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嚕咕嚕。”

湖水泛波，掀起圈圈漣漪，涌出拳頭大小猶如實質的金氣泡。

似水如石，芒映照著整片不知名的神空間。

異象突生，蘇寧自是不敢疏忽大意。

心神覆蓋下，他詭異的看到自己前方百十米出現了一道模糊不堪的人影。

像是霧氣凝的，又好像是由法則之力衍生。

它以極快的速度離了湖泊的控制，凌空直上，一遁無影。

“恩？”

蘇寧神凝重，暗不好。

因為他跟丟了對方，僅在一個呼吸。

“唰。”

不由分說的，他揮手設下防大陣。

奈何等了許久，遲遲不見天道再現。

蘇寧不敢輕舉妄，又不知如何逃出這片天地。

被迫的，他只能一昧苦等。

如此，差不多等了一炷香，后傳來沉穩有力的腳步聲。

由遠到近，清晰可辨。

蘇寧沒有回頭，也懶得再用心神跟蹤追捕。

他給出的回應，是掌心劍氣匯聚到巔峰狀態的致命一擊。

“斬。”

一聲厲喝，蘇寧疾馳飛出。

第二招用的，是妖界三大之一的“弒仙滅魔指”。

第三招，則是妖界六大之一的“妖攝人間”。

三招相疊，聲勢震天。

此般瘋狂攻擊下，蘇寧的真實目的只有一個。

他要探清天道的大概底細，是否有著無窮無盡的神通來反抗。

如果是這樣，他單憑一招回神通顯然是無法獲勝的。

那就說明肖不崇當初的“置之死地而后生”七個字是他理解錯了，且錯的離譜。

雖然僥幸到了半圣門檻，卻依舊敗的一塌糊涂。

運氣好的話，他或許能撿回一條命。

自此以后的千年，萬年，必然是在生不如死的療傷期中度過。

運氣不好的話，他會當場灰飛煙滅，死道消。

他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到妖界，更別說前往界尋找靈溪和蘇星闌了。

“崩崩崩。”

金雨漫天，蘇寧使出的三招法被“天道”一一化解。

信手拈來，輕而易舉。

而它也在此時出真容，面帶微笑的飄然下墜。

千米之外，穩住形的蘇寧心湖震，駭然失。

對方不僅變了他的樣子，還使用了和他一模一樣的招式。

第一招仙力催的兇悍劍氣，第二招弒仙滅魔指，第三招妖攝人間。

三招對抵，分毫不差。

“你……”

眼角，蘇寧幾乎驚掉了下。

這尼瑪是天道？

到底是天道還是幻境？

倘若這無盡頭的湖泊是在他分辨不出的幻境里，那自個跟自個打架算什麼？結果又會是什麼？

一瞬間的思索，蘇寧化攻擊為試探，隨便耍了招妖劍法。

果然，對面的“蘇寧”同樣以妖劍法破解，毫無破綻可尋。

“艸。”

忍不住的在心里了句口，蘇寧索把他修習的妖劍法二十四招從頭到尾的耍了一遍。

期間他故意顛倒次序，在招式上有所改變。

比如先出十一招“冬雷”，再出第十招“桃花”。

跟著十二招“攬月”，省去第十三招和第十四招。

以十五招“破蝶”狗尾續貂，到二十一招“百歲”時再將先前省去的補上。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蘇寧就不信了，容貌形可以模仿，招式路數也可以模仿。

但一個人在倉促間做出的決定，前后不過半個呼吸的臨時思想，這難道也能模仿？

“舍命。”

耍完最后一招，蘇寧掐著時間振臂凝刀，用的是武殿不傳“萬刀斬”。

“咔嚓。”

虛空碎裂，深淵流淌。

萬丈刀影下，是對面的“蘇寧”還以這武殿不傳“萬刀斬”。

而他之前使出的二十四招妖劍法照樣與蘇寧無任何偏差，絕對稱得上完無瑕。

“你……”

心底發寒，蘇寧確定了一件事。

這里不是幻境，幻境做不到這般真。

和他手的是天道無疑，一個掌控著世間所有生靈命運走向的“特殊意志”。

倘若將它比做一座大山，那麼蘇寧這只螻蟻在未曾登頂之前除了被它制再無他法。

而要想登頂，辦法只有一個，那就是征服它。

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

人到峰頂比天高，天道在腳下。

“為什麼不打了？”

嗤笑著，“天道蘇寧”怪氣的開口道:“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贏我輸，我輸你贏，有何區別呢？”

“古往今來，世人皆想逆天而行，煉仙軀，得長生。”

“我給了你們機會，奈何人心不足蛇吞象，長生之后，你們又妄想將我踩進爛泥里狠狠踐踏。”

“貪得無厭，得寸進尺。”

“殊不知仙人亦有魂散際，長生難得不知惜吶。”

“死了，你可就什麼都沒了。”

他說話的樣子，表，作，看的本尊蘇寧沒來由的一陣發，怒火中燒道:“長生之后尚有圣人大道，不是世俗凡人貪得無厭，而是你既然給了機會，大道在前，不得不走。”

“死，不可怕。”

“可怕的是退，是猶豫，是恐懼。”

天道蘇寧譏誚道:“說的是你自己嗎？”

“我在你上雖然沒看到恐懼，但我到了一猶豫。”

“你，怕了。”

“哈哈哈……”

他肆無忌憚的笑著，旁若無人道:“自我誕生意識的那天起，一天一天，一年一年，我見過太多太多像你這樣不甘臣服于天道之下的螻蟻。”

“蕓蕓眾生不計其數，又有幾人能沖束縛？”

蘇寧坦然道:“我的確猶豫了，因為我還有牽掛之人，我舍不得們。”

“但這條路是我自個選擇的，我不走，你也不會放我走。”

“更何況從頭到尾我就沒怕過，我只是再等……”

天道蘇寧好奇道:“等什麼？”

“莫不是等人來救你？”

蘇寧閉目不答，單手點出回神通。

天道蘇寧輕蔑道:“我說了，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會的，當你被天道意志籠罩的那一刻，已被我悉數掌握。”

“你的回神通，它敗不了我。”

蘇寧不為所，法則運轉，回祭出。

天道蘇寧隨其后的施法，笑容得意。

兩式回在半空相遇，糾纏不休，爭斗不停。

直至相互損耗，法則之力黯淡，紛紛遁虛空。

“所以，你的底牌用盡了。”

天道蘇寧大步近，眼綻厲道:“用盡了就回去吧。”

“天道鎮。”

他十食指叉，法印緩緩騰空。

金湖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四面金墻。

上面所雕刻的符號文字，那刺的人睜不開眼的金，不是金鼎部又是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