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越沒等對方說話就直接面無表的把電話掛斷了,然后跟何嬸說了句新年快樂便拎著三個飯盒出了門。
雖然只睡了一個小時但人也神了不,大年夜出租車不好打,網約車又不安全,所以又從車庫里把顧瑾言的車開出來一輛,往醫院駛去。
彼時顧瑾言正躺在病床上怒視著站在床邊的何懷晟:“是我讓回去休息的,你給打電話干什麼?”
何懷晟看著說話都有些虛弱的男人,用鼻子哼了一聲:“讓回來陪著你,讓親眼看看你現在傷口疼得滿頭冷汗的德行,你變這樣都是被害的,大年夜的居然把你一個人丟在這里不管自己回去睡覺?慣得。”
顧瑾言微微皺著眉頭,英俊的帶著傷痕的臉上遍布著汗珠:“我樂意慣著。”
“你樂意是你的事,我看著這麼對你我心里不樂意。”
“好了表哥,他都這樣了你還跟他吵什麼呀?”
莫非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拿著紙巾彎腰要去給顧瑾言汗:“傷口是不是疼得厲害,要不喊醫生過來看看?”
顧瑾言皺了下眉,在的手向自己額頭的時候抬手接過紙巾,麻藥勁兒過后傷口疼是必然的,但面上卻沒有流出任何痛苦的表,語氣疏離地道:“不用,謝謝。”
其實他剛醒來的時候傷口就在疼了,所以才把支回了家里,他不想讓看到自己這樣狼狽的模樣。
就像那天晚上跟卡車相撞的一剎那,他以為自己肯定會一命嗚呼了,但還是下意識地拽起大擋住了臉。
那時他想,如果他死了,作為妻子肯定是要給他收尸的,若是把臉撞爛了看到會被嚇到。
幾抹思緒飛快地閃過,他很快回神看向跟前的兩人:“你們都回去吧,大過年的不在家里陪長輩都耗在我這兒干什麼?”
何懷晟輕嗤:“你要是有人管,你以為我們愿意來?”
他當時正跟老爸下棋就接到了保鏢的電話說陸清越走了。
“他都傷這樣了你干嘛老是跟他嗆?”
莫非瞪了何懷晟一眼,然后又看向顧瑾言,低聲道:“對不起謹言,那天若不是我自作主張非要開車送你而是找個技好的代駕,也許你就不用為了保護我把副駕駛的位置撞上去,就算傷也不會傷得這麼重了,都怪我。”
低著頭,苦笑了一聲:“若是你真出了什麼事,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我自己。”
顧瑾言當時是讓幫忙找代駕的,是執意要送他,他才坐在了副駕駛,若是代駕開車,他就會坐在后座,安全會更高一些。
顧瑾言淡淡地看了一眼,淡淡的道:“那輛車原本就是沖我來的,跟你沒關系,你用不著自責。要說連累,也是我連累了你。”
說著他便移開目看向何懷晟:“我最近幾天可能都無法工作了,公司那邊你替我盯著點吧,還有那邊別忘了封鎖,我傷的消息別讓知道。”
何懷晟直接翻了個白眼:“等你想起來黃花菜都涼了。你出事的當天晚上就已經將消息徹底封鎖了。”
顧瑾言“嗯”了一聲:“不愧是我兄弟,你辦事我放心。”
何懷晟再次翻了個白眼:“拍馬屁,你這種重輕友的兄弟誰有誰倒霉。”
“那你們還賴在這里干什麼?都回去吧。”
顧瑾言說完輕了幾口,整個人都著一虛弱,像是說幾句話已經耗費了他的全部力。
莫非看著他半合的眼眸,眼睛有些發紅。咬著道:“謹言,你都不知道,醫生你有可能醒不過來的時候我嚇得心臟都要停了,你就讓我留在這里多陪你一會兒吧,你想吃點什麼,我去給你買?”
認識這麼多年,這個男人在的眼里心里一直都是強悍無比的神一樣的存在,還從來沒見過他這樣虛弱的樣子,仿佛連呼吸都覺得累,看著心口就窒息地發疼。
男人半合的眼眸再次睜開,蹙眉看著道:“我沒胃口,什麼都不想吃。”
頓了下,他又道:“其實今天凌晨時醫生來查房的時候我就醒了,當時傷口疼得太厲害,我就讓醫生又給我打了一針鎮靜劑。”
“呵。”
何懷晟聽完就冷冷地嗤笑了一聲:“所以你后來所謂的昏迷其實是你為了讓陸清越心伙同醫生演的一場苦計?”
他抬手指了指顧瑾言,一字一頓地罵道:“你他媽就是個渾蛋。這樣的事你居然瞞著我,你知不知道老子以為你要變植人了從昨晚到現在連眼睛都沒合一下?”
顧瑾言抿了抿,等對方發完脾氣,才淡淡地道:“正所謂患難見真,這才能看出你對我是真義氣還是假義氣。”
何懷晟卻不吃他這一套,繼續上演發飆模式:“狗屁患難見真,我看你就是聽見我跟在走廊里說話聽說要走才那麼干的吧?你可真是出息大了啊,鎮靜劑對大腦有多大的傷害你不知道嗎?為了個人你差點把小命弄沒了,現在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還想把自己提前弄老年癡呆嗎?”
顧瑾言:“……”
莫非聽完也是一臉的震驚,心里也覺得氣憤和不可思議,但聽到何懷晟這麼罵人又覺得有些不忍心,于是出聲勸道:“好了表哥……人沒事兒就比什麼都強。”
接著又看向顧瑾言,很委婉地道:“謹言,我覺得……你太太可能是誤會了我跟你的關系……你跟好好解釋一下,我想可能就是吃醋了,并不是真心想要離開你。”
其實這次專門從國外趕回涼城來舅舅家過新年,是顧老太太有意撮合跟顧瑾言,若說回來的時候還抱著滿心的希,那麼現在只覺得自己就不該來摻和這一腳。
他為了留住那個人居然做到了這種地步,還有什麼信心去爭呢?
但說完卻見床上的男人低低笑了一聲,眼角眉梢都帶著濃濃的自嘲:“那個沒心沒肺的人,若是真會吃醋就好了。”
莫非剛要說話,病房門就被推開了,陸清越手里拎著飯盒走了進來,目掃了眼站在床邊的兩人,然后將眼神落在床上的男人上,似笑非笑地問了句:“你們的戲唱完了麼,唱完了就吃飯吧。”
顧瑾言眉頭忽地皺起:“你來了多久了?”
陸清越玩兒一笑:“剛好聽完一出苦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