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跟我爸談什麼就這麼談吧,我是不會出去的。”
沒等陸展鵬說話,陸清越就先開口出。
如果說顧瑾言是冷峻疏離難以接近的人,那何懷晟就是灑隨親和力滿級的人,臉上似乎常年都帶著笑:“小弟妹,我們要談的是男人之間的事,不適合你這個孩子在場。”
雖然最初陸清越對懷晟的印象不怎樣,但隨著跟顧瑾言的關系一步步遞進,再加上小哲在這里住院得到了不特殊照顧,屋及烏,后來這段時間,已經在心里放下見接了顧瑾言這個朋友,對他笑呵呵地稱“小弟妹”也就默認了。
但是此時此刻再聽到這三個字,卻只覺得諷刺。
“何先生,我爸爸不好,你們要說什麼就當著我的面說吧。”
陸展鵬看了看顧瑾言,爬滿紋路的臉上笑了笑,語氣也是風輕云淡:“我都已經告訴清清了,所以顧總用不著避諱,想說什麼就說吧。”
男人單在口袋,一手純黑的西裝襯得那張英俊的臉龐越發的冷峻無溫:“我想知道當初你買兇謀殺我父母的細節,你確定也要讓聽嗎?”
買兇謀殺的細節?
陸展鵬臉微變,下意識地看了眼擋在自己前的兒,從他的角度雖然看不到臉上的表,但可以看到側臉的瞬間白了一層。
不有點后悔,這樣的事的確不能讓清清知道,何況還懷著孩子。
“清清,爸爸忽然想吃福壽德的燒,你去給爸爸買一只回來吧。”
陸清越轉過,抿著坐在病床的上人:“爸爸……”
有一種直覺,顧瑾言今天過來要說的應該是別的事,既然已經找到證據了,還向爸爸親口求證那些有什麼意義呢?
但是又害怕他們真的要談那件事,無論爸爸過去做過什麼,都是最疼最的人,若是留在這里聽那些經過,只能讓爸爸難堪。
“好,那我很快回來。”
說完又轉看向站在對面的男人,蒼白的臉上帶了幾分厲荏的表:“顧瑾言,就算我爸爸做了錯事,自有法律裁決,你最好不要他。”
顧瑾言目專注地與對視著,那雙曾經對他充滿意迷的眼睛里,再也沒有閃的小星星了,只剩下了冰涼的恨意,可是有什麼資格恨他呢?
陸清越說完那句話,似乎也沒打算等他的回答,然后就過他的肩走了出去,淡漠得就像對待一個陌生人。
直到人的腳步聲消失,病房門關上,他才走過去自顧在椅子上坐下。
陸展鵬面很平靜的著這個很年輕的男人,波瀾不驚地開口:“顧總想知道哪些細節,就問吧。”
顧瑾言過來其實是跟陸展鵬談暖暖的事,剛才那句話只不過是為了把陸清越支出去隨便找的一個借口,沒想到陸展鵬竟然這般坦然地配合,那語氣就像在跟他討論今天的天氣怎麼樣。
他目沉靜地抿了下薄,斂住眼底的怒意:“殺人這種事在你的心里,是不是早就不以為然了?”
“當然不是。”
陸展鵬將目向窗外,像是陷了悠遠的回憶:“當年結果雖然并非我所愿,但的確是因為我的一念之差造的,但大錯鑄已經無可挽回,這些年那場車禍就像一塊巨石在我的心上,如今終于可以搬開睡個安穩覺了。”
顧瑾言聽完他的話冷笑一聲:“非你所愿?”
陸展鵬像是沒聽出他語氣里的嘲諷,點了點頭:“是,當初陸氏遇到困難,急需一個好項目來翻,但是無論資質還是資金都跟顧氏沒法比,而你的父親當年就跟現在的你一樣,手段冷厲不近人,我投標了好幾個項目,都敗給了他。”
“所以你就買兇殺了他?”
“沒有。”
陸展鵬看著他,即便經過一年的監獄磋磨面容已經頹然蒼老,但到底是在商界廝殺了多年的人,那份遇事變不驚的沉穩已經滲進了骨子里:“我當時只想讓他或者你的母親一點輕傷,只要無暇顧及那個正在投標競爭的項目就好,從沒想過要傷害你父母的命。”
顧瑾言輕嗤:“你的意思是,是那個司機自作主張害死了我的父母?”
“一開始我也這樣認為,因為出事之后那個司機便讓人聯系我要求我出資送他兒子出國留學,并且將他的家人全部移民送到國外,否則就向警察說我是幕后主使。”
陸展鵬語氣淡淡的,仿佛在說別人的事:“一直到我進了監獄,姚慧芳才將當年的真相告訴我,說你父母的事并不是那個自己自作主張,而是的授意,因為的丈夫是被你父親的司機給撞死的。”
顧瑾言聽到這里,再次輕嗤出聲:“那應該去找我父親的司機才對。”
“認為那個司機是你父親指使的。”
“你覺得這種拙劣的說法我會相信嗎?”
陸展鵬依舊淡淡的笑著:“信不信由你,只不過你問了,我便說出事實而已。“
顧瑾言畔那抹諷刺而冰冷的笑意慢慢斂了起來,語氣毫不客氣的質問:“那你上次為什麼不說?”
就在一周之前,他拿到了確鑿的證據之后來問過陸展鵬一次,當時陸展鵬的臉上除了一抹一閃而逝的意外,然后非常痛快的就承認了,別的一句都沒多說。
“說與不說又有什麼意義?就算不是主謀我也是個幫兇。而且你對清清和小哲的幫助,讓我的心里更加自責愧疚,不如干脆將那筆債償還了,我也能落得一刻的輕松。”
說到這里陸展鵬看向坐在椅子上的年輕男人,眼神里帶著點懇求的意味:“顧先生,一人做事一人當,一切的罪孽都是我造的,無論接怎麼樣的制裁我都愿意接,但是當年清清和小哲都還小,他們什麼都不知道,所以希你不要遷怒他們,放他們離開涼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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