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南喬的遲疑蕭詣看在了眼里。

就在他以為紀南喬會轉問個清楚的時候，卻快步向外走去了。

蕭詣眼中再次閃過了一濃重的詫異，但是沒有再出聲阻攔。

-

紀南喬一口氣跑出了蕭家，跑到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就直接去了高鐵站。

到了高鐵站之后，紀南喬就直接買了最近一班去南城的高鐵，直接坐車走了。

而另一邊，陸宥言終于在這會醒了。

醒來的一瞬間，大腦昏沉脹痛，整個人的反應都跟著有些遲緩，好一會都沒能反應過來自己在哪里。

一直到看到于芷彤關切地沖過來扶住自己的那一刻，陸宥言才反應過來自己還在的公寓里。

手輕輕扶了一下自己的額頭，陸宥言依舊還是擰著眉，“我怎麼睡著了？”

“可能是最近太累了吧，昨天找了一晚上陸爺爺，你是不是都沒合眼？”于芷彤看著陸宥言，眼中滿是關心，“我剛剛看著你跟我說著話就困得閉上了眼睛，就沒舍得吵醒你，這會天也晚了，宥言，你要不干脆在我這里住下吧，好好休息。”

聽著于芷彤的話，陸宥言的目下意識地落在了桌上的咖啡杯上。

目有些沉，總覺得這突然的昏睡有些古怪。

這一覺睡得太沉了，子完全失控的覺讓陸宥言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是卻也說不出來哪里不對勁。

手了眉心，陸宥言還是撐著子站了起來，“不了，我去醫院看看爺爺，一天沒好好陪著了，說不過去。”

聽他這麼說，于芷彤也不好意思攔他，只能聽話地送他到了門口。

“宥言，你看上去神不太好，等下開車小心一些。”

“知道了，你早點休息。”

這麼應著，陸宥言才走了出去。

一路驅車到了醫院，陸文覺已經睡下了。

“你爺爺睡著了，今天我陪著，你回去快歇著吧，昨天一晚上累壞了吧？”蘇雪楨看著陸宥言進來，出聲道。

“沒事。”陸宥言淺聲應著，在病床旁坐了下來。

手輕輕握住了陸文覺的手，看著他枯瘦的手，陸宥言心中很不是滋味。

不知不覺間，陸文覺就真的老了。

人這一輩子，匆匆而過，幾番蹉跎，可能這一輩子就這麼過去了。

“宥言，你后面有什麼打算？”蘇雪楨看著他不走，便索開口問道。

“什麼？”

“你的婚事啊，你爸從一開始就跟我說是為了安你爺爺，你才不得不娶了南喬的，如今這南喬早就了陸家上下的公敵了，爺爺也認不出來了，你難不還要守著這段婚姻？”蘇雪楨蹙著眉出聲道。

“說真的，要不是你爺爺那麼護著，那場婚禮我是不同意辦的，原本就跟我說過你們是要離婚的，我當時就去跟你爺爺說了，沒想到你爺爺一聽那麼激，竟然直接進了醫院。”

“若不是他這麼一鬧，你跟紀南喬早就離了，哪里還有那場萬人空巷的婚禮。”

“媽媽是真的不想看著你被一個小丫頭拿，我現在一想到那段錄音，我心里就不舒服，這蒼蠅尚且還不叮無的蛋，若是和顧子黔之間干干凈凈的，哪里會有那段錄音，你今天跟我說個實話，那孩子，是不是就不是你的？”

蘇雪楨一邊給陸宥言削著蘋果一邊這麼說著，話說完了，見對方毫無反應，這才抬頭看了過去。

當對上陸宥言的目的一瞬間，蘇雪楨才意識到自己剛剛說了些什麼，臉瞬間變了。

“宥言……”第一次看到自己兒子用這種眼神看著自己，蘇雪楨心中慌不安，輕輕出聲道。

“蘋果削好了，你吃吧。”蘇雪楨現在真的悔得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但是話已經出口了，現在想收回也已經來不及了。

陸宥言沒有手接那個蘋果，而是盯著蘇雪楨再次追問道，“爺爺上次生病，是因為你？”

看著陸宥言此刻的樣子，蘇雪楨一顆心跟著跳了一拍。

“宥言，你怎麼可以這麼說話呢？”

“當時是紀南喬自己過來老宅跟我說不要辦婚禮，你們要準備離婚了，還跟我說什麼早就有喜歡的人了，不可能真的嫁給你，那我聽了，我這心里自然是不舒服的。”

“你們待這麼好，結果呢，心里居然還揣著別人，那這些事我肯定要跟你爺爺說清楚，不然以你爺爺的偏心程度，日后要是知道你們離婚了，肯定什麼都怪到你的頭上來了。”

“我也沒想到他聽說你們要離婚，反應竟然會這麼大，我要是早知道會那樣，我也不敢啊。”

“所以你就誣陷了南喬，看著在那里被大家當害了爺爺的人，看著被我冤枉用爺爺來我娶，你也毫無愧疚之心，只冷眼旁觀，是嗎？”

陸宥言的話很冷，一個字一個字地冒出來，卻讓蘇雪楨的緒瞬間扭曲了。

“陸宥言，你是在怪我嗎？”

“我做的事哪一件不是為了你考慮的？”

“我就你這麼一個兒子，我一心為你，你現在為了紀南喬，你要這麼說我？你心里是不是還有更難聽的話？”

“是不是還想說我蛇蝎心腸，說我是毒婦？你說啊！”

蘇雪楨裝了半輩子的從容優雅，此刻面對兒子的質疑時竟一下有些繃不住了，沖著他大聲道。

陸宥言看著這個樣子，輕輕嘆了口氣，“別吵醒爺爺。”

這麼說著，陸宥言緩緩站起來，“您是我母親，所以我不能拿您怎麼樣。”

“但是以后，我的事，還是別手的好，別毀了我對您的敬重。”

陸宥言說著，起向外走去。

后蘇雪楨那些尖銳的話語還在傳來，無外乎還是在說著陸宥言沒良心。

陸宥言卻是一個字都聽不進去了。

想著自己當時因為爺爺命懸一線而對說的那些話，想著哀求著所有人只為了進去看爺爺一眼的樣子，想著自己為了報復折磨而不顧剛剛小產……

所有的緒一起涌了上來，陸宥言眼前一片昏黑，下意識地手扶住了一旁的墻，心口悶痛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