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救室門口,紀南喬的兩個鄰居守在那里。
“看看手機吧,給家人打個電話吧,這……這總歸要通知家人的。”
都是鄰居,但是真的也只是鄰居。
這麼多年沒見了,這一筆搶救費誰都不愿意墊付,但是丟下紀南喬不管他們也做不出來,只能這麼商量著出聲道。
“紀霖都走了十五年了,這丫頭也是個可憐人,也不知道現在家了沒有。”其中一人拿著的手機,一邊翻著通訊錄一邊帶著幾分心疼出聲道。
“找找吧,當年不是被帝京的一家有錢人收養了嗎,應該也不會丟下不管的。”
“你看這個電話,寫的四哥,是南喬在帝京那家的家人吧,這幾日聯系還多的。”
“那就打給他。”
“這個點了。”
“南喬還在搶救,你管什麼點,打過去,快點。”
聽著對方這麼說,那個拿著手機的人這才手撥通了陸宥言的電話。
這會于芷彤剛剛醒過來,正強撐著神在跟陸宥言說話,看著陸宥言的手機響個不停,頓時一副了然的凄苦模樣,微微閉上了眼睛,靠在了床頭,一言未發,一副絕的模樣。
都這個樣子了,陸宥言自然怕再次刺激到,只能狠狠心掛斷了紀南喬的電話。
“沒接,掛掉了,是不是太晚了?”那人聽著手機里傳來的聲音,蹙著眉出聲道。
“再打,再打一個,再打他就知道肯定是有急事了。”
“好。”
那人應著便再次把電話打了過去。
陸宥言雙眉微微蹙起,想著自己離開時候紀南喬說的那番話,心中不免猜疑是不是故意這樣的,狠狠心再次掛斷了電話。
看著于芷彤的臉比之前難看了幾分,陸宥言便索關機了。
“關機了。”拿著紀南喬手機的人滿臉難以置信,“這都什麼人啊,那要是南喬真有個什麼事,還能指得上這家人?”
“算了算了,找找別的號碼吧。”另一個人心中雖然也有些心疼南喬,但是還是更想快點找到人過來。
兩人繼續翻著通訊錄,在看到備注著‘爺爺’的這個電話號碼時一致點頭,電話就這麼打到了陸家老宅。
陸文覺這會已經睡下了,他最近覺淺,傭人不敢去吵他,只能一再保證明天一早一定知會陸文覺。
“真的很激你們送南喬小姐去醫院,我們家老爺很寵南喬小姐,你們放心,要不這樣,你們這幾天都請假休息,關于你們的誤工費什麼的我會跟老爺說明白的,保證會賠償給你們。”
“今天晚上麻煩你們照顧一下南喬小姐,我們老爺年歲大了,我們是真的不敢去吵醒他,明天,明天一早一定過來好不好?”
兩人聽著陸家傭人說得這麼誠懇,這才應下了。
-
紀南喬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凌晨了,床邊有一個同村的嬸嬸守著。
看著紀南喬醒過來,趕忙手扶了一把。
“丫頭,你可總算是醒了,嚇壞嬸嬸了。”
“朱嬸嬸?”紀南喬盯著對方看了幾秒,頓時想了起來,出聲道。
“難為你還記得我,你可不知道你昨天晚上多嚇人,也得虧你趙叔昨天下夜班回來瞧見了,看著那個點了,就你家燈火通明的,不然你這丫頭……”
那朱嬸嬸說著,竟有些哽咽了起來,低頭手抹了一把眼淚。
紀南喬被此刻的模樣惹得也跟著紅了眼眶。
“嬸嬸,我沒事,我就是工作上出了點問題,跟老板打電話氣的,沒事的。”
“地上那麼大一灘,怎麼可能沒事?”朱嬸嬸聽著紀南喬的話,語氣頓時嚴肅了起來,“南喬,這社區醫院很多東西都查不了,但是醫生跟我們說了,讓你一定要去大醫院好好做個檢查,不然這好端端的,怎麼會吐了呢。”
“我知道了,嬸嬸放心,這醫藥費是嬸嬸您付的吧,我這就把錢轉給你。”紀南喬說著,趕忙要去找手機。
“丫頭,不急,你先好好休息,你趙叔叔他們給你爺爺打過電話了,這些事就不要你心了……”
“爺爺?”紀南喬原本還算平穩的緒瞬間張了起來,“嬸嬸,你們沒跟爺爺說什麼吧?”
“還沒,你爺爺那會睡了,家里傭人接的電話,說是明天一早再跟他說,南喬,你這是怎麼了?”
紀南喬看著朱嬸嬸此刻的樣子,才知道自己剛剛緒有些過于激了,趕忙出聲解釋道,“嬸嬸,對不起,我剛剛有些太激了。”
“爺爺他病了,最近況一直不太穩定,醫生說他不能任何刺激,我是怕他擔心。”
紀南喬說著,手輕輕拉住了朱嬸嬸的手,帶著幾分哀求出聲道,“嬸嬸,你能不能跟趙叔叔他們也說一下,就說我是晚上睡覺著涼發燒了,我等下去跟醫生也打個招呼,關于吐這樣的話,千萬不要在爺爺面前提起,好嗎?”
朱嬸嬸聽著紀南喬這麼說,只能跟著點了點頭,“你放心,我去跟你趙叔他們說,但是南喬,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你自己一定要注意的。”
看著紀南喬乖巧點頭答應,跟著嘆了口氣出聲道,“其實原本我們昨天也沒想去打擾老人家,他們一開始是給你手機里那個四哥打電話的,結果誰知道打過去兩個都不接,打第三個的時候,對方直接關機了,把你趙叔他們氣得不輕。”
“這也是沒有辦法才把電話打到了老爺子那邊……”
朱嬸嬸還在說著什麼,但是紀南喬卻只覺得耳邊‘嗡嗡’作響,只剩下了那句‘結果誰知道打過去兩個都不接,打第三個的時候,對方直接關機了’……
心口一陣陣尖銳的痛意傳來,紀南喬眼中頓時一片灰敗。
原來只要于芷彤需要他,自己就連站在天平另一側的機會都沒有,更枉論去比誰更重要了。
哀莫大于心死,剛在鬼門關走了一遭,這樣的事實又瞬間走了紀南喬最后的一力氣。
看著紀南喬臉差得駭人,朱嬸嬸便也沒有再多說什麼,只勸著趕休息。
紀南喬重新躺回到病床里,腦中卻一直混沌纏繞著朱嬸嬸剛剛那句話,緒崩潰,難以眠。
一整夜半睡半醒的,到底還是撐到了天亮。
聽著外面悉的聲音傳來,紀南喬這才趕忙撐著子坐了起來。
紀南喬剛坐起,就見陸文覺急急地推開病房門走了進來,而他后竟跟著陸宥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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