第85章山中所得（求訂閱）

隨後易書元便將話題引向了別。

上一次易書元其實還想向山神多了解一些修行方面的事，今天正好藉機補上，而且還多了一個道行不淺的古松老人。

黃宏川有一點顧慮是對的，有關「娃娃」的事，最好還是不要宣揚出去，至也要等真的扭轉了乾坤才能放下一些顧忌。

不過老松也算知知底，其名為松朝，意為立於山中迎朝，在這闊南山上修行了六百餘年的大妖，其原古松甚至已經有近千年的樹齡。

老松在這闊南山上的時間比黃宏川還要久，雖困在此不得形而出，道行卻非同一般。

即便這樣，老松自開啟靈智以來從未害過人，甚至山中都沒有主傷害過，就如一棵恆古不變的大樹，為不知多生靈提供過住所和庇護。

即便是黃宏川也要敬老松三分。

三人在溪邊飲茶敘談，當聽聞當初驚蟄疑似有雷劫降臨，也驚得老松出了一把冷汗，他竟完全沒察覺到當日驚蟄之時有劫數落在闊南山。

驚蟄那一夜讓老松在意的，一是黃宏川的山神廟被劈了。

二是娃娃的死，但其實山中怪在雷雨天太過活躍，確實是有可能引來雷霆的，以娃娃的道行，承不住也屬正常。

沒想到還有劫數這一重變數在。

易書元不明說，黃宏川也不點破，老松便以為召來劫數的是娃娃。

雖然有些荒謬，但天下無奇不有，也許娃娃就是這麼不凡，或者，因為那墨痕使它不凡。

「那娃娃若是投生功，算是過了這一劫吧，今後修行定是一片坦途了？」

老松忽然意識到，這娃娃就連現在都還在劫數之中，也只有真正投生功了，才能算是度過了天劫。

這劫數果真玄奧，也充分說明了這一份機緣的特殊！

老松毫不掩飾語氣中的羨慕，他修行這麼多年，雖道行日深但卻一道坎卡了幾百年，有時候修行確實也需要一些運氣。

易書元笑了笑，搖頭說道。

「道之路，能夠大致看個清楚都極為難得，但說修行一片坦途怕也是沒那麼容易，驚蟄一響未必是終，說不定只是一個頭，有驚蟄，或許還有春分，過春分未必沒有清明.」

易書元這話其實是在說自己。

「啊？」

老松頓時一驚，不由下意識看向溪流中的山石，這機緣也不好消啊.

一邊的黃宏川覺得有些頭皮發麻，他可是知道易書元在說什麼的。

難道二十四節氣皆有一劫？易先生既然這麼說，只怕是心中已經有了這種預？

「兩位也不必驚慌，易某不過是隨口一說，未必是真，縱然真的有，也沒什麼好怕的。」

老松為剛剛的失態有些尷尬，他可太怕天劫了。

易書元察覺到老松這種狀態，甚至能覺到幾分氣息變化，和老松此前的自然氣息頗有些不符。

轟隆隆.

景心神之間，好似有雷聲。

易書元皺起眉頭，猶豫片刻之後看向老松，像是要寬他此前的尷尬。

「其實若非壞事做盡遭到天譴，那麼天劫便是應自修行而生，越怕就越有心障，心神不穩則求道之志不堅，懼怕天劫甚重，殊不知.」

「有可能已在劫中」

老松一下子愣住了，好一會都沒有回過神來。

已在劫中，已在劫中.

黃宏川在邊上舉杯不語，眼神偶有落在老松上都是若有所思，而一邊的易書元也不再多言。

好一會，老松才從略微失態中恢復正常，隨後又看了一眼溪水中的山石慨道。

「娃娃若是能藉此機會能獲得人修行，那就真是因禍得福了。」

「天地萬皆有機緣，而天道獨鍾人族。

人乃萬之靈，生來得天獨厚。

修行之輩以近人者為妙，草木之中，人蔘修得近似人形，能走能遁，化妙絕，走之中，猿猴之流亦往往法力不凡。

因妒伺人之妙，才有那諸多邪祟鋌而走險！」

聽得老松的慨，黃宏川也不由嘆息一句。

「遂了歧途也！」

易書元當然明白人修行的好，所以很多妖化形皆是人形。

但是人也往往最容易被紅塵浸染，被七六慾所左右，好的佔得多，不好的也多。

而老松的話也讓易書元明白了一些關鍵，就是松翁至今不得形而出。

難怪易書元一直覺得老松的形帶著一些虛幻，他開始以為是自己道行不夠看不清，現在深聊之後才明白原來這依舊不是真。

聽著老松的話像是在訴苦，黃宏川「嘿」了一聲。

「化形與道行確實有很大關係，但在天地之間有萬般玄奇，修行之輩千奇百怪難以盡數，各人皆有困難，各人也皆有機遇。」

一邊的易書元聽得津津有味。

「請黃公指教！」

黃宏川點點頭，將杯中茶水倒了一些到茶幾上，又從一邊的地上拈了一撮土撒上去，土和水漬在茶幾上融化，漸漸化為各種形狀。

「飛禽走生來到奔走，花草樹木生來勾連大地。

雖都匯天地靈氣吞日月之輝，但嚴格來說，前者氣候為妖，後者則是怪之屬，反而更近山石等靈。

只是世人不分，皆稱為妖，久之則有了妖不分的習慣，不過倒也無傷大雅，算是已常態。」

易書元心中微汗，他也這樣的，但貌似好像之前邊這兩人也沒說這麼清。

黃宏川話音一頓，繼續說道。

「就如飛禽走鱗殼蟲蠃之流各有不同，花草樹木亦是如此。

如參天古樹，難分毫，走固軀之地需修外，再轉靈明，再真，而所留舊軀則是真殼；

小一些的花草，則影響小一些，也有移栽的，有過一些人世傳說。」

老松這會也從自的鬱氣心態中走出來，重新出笑容補充道。

「山神大人所言甚是，一如我方才所言的人蔘，也是一種特例，而我樹軀深固，基深厚雖有諸多好，卻也讓我難以形，哎！」

說著老松自嘲一笑。

「在本方天庭倒是報備了，若哪一年我殞於天劫，亦或是大限已至，算是能得一個小小的神位，又或者，另有機緣吧.」

老松用眼神的餘小心瞥了一眼易書元。

若說世間能點玄機奧妙者，當屬仙人為第一流，所以才素有「仙人指路」這樣的傳說。

只是能到那種境界者實在太過罕見，也太過不食人間煙火，但眼前的易先生老松看不，山神也不願意說。

老松心中也就升起一些說不明道不清的希。

——

今天易書元算是收益良多，天庭之類的事還能從一些民間傳說和廟宇故事中了解，但一些妖修怪和其他天地玄奇的是更讓他有種更了解修行之事的覺。

既見到娃娃整偏好，又了解的更多知識，告別闊南山一神一妖后，走在回村路上的易書元心大好。

等易書元走後，一直送到山南崗的黃宏川和老松才收回視線。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不過松翁，凡事莫要強求，易先生可遠非其表現出來的那麼簡單，仙人指路，他能指，但路未必好走，你也未必敢走的.」

黃宏川見老松不語，便搖了搖頭。

「好了，我便先告辭了。」

老松看著易書元離去的方向愣愣出神，等其再看向邊，黃宏川早已消失不見，他立世千餘年，正修數百載，當然有自己獨特的覺，否則心也不會這麼患得患失了。

——

這一晚，易書元依然留在村中過夜。

即便月州武林大會已經結束，可現在是芒種時節，縣衙也是允許吏員回去幫種的。

此刻易書元正去外躺在床上，只蓋了被子的一角。

屋外滿是一陣陣蛙聲和蟲鳴聲，以前久在城市，已經不記得有多長時間沒聽過這種似乎是嘈雜，卻很容易讓人安然眠的聲音了。

在這種鄉野天籟之中，隔壁也傳來一些聲響，是易保康夫婦在那邊說著悄悄話。

易書元不是有意要聽，但顯然他現在的聽力還是比常人強太多了，談論的容也在預料之中，無外乎錢財。

「先生，那塊石頭要去投胎麼？」

灰勉在床邊悄咪咪問了一句。

「睡你的覺吧！」

見先生不理會自己，灰勉就獨自在那玩著尾想東想西，今天聽了這麼多，對它也是震撼的，也不由有了更多遐想。

而易書元翻了個，思緒卻沒有停下。

今天易書元除了看看山石，也不是聽個八卦去的，更是懷著一種求知的心態在同一神一妖流。

對於神道的了解又有加深，而對於妖類，尤其是草木怪之道則更有深了解。

真要算起來，易書元最開始的修行方式更類似於天生地養的怪，卻因為自在那類似清心訣的理解又有所不同。

以前易書元覺得差別或許不大，但時至今日，易書元卻也愈發明白「道」之一字在這世上的分量，差之毫厘或許也會有本質的不同。

不過麼，有時候也是因為「道」之一字，一些路也能殊途同歸。

不知不覺夜已經深了，易書元緩緩閉上眼睛，再一次修行起來，也是在一片蛙蟲鳴的天籟之中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