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來由的,段自謙忽然想到孤長笑在武殿練武場說的那些沒頭沒尾的話:你說,有沒有可能仙界還藏著一位半圣第九境的高手?
或者說,除仙妖魔三界之外,這世間還有我們不曾知曉的“第四界?
“第四界?”
“砰。”
前行中的腳步戛然而頓,段自謙眼眸微閃,若有所思道:“莫非孤長笑真的查到了什麼?”
“是因為離奇失蹤的蘇星闌嗎?”
“蘇星闌,斬圣谷,那道上古殘留的無上劍氣。”
“包括從玄海死里逃生的蘇寧……”
“呵,所有進天福地的修士全都死了,他憑什麼能逃出生天?”
“這太不符合常理了,的確大有問題。”
的,段自謙似猜到了某些抓不住的東西,如被迷霧遮眼,表難測。
“天樞,聽著,老夫做如下安排。”
沒能從蘇知愿上獲取無視本源大陣封鎖的,段自謙心緒煩躁,眉頭皺道:“一,調派各界死士,于三天后圍剿喬氏仙族。”
“記住,殺人是小,得喬晚棠用底牌才是真。”
“無論如何,我都要用盡姜臨安留下的底牌殺招,自此孤立無援。”
“大戰在即,絕對不能為我除掉蘇寧路上的絆腳石。”
“二,給我抓住喬晚棠門下親傳弟子澹臺錦瑟。”
“此人是姜常念一縷神魂投胎轉世,能在關鍵時刻給予姜常念致命一擊。”
“這件事,你親自去做,不可出現意外。”
文天樞疑道:“老祖,據我所知,澹臺錦瑟這縷神魂已被姜常念強行切斷。”
“雖是出自一,可現在卻是擁有獨立生命的兩個人,彼此間互不影響。”
“拿去算計姜常念,這能行嗎?”
段自謙皮笑不笑,惻惻的解釋道:“畢竟是“一母同胎”所出,打斷骨頭連著筋,哪有說斷就斷的道理?”
“旁人無法借澹臺錦瑟去姜常念,不代表老夫也不了。”
“我文殿傳承百萬余年的,是時候發揮它們的作用了。”
文天樞恍然大悟,拱手稱“是”道:“老祖放心,弟子一定將澹臺錦瑟完好無損的帶回來。”
段自謙滿意道:“三,姜常念這會被困迷天混沌懾心陣中,對外界局勢一無所知。”
“而之所以選擇“逆來順”,無非是在等肖不崇向傳遞消息。”
“隨著喬氏仙族被圍剿,喬晚棠底牌耗盡重傷敗退,一直躲在暗觀的肖瘸子勢必會按捺不住。”
“這一計,我要一石二鳥。”
“一,騙得肖不崇現,將其擊殺,削弱妖界實力。”
“二,迫姜常念叛出仙界,明正大的將與姜氏仙族扣押,做為要挾蘇寧的另一份籌碼。”
文天樞虎軀一震,不擊掌贊嘆道:“便是姜常念不叛出仙界,咱們也能給強按個“勾結妖魔”的罪名。”
“這樣一來,哪怕長著一百張都說不清。”
“只是……”
話鋒一轉,文天樞憂心忡忡道:“怕只怕武殿會出手干涉,間接影響我文殿行事。”
段自謙正道:“不會的,我已與孤長笑易談判,事關八百仙界存亡之戰,他武殿必須配合我文殿布局。”
“文殿敗,武殿亦會隨之滅亡。”
“文武雙殿在立場問題上從來都是綁在一繩上的螞蚱,孰輕孰重,他孤長笑拎得清。”
文天樞長吁一口氣,如釋重負。
段自謙接著說道:“四,因為文骨筆的損壞丟失,我的實力大打折扣,對戰蘇寧時不見得能徹底占據上風。”
“所以……”
一步踏出地,他負手向大殿后方的“天穹山”道:“我需要暫時借用這堪比圣兵之威的“天穹尺”。”
“有了它,我方能以巔峰實力迎戰蘇寧,保我八百仙界如從前那般安穩。”
文天樞大驚失道:“老祖,天穹尺萬不可啊。”
“我文殿歷代祖師早有代,此是專門用來鎮文殿九殿文氣的。”
“您一旦將其帶離文殿,積累在九殿之下的渾厚文氣將在頃刻間煙消云散。”
“到那時,我文殿的基可就真的毀了。”
段自謙抬手打斷道:“無妨,我已另尋他法替代天穹尺,半個月不問題。”
“頂多是流逝半殿文氣,無關痛。”
“相較于能功誅殺蘇寧,這半殿文氣本不值一提。”
文天樞抹了把額頭滲出的冷汗,尷尬賠笑道:“倒是弟子多慮了。”
段自謙繼續道:“五,開辟戰場。”
“斬圣谷是個好地方,仙妖魔三界眾多半圣隕落之地,三氣混,適合提前布下天羅地網蒙蔽蘇寧的知。”
“幻陣當頭,先下手為強,老夫得搶占先手占據主權。”
“殺陣居中,于無形中助我威勢,步步為營。”
“而最后一陣,我打算布置有悖天理循環的文殿絕陣“幽魂泣”,配合文殿祖師閣供奉的那顆“星辰石”來囚困蘇寧。”
“幽魂泣引雜念橫生,星辰石外人有進無出,石毀人亡。”
“如此,我之贏面足有七,只多不。”
文天樞面蒼白,一臉驚恐道:“文殿古籍記載,布置絕陣“幽魂泣”得準備十萬之多的孤魂怨鬼才可勉強啟陣眼。”
“若想用它來對付蘇寧這樣的半圣強者,那起碼得屠殺千萬無辜生靈。”
“老祖,這……”
小心翼翼的,文天樞連聲音都變的抖道:“這是不是太過兒戲了?”
段自謙面浮譏誚,不以為意道:“八百仙界,蕓蕓眾生,千萬生靈不過九牛一罷了,何談兒戲?”
“為了仙界太平安寧,總要有人舍得豁出家命走在前面。”
“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文天樞不敢反駁,只能著頭皮附和道:“是,老祖教訓的是。”
段自謙手道:“去吧,依計行事,切莫疏忽大意。”
“老夫……”
音未落,人影已散。
段自謙化作流一飛沖天,一步遠遁數萬米道:“老夫得尋找幾只充當魂王的最佳人選。”
“那些能引蘇寧雜念不由己控的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