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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賜一品》 第九百九十五章 急報(4K)

“之前在長安城,大天師利用過我一次,這一次我便拿回來了。”智牙師說著嘻嘻一笑,道:“一人一次,算是公平了。”

“就算我來背這個鍋,我是主謀,你這個幫兇也逃不了。”衛瑤卿倒是不急,低頭掃了眼地上的鐘黎,“一樣被陳善清算,你高興什麼?”

“我當然知道會被侯爺清算,不過只要你擋在我的前面,”他笑嘻嘻的指了指道,“只要大天師這個主謀在,侯爺便不會先對付我。”

衛瑤卿面無表的看著他:“對付完我就到你了。”

“我相信大天師不是這麼容易對付的了的。”他說著笑瞇瞇的讓人端來羊,喝了一口,道,“就像被頭狼盯上一樣,我只要跑的比大天師快,有大天師擋著,我就出不了事。”

“原來單于還記仇的。”衛瑤卿看著他點了點頭,“你這樣也委實太沒有君子風度了。”

“彼此彼此。”他哈哈一笑,“君子風度是你們漢人的東西,平日裡閒著無事可以耍耍君子風度,但關鍵時候,我也不必講究這些。”

“單于果真是個有意思的人。”衛瑤卿再次低頭看向地上的鐘黎,“那現在……這個人,你覺得怎麼辦?”

“你們漢人講究落葉歸,不如讓人……送回去?”智牙師笑問

衛瑤卿擡頭看了他一眼,道:“我若說不送,你會聽我的嗎?”

“不會不會!”智牙師連連搖頭,仍是一副笑瞇瞇的模樣,“我還要送他回去好激怒侯爺呢!”

“然後讓盛怒之下的陳善對付我。”衛瑤卿看著他點了點頭,“單于好計策!”

“哈哈哈!”智牙師聞言仰天大笑,“大天師就是聰明,一猜就中,我一早就說過喜歡大天師這樣的聰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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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瑤卿只睨了他一眼,便手將一塊羊放到裴宗之面前,道:“多吃點,我親手烤的。”

“大天師,你們要走麼?”智牙師對他們兩人的舉只作未見,笑嘻嘻的探過頭來問道。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孩子手打了個哈欠,“不躲了,這幾日,我便住在你這裡看看吧!”

智牙師笑著點了點頭,道:“大天師有什麼需要儘管跟他們說在,只要我們有的,一定給你。”

說罷這一句,他又對一旁瑟著向這裡來的匈奴僕說了一句:“不要打擾大天師。”

衛瑤卿看他起準備離開,卻忽然住了他,而後認真的對他道:“單于,其實你若是沒有踐踏我漢人百姓的話,我還是蠻喜歡你這個人的。”

智牙師哈哈笑道:“那些百姓賤民算什麼大事,大天師難道就因爲這點小事就不喜歡我這個人了麼?”

“國仇啊,總是比別的事都要靠前的。”孩子搖了搖頭,想了想又道,“單于有沒有聽過一句詩?”

“哪一句啊?”智牙師興致的問,“我讀的詩不多,可能沒有聽過,不過大天師說了,我定會記住的。”

“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衛瑤卿對他道,“我看到你,總能想到這一句詩,所以把這一句送給你了。”

智牙師笑道:“我記住了,多謝大天師贈詩。”

衛瑤卿擺手道:“不,不用客氣,這是你應得的。”說罷便閉上了眼睛,頭靠到了裴宗之的肩膀上。

智牙師不以爲意的笑了笑,退了出去。

匈奴僕也朝他們單手行了一禮,走到外頭去候著了。

等到周圍的人都離開之後,閉眼假寐的孩子才睜開了眼睛,對裴宗之:“他要把鍾黎送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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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激怒陳善轉而讓陳善對付你,或者準確的說是加深本就正在戰的大楚與西南軍的仇恨,他好漁翁得利。”裴宗之啃了一口手裡的羊,道,“想法是真不錯。西南軍痛失一位主將,挑起陳善的怒火,大楚軍又因西南軍了一位主將,想必也會覺得這是一個攻破西南軍的好機會,這場本就燒的夠旺的戰火會加劇兩軍戰的速度。”

智牙師所行所爲從不否認自己是小人之舉,小人趁機煽風點火也是正常的,從本質上來說,智牙師會來這麼一下一點都不奇怪。

“可他怎麼也不會想到鍾黎不是普通的將領。”

“我若是陳善,恨大楚軍不假,恨我不假,本就是大仇,也不懼再添一筆了。但這一次因爲鍾黎的死,他第一個要攻下的或許並不是大楚主軍的城頭,而是這裡。”衛瑤卿睜眼看向天空,天上風雲變幻:“他一定要拿下的是城。陳善是個聰明人,越是聰明的人越不會隨意聽從別人的想法。鍾黎怎麼死的,可不是匈奴人一句話兩句話推給我就能定論的。興許越是說的如此言之鑿鑿,他越會存疑。而解決這個疑的方法就是簡單的很,拿下城就好了。所以,我現在不能走。我一走,智牙師就又要開始屠戮百姓了。這滿城的百姓就是我的人證,所以在陳善拿回城之前,我不會走。”

……

……

“王大將軍!”

看著眼前頭上纏著布,做尋常百姓打扮的葉修遠出現在自己面前,王大將軍眉心就是一跳,這一幕委實太過悉了,前不久,這個人也是這麼打扮的出現在自己面前,問他要那個“素未謀面”的大天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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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堂堂一介濟南府尹跑到我這裡來做什麼?”王大將軍看的直皺眉,“百姓若是有急事尋不到你這個府尹怎麼辦?”

“所以才連夜趕了過來。”葉修遠拭了拭臉上的汗,又解釋了一句,“我濟南府民風淳樸,平日裡也難得發生什麼事。”

“你這次來又是做什麼?”王大將軍手中抱著頭盔問他,眉心蹙起,似乎有些不耐。

葉修遠這才注意到他一甲冑在,腰間長刀相配,後還揹著將棋,一副即將出兵的樣子,不由奇道:“大將軍,你做什麼去?”濟南府已經解圍了,再往前山林關有匈奴大隊人馬,難道要去擊殺匈奴人不

就這些人馬去擊殺匈奴人,怕是不行吧!

“有點急事。”王大將軍看了眼一臉詫異的葉修遠,本不想與他多解釋,此時卻想了想,還是說了一句,“你上次想找的大天師就在城。”

“你怎的知曉?”葉修遠更驚訝了,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一時想象全開“難不您此去就是爲了去城營救大天師?”

“對於那樣的高手來說,人越多越不好還沒有到要我營救的地步。”王大將軍解釋了一句,看向葉修遠,再次不耐煩的問道:“你來到底有什麼事?”

葉修遠臉一紅,聲音也不由低了下去,但在王大將軍怒瞪的目中還是老老實實的解釋道:“爲子的事,原本見臨魯關一時無戰事,想請將軍幫忙……”

王大將軍看了他一眼,心道若是沒有接到那封令,幫一幫倒是未嘗不可,就如葉修遠所言,臨魯關眼下無事,不過既接到了那封令,這個忙暫時是幫不得了。

想到這裡,他手拍了拍葉修遠的肩膀道:“此事我記下了,改日再說,你先回去吧!我今日有要事在,不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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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就一營帳走了出去。

兵貴神速,若是耽擱晚了,放跑了那些西南軍就遭了。畢竟,疲憊不堪的西南兵,這可是難得一遇的。

……

……

城頭巡邏的大楚士兵時不時的擡頭向對面的西南軍營地去,站在高,滿目的白幡盡收眼底,今日西南軍有重要人亡故了。

就似曾經先帝亡故,他們掛白幡一般,而西南軍的重要人,都在這裡了,難道是軍中將帥?

十多個將帥此時正聚集在大楚主帳之中,黃將軍正沉眉聽著將帥們的議論。

“難道是突發惡疾?西南軍中將帥多四十上下,此前戰倒沒有看出什麼妥來,怎麼突然出事了?”

“可除了將帥還能有誰?”

“不錯,西南軍國不國,有能力讓他們掛白幡的除了陳善和幾個主帥,我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人能夠擔此大禮。”

“你們說會不會是……”

“不用猜了。”有人掀簾帳,朝衆位擡了擡手,而後轉頭看向對面的黃將軍道,“探子來消息了,是統領西南軍的銳陳善的義子鍾黎。”

這話一出,帳一片譁然,黃將軍手比了個手勢讓衆人安靜下來,自己卻也目驚訝之:“先前不是說他帶兩路人馬去拿城了麼?怎的遲遲不歸,到現在居然還出了這種事?”

來稟報的將領道:“正要說此事,原本鍾黎帶著那兩路人馬一早就要撤離城,按計劃,他們甚至不會到匈奴人,但沒想到匈奴人提前城,兩軍了個正著……”

用兵貴在神速,兵馬出現的時機至關重要,而顯然這一次西南軍就中了匈奴人的圈套。

“匈奴人當他的面屠殺城百姓,他便留了幾日……”

一個將領忍不住話道:“請神容易送神難!我看匈奴人這是鐵了心要留人,西南軍便是視匈奴人屠殺百姓於無。怕是也未必能走的了,說不定當時就打起來了。”

這將領的假想只是隨口一提,比起假的,他們更在意真的,譬如那位西南將領到底是怎麼死的。

稟報的將領道:“探子說是匈奴人的令使親自帶著鍾黎的回來的,那匈奴令使道原本只是想留一留鍾將軍,但是我大楚大天師趁對鍾黎了手,這才死了。”

“所以說這鐘黎是我大楚大天師殺的?”有將領聞言不由大吃一驚。

衆人也有些錯愕:大楚的大天師什麼時候跑到城去了?又什麼時候殺了西南軍的將領?要知道城可不是尋常的地方,在今日之前,城同時有匈奴與西南銳兩方人馬,什麼時候又多出了個大天師?

“難道是效仿綠林好漢趁擊殺?”有人驚訝之後卻又鬆了口氣,“鍾黎是西南將領中十分厲害的一位,統領西南銳之軍,陳善對他深爲信任,甚至收爲義子,這樣一個人死了,於我們而言是一件好事。”

“未必吧,陳善恐因他的死而死咬住我們……”

“現在就不是死咬了不?”

“你們別忘了匈奴人關了,他們在旁虎視眈眈,待我們損耗的差不多了,定會手……”

“陳善與匈奴人合作,被反咬一口也是活該!”

……

將領的爭吵並未影響到黃將軍,他只是看向那個稟報的來將道:“你繼續說。”

來將點頭,道:“陳善當場斬了那匈奴來使,而後讓仵作營,直到探子報出消息都不曾離開營帳。”

“跟隨鍾黎過去的兩路人馬呢?”黃將軍又問。

來將搖頭:“不知……”

話未說完,便有令兵衝,因走的太急險些將方纔來稟的將領撞了個滿懷,來不及道歉,令兵便急道:“將軍,臨魯關來報擒獲西南銳甲騎萬餘,問我們要如何置!”

正激烈爭執的十幾個將帥驀地一靜,帶回過神來,已經聽到黃將軍在問了。

“何來的西南銳?”

城逃出來的。”

“怎麼擒獲的?臨魯關兵馬可有損傷?”

在令兵的稟報聲中,營中將帥很快便在腦海中勾勒出了這樣一幅畫面:從城逃出的西南銳翻山越嶺而下,才從山上下來,正是倉皇疲憊之時,便遇到了練兵馬的臨魯關人馬,主將王大將軍一聲令下,不費吹灰之力就將他們一舉擒獲。

還能這樣?撿也不是這麼撿的吧!他們怎麼不上這樣的好事?將帥們聽完更是目瞪口呆。

有人問:“這麼巧正上臨魯關練兵?”

令兵道:“王大將軍收到大天師傳的消息,讓他去那裡練兵,還未開始,便上了下山的西南軍……”

又是大天師?怎麼什麼事都跟這大天師有關?西南將領鍾黎死了,匈奴人說是乾的,臨魯關兵馬撿也是放出的消息。

“原本匈奴人說是大天師我還懷疑匈奴人嫁禍於人,這一下倒是有些相信是真的了。”有將帥唏噓道,“這也太古怪了,到底怎麼回事?大天師怎會知曉這些?”

“這個還不清楚。”黃將軍想了想道:“不過,西南軍會上臨魯關人馬倒是證明了一件事,西南軍出事,也有匈奴人在其中手,否則他們也不可能上臨魯關的人。”

對於匈奴人,他再瞭解不過了,所謂盟友,只要有利可圖,翻臉也是一瞬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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