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正當蘇輕葉想要探尋一下的時候,靳言卻又轉過了頭去,看向靳丞說,“我不同意按照那份囑執行。”
靳言的這句話,讓靳丞那雙靜若寒潭的眼眸中閃過一意外。
難道,今晚最大的阻力不是靳非年和林昭婉,而是靳言?
靳丞沒有立刻接上靳言的話,而是看了眼略顯疲憊的蘇輕葉,拍了拍的手背,輕聲問,“累了?”
蘇輕葉笑了笑,“有點。”
于是,靳丞就走到一旁找了張椅子過來,把蘇輕葉給安排坐下,這才安心,畢竟,也是懷孕的人了,不能太勞累。
做完這一系列作之后,靳丞才悠悠看向靳言,沉聲問,“所以呢?”
靳言說,“用孩子來對標集團的繼承,本來就是不合實際的,錯誤的規則,必然會導致錯誤的結果,我想爺爺也不會想看到今天這副局面。”
靳言的話讓林昭婉眼前一亮,以為他是突然開竅,懂得為自己爭取利益了,于是馬上抓住機會,附和著說,“是啊,我們突然覺得,那份囑好像有點偏頗。”
然而,靳言卻滿懷釋然地笑了一下,“一直以來,集團都是由阿丞在掌管,他是個非常有魄力,有能力,有經驗的領導者,只有把集團給他,才是最好的選擇,所以,我決定棄權。”
一語定音。
靳非年等人錯愕地瞪大了眼睛,簡直不敢相信這是靳言說出來的話,林昭婉更是直接驚呼出聲,“阿言,你在說什麼?!”
“靳言,不許胡說八道,這麼大的事,誰準你棄權的!”靳非年反應過來之后,一氣火直接噌到了頭頂。
他素來疼靳言,從未說過一句重話,但現在,已然是直呼其名了。
靳言卻是一臉平淡,臉上的堅定毫沒有搖,帶著一半無奈,一半勸解地說道,“我早就說過了,我不想接手集團的業務,你們能不能尊重我這一次?”
“這件事上你和我們談尊重?你是不是要氣死我和你媽?”靳非年杵著拐杖,健步如飛地沖了出來,想要往靳言上招呼,不過,走到一半卻被靳丞不著痕跡地給擋住了。
靳丞對靳言棄權的選擇倒是有點意外,只是這種意外并不是覺得他不會選擇棄權,而是意外他居然會在這種場合下公然和靳非年板,這真是頭一回。
以前的靳言可是一個十足的乖小孩,從來都不懂的反抗,這次能夠勇敢一回,算是讓靳丞刮目相看了。
“你擋著我干什麼?給我讓開!”靳非年沖靳丞怒喝。
靳丞勾了勾,漫不經心地笑了下,“我倒覺得,整個靳家,就只有靳言的腦子最清醒,而且,不管他讓還是不讓,影響都不大,因為結果都只有一個,集團是我的。”
“你放屁!”靳非年忍不住口了,手里的拐杖高高揚起,徑直朝靳丞的上招呼過去。
蘇輕葉看著心驚跳,驚呼出聲,“靳丞!”
靳言也瞪大了眼睛,“阿言!”
然而,靳丞卻是好整以暇的笑了一下,似乎早就預料到他要來這麼一出,右手一抬,十分輕松地就抓住了拐杖的端頭,這一剎那,硝煙四起。
靳丞的眼里盡是嘲諷,而后用手一撇,把靳非年手里的拐杖給反推了回去。
靳非年站不住腳,踉踉蹌蹌,差點摔一個大跟頭,還是靳言沖過去扶住他,才不至于在面前大出洋相。
可靳非年還在氣頭上,本就不想看到靳言,氣呼呼地又把他給推開了,“不肖子,你給我一邊去。”
靳言無奈,深吸一口氣說,“爸、媽,我真的志不在此,我也有自己想要做的事,你們就別我了好嗎?”
他的志向,是為一個鋼琴家。
小學三年級的時候,他把這個志向寫進了日記里,結果被林昭婉翻閱到,那天,林昭婉在他的面前,親手把日記本撕了個碎,連帶著他的夢想也一并摧毀了。
有的時候,家長的一個舉,可能無意中就會對孩子造一輩子的影,正如靳言一樣,從此以后只敢把夢想藏在心里,都不敢對鋼琴表現過高的熱,生怕父母某一天就把鋼琴給搬走,再也不讓他了。
至于是什麼時候重拾夢想的呢,這還得追溯到和蘇輕葉第一次見面的那天,和他四手聯彈,用一首鋼琴曲打開了他的心。
那天,是他最快樂也是最難以忘懷的一天。
神思游走間,他聽見林昭婉尖銳刺耳的聲音傳了過來,“阿言說的話算不了數,我們是不會放棄集團繼承的,想都別想!”
“媽……”
“阿言,想看著我死的話,你就繼續這麼做!”這……都開始以死相了?
可是,誰不想死呢?他才是最想去死的那一個啊。
靳言的心忽然被錘了一下,子晃,一抬眼,看見靳非年和林昭婉失的眼神,一撇頭,看見靳丞冷漠的目,再一轉頭,一個個攝像頭就像是一雙雙眼睛,盯著他,幾把他給吞噬。
他好像喪失了自我,從到靈魂都被控著,并且持續了整整三十年。
以前,醫生會說一句他的最高年限就是三十年,他其實還高興的,因為,他本就不想活這麼久。
人生已經是一片灰暗了,他無時無刻不在泥沼中掙扎,幾乎就快完全陷落下去,如果不是蘇輕葉給予的那丁點亮,他就早就堅持不下去了。
此刻,他忽然覺很無助,好像什麼事都做不好一樣,幾窒息,這種覺越來越嚴重……以至于他捂住口,都能到急促跳的心臟。
轟然一下,他的眼前就陷了黑暗,倒地之前,他聽到了耳邊傳來的此起彼伏的驚呼。
“靳言大哥!”
“阿言!”
這其中,最清晰的,還是那一句不輕不重的聲,“大哥……”
是蘇輕葉。
————
那天的新聞發布會,以靳言暈倒而告終,現場一片飛狗跳。
林昭婉大呼小要請醫生,靳非年巍巍差點跟著一起昏厥,靳非巡一家子都只敢躲在旁邊不吱聲,生怕做錯點什麼,都被現場給拍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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