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夢玉點點頭,頗有幾分意外地看向蘇輕葉,“你連這麼小的細節都能注意到啊。”
以往,蘇輕葉還沒有展鋒芒的時候,蘇家人對這個孩子的風評都不算太好,說什麼不懂際,不通圓,資質平庸,不大。
但現在,都被打臉了吧。
蘇輕葉確真是個心思縝的人,表面淡然無世無爭,看著什麼都不會的樣子,但其實,一出手,就是要置人于死地。
陳夢玉不想,還好沒有做什麼對不起蘇輕葉的事,是友不是敵。
蘇輕葉攤了攤手,不置可否,“之后我去調查了一下你的信息,發現你是信息科技專業畢業的,所有問題就迎刃而解了。”
一般人,是不會說只留下一個單獨芯片的。
蕭晴說,芯片上還覆了一層加的保護罩,不是專業人士是打不開的,同理,不是專業人士,是不會想到要加的。
所以,蘇輕葉這次直接把陳夢玉約了出來,想探探的底。
陳夢玉對上蘇輕葉篤定的目,知道即使沒有確切的證據,蘇輕葉也已經確認是做的那件事了,便沒有再否認。
“是的,是我把錄音筆藏起來了,芯片放在了那堆文件夾里。”嘆了口氣說。
“我父親的死,和你有沒有關系?”蘇輕葉凜神問。
陳夢玉連連擺手,“與我無關,我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理錄音筆而已,其他的什麼都沒做。”
蘇輕葉的神卻并不見舒緩,心里一陣寒涼,“你是什麼都沒做,你已經知道了真相,但是你選擇了沉默,一個字都沒有給我。即便之前你那麼想要達合作,但還是不肯告訴我一聲,當初是蘇守義害死我父親的,而非意外。”
這一番話說下來,蘇輕葉是有些生氣的,語氣略有些冷。
陳夢玉聽著,臉頓時紅一陣,白一陣,只覺蘇輕葉的這番控訴,讓無地自容。
是的,的確是存著些私心,所以這麼久以來,都只是在心底藏著這個,也有掙扎過,想著要不要告訴蘇輕葉真相,但后來因為種種因素,還是選擇了緘默不言。
此刻,只能弱弱地致歉,“對不起,輕葉。”
蘇輕葉猛灌了一口咖啡下去,沉默了良久,等心稍稍平和了一些之后,才緩緩開口,“以前你不向我真相,我可以理解,因為那是你的權利,但既然要選擇合作,就必須拿出自己的誠心出來,別在我面前藏著掖著。”
怪的不是陳夢玉之前的瞞,而是覺得,陳夢玉雖然表面上一直想把自己拉到同一條船上,但從始至終都不夠對自己信任。
不信任,這對合作來說簡直就是大忌。
陳夢玉趕點頭,不過還沒等表達自己誠懇合作的決心,又聽見蘇輕葉發來一道靈魂拷問。
“我再問你一個問題,我父親的死,和蘇守民有沒有關系。”
蘇輕葉的這個問題問得很微妙,也是經過了深思慮的。
因為一開始怎麼都想不通,陳夢玉既然這麼想合作,為什麼不把錄音的事告訴,如果直接說出來,那肯定會堅定不移地和陳夢玉站在同一條戰線上,一起對付蘇守義。
所以陳夢玉為什麼沒有這麼做呢?蘇輕葉很不理解,到后來,就想到了蘇守民。
如果父親的死和蘇守民有關呢?那陳夢玉的瞞就是理所當然了。
陳夢玉先是愣了下,而后又出了一為難的神,蘇輕葉的問題真的一個比一個犀利,完全把牽著鼻子走了。
不過,有了蘇輕葉之前那番話打底,陳夢玉已經不敢再有所保留了,手指挲著杯沿說,“和你說實話吧,之前我本來是想對你說出真相的,但是,一來不夠信任你,不清楚你究竟是敵是友,二來,就是我的確有懷疑你父親的死和守民有關系。”
蘇輕葉擱在膝蓋上的手指了,聽繼續說下去。
“但是我旁敲側擊過很多次,也私下調查過,都沒什麼發現,守民好像和那件事沒有關系。”
陳夢玉這番話說的也不是太有底氣,因為這只是調查的結果,并沒有確切的證據證明,真的和蘇守民沒有關系。
小心翼翼的目落在蘇輕葉的上,不清楚蘇輕葉心的想法是怎樣的,也不知道這次的合作還能不能達。
蘇輕葉沉默著,沒有說話,心里想著蘇守民的事,其實只聽那段錄音看來,就是蘇守義一個人直接造了蘇守的死亡,再之后的,也不過都是幫兇而已。
蘇守民這個人的立場一向讓人看不清楚,蘇守在世的時候,他依附在蘇守的羽翼下,蘇守義上位之后,他又自然而然投靠了蘇守義,等于就是個任人使喚的小弟。
要說蘇守民不想上位,蘇輕葉也不大相信,沒有人會愿意永遠寄生在別人的世界了,誰都會有野心。
長時間的沉默讓陳夢玉的心底有些發慌,斟酌著,很是誠懇地開了口,“輕葉,以我對守民的了解,他是不會做出那麼傷天害理的事的,他這個人,最珍惜自己的羽翼了。”
陳夢玉的話說的不假,還有說服力。
“蘇守民這邊我會好好調查一下,我要看見證據說話。”
“可以的,你不放心的話就去查查吧,”想了想,又說,“不管我們能不能合作,那支錄音筆我都會歸還給你,過兩天我直接寄到你那里去。”
這一舉,算是表達了自己的誠心,彌補了之前那種搖擺不定的態度。
蘇輕葉“嗯”了一聲,點點頭,“我們的合作可以生效,但我有必要跟你劃撥清楚,我要合作的對象是你,不是蘇守民,之后我們所做的一切,都不許把他拉進來。”
陳夢玉咬了咬下,知道蘇輕葉一定是還提防著蘇守民,才這麼說,便也能理解。
很快,就答應了,“行,就我們兩個人合作,還有,如果將來發現守民也參與了那件事,你也不用擔心我會倒戈相向,因為,我很清楚自己要做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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