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了一天的山,等夜幕降臨的時候,紀南喬雙也跟灌了鉛一般地沉了。
不想再多做奔波了,兩人便尋了一地方隨便吃了點晚飯便一起回了紀家的祖宅。
再次踏小時候的住所,紀南喬還是被眼前的景象給驚到了。
雖然上一次跟艾倫已經把家里大概收拾了一遍了,但是也只是把灰塵清掃了一遍。
可是現在家里卻連角角落落都被整理得井井有條,本看不出來已經十幾年沒人住過了。
更讓紀南喬眼眶發熱的是,這里的一切幾乎都跟十幾年前一模一樣。
側過頭,輕輕了一把眼淚,紀南喬這才抬頭看向了陸宥言,“你怎麼做到的?”
怎麼做到把這里復原得幾乎跟十幾年前一模一樣的。
“找到一本老相冊。”
陸宥言說著,手一把拉過紀南喬的手,帶著走到客廳的電視機柜底下,手拉開了屜,拿出了里面那本相冊,“他們跟著里面照片上的陳設去買的東西布置的。”
紀南喬翻看著手里的那本相冊,眼淚到底還是忍不住了,一顆接著一顆‘吧嗒吧嗒’地掉落了下來。
“四哥,別對我這麼用心好嗎?”紀南喬低垂著頭,雙手攥著手里那本相冊,眼淚不住地滾落下來。
“我怕我會當真……”
怕萬一習慣了陸宥言的好,習慣了他的關心,那心態就再也回不去了。
紀南喬幾乎都不敢去想,如果在那種心境之下,再次看著陸宥言和于芷彤出雙對,會有多痛多傷。
陸宥言聽著的話,心腔最的地方好像被人輕輕了一下一般,酸一片。
知道這些年在陸家過得也不容易,陸宥言手一把將抱進了懷里,將下輕輕擱在了的頭頂,“紀南喬,我既然做了,就都是認真的。”
“這段婚姻,我們可以試著一直走下去,不只是為了爺爺。”
紀南喬原本一直在很努力地想要眼淚忍住。
可是在聽到陸宥言說出這番話的時候,眼淚就再也忍不住了。
“四哥……”紀南喬一只手地攥著陸宥言的服,抬頭看向了他。
緒萬千,此刻卻全部都卡在了紀南喬的間,讓一個字都再難說出口了。
陸宥言低頭,輕輕吻掉了的眼淚,“南喬……”
他語調之中滿含緒,紀南喬攥著他服的手越收越,眼中的淚花還在,此刻卻還是踮著腳一點點地想要湊近他。
陸宥言看著此刻的模樣,剛想一把將摟進懷里,電話卻在這個時候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原本不想理的,拿出手機想要掛斷,可是陸宥言在看到來電是于白的那一刻,到底還是遲疑了。
“南喬,我接個電話,沒什麼重要事的話,于白是不會在這個時候給我打電話的。”陸宥言看著紀南喬解釋出聲道。
紀南喬懂事地點了點頭,然后站在原地,看著他攥著手機快步走進了院子里。
庭院之中,月灑下,鍍在陸宥言的周,襯得他整個人越發的俊逸好。
紀南喬目很深很濃,想著他剛剛對自己說的那番話,原本那些一直不敢的心思此刻細細地爬滿了整個心腔。
如果他說的都是真的,那他們真的可以一直這麼幸福下去嗎?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紀南喬覺得自己也許真的應該把自己現在的病先跟他說清楚。
會積極地接治療,方醫生說過的,只要愿意配合治療,五年應該不問題的,五年以后,醫療技說不定又有進步了。
紀南喬這麼想著,原本覺得晦暗一片的人生好像在這一刻被撕開了霾一般。
僅僅那麼一縷進來,就足以照亮整個的世界了。
紀南喬有些張,將相冊放回到了屜里,坐在一旁的沙發上,忐忑地等著陸宥言打完電話進來,想著該怎麼跟他說自己現在的病。
想得有些神,倒是連陸宥言走進來都沒有發現。
一直到陸宥言出聲喊,紀南喬才猛地回過神來。
“四哥,我有話……”
“南喬,我現在有急事要趕回帝京,你一個人在這里,可以嗎?”陸宥言眼中滿是擔心,此刻明顯沒了聽紀南喬說話的耐心,直接出聲打斷道。
心口好似被悶錘狠狠砸了一下,紀南喬好半天沒有緩過神來。
“南喬,你要是一個人害怕的話,打車過去酒店住,好嗎?”陸宥言走了過來,在額頭上淺淺印下一個吻,然后轉就向外走去。
紀南喬看著他步履匆匆的背影,到底還是沒忍住出聲道,“是芷彤姐有什麼事嗎?”
除了這個,紀南喬實在想不到別的可能了。
如果是爺爺那邊有需要的話,他不可能自己一個人趕回去,肯定會上自己一起。
也只有是關于于芷彤的事的時候,他才會是這種反應。
“嗯,緒很不好,于白說割腕了,現在在醫院。”
原本不想跟說的,但是現在問了,陸宥言也不想瞞。
紀南喬聽著陸宥言的話,整個人覺得一陣恍惚。
怎麼可能呢,就于芷彤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做這種事?
可是親耳聽到跟前男友說的那番話的,一個本不是真心在乎陸宥言的人,怎麼可能會為了陸宥言尋死覓活?
這一切不過是苦計罷了。
紀南喬這麼想了,便也這麼說了。
以為現在的自己在陸宥言心目中多是有些不一樣的。
以為陸宥言既然對自己說出了那番話來了,那他心里是在意自己的,是會愿意相信自己的。
可是卻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這番話還是會惹來他的不悅。
“南喬,現在還在搶救室里,生死未卜,你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紀南喬,做人不可以太過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陸宥言說著,徑直走了出去。
關門聲傳來,紀南喬強撐著的最后一線斷了。
是癡心妄想了,竟然妄想去跟于芷彤對抗。
只要對立面站的是于芷彤,哪一次不是輸得一敗涂地?
怎麼就這麼不長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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