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冰雹傷人,陛下特赦,今兒他們可以趁著冰雹停歇的功夫先下值了,不管什麼時候,能提早下值總是一件令人高興的事,衛瑤卿抱著木傘出了宮門,了輛馬車回家去了。
“崔司空。”周老夫人穿戴齊整的走屋,向那個眉心一點硃砂痣慈眉善目的老人見禮,“見過崔司空。”
“老夫人客氣了。”崔遠道手虛扶了周老夫人一把坐了下來,輕啜了一口茶便放下了,手搭放在旁的盒子上,“朝中族中事務繁多,收到老夫人的拜帖多日了,一直不出空來見老夫人,幸而今日陛下恤,提早下值,便過來了。倉促登門,還請老夫人不要見怪。”
“不敢不敢。”周老夫人連忙起還禮,而後略一踟躕便開口了,“老尋崔司空便是爲了小輩的婚事,我衛家如今如此模樣,九公子人中龍,我家六姐兒又頑劣不堪,夫君救人本就是份之舉,當不得司空如此相報,不如……”
崔遠道擡手製止了周老夫人的話:“周老夫人是想解了我家九郎同衛六小姐的婚事?”
不知爲何,看著臉上神無波,宛如供奉在寺廟裡泥雕木偶菩薩般的崔遠道,周老夫人有些心慌,卻還是著頭皮道:“正是,六姐兒頑劣,門不當戶不對的,不敢高攀……”
“周老夫人。”崔遠道擡頭笑了笑,扣著手邊的盒子,“崔某這裡有一,周老夫人可要看一看?是衛老將軍的和一封親筆書信。”
位列一品的司空大人口中喊的老將軍卻是個不過五品的羽林郎將,這委實有幾分諷刺。周老夫人來不及愧,神卻是驚訝不已,顯然對此事毫不知。
崔遠道把盒子放到了周老夫人手邊的案幾上,周老夫人雙手發抖,不知爲何,竟有些不敢手去打開那個盒子,或許是子的直覺,有預,一旦打開這個盒子,有些東西將會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崔遠道再次輕啜了一口清茶,便皺眉放下了。這茶葉已是衛家最好的茶葉了,但同崔家百年世族所用之還是沒法比的。
“老夫人,有些事總要知道的,不是麼?”那位眉心一點硃砂痣、慈眉善目的老人笑容淡漠而疏離。
周老夫人笑容乾的點了點頭:“是啊,總要知道的。”
有些事是躲不開的,躲也無用,周老夫人重重的舒了一口氣,打開盒子,最上面是一封衛烈生前的親筆信。
“吾妻親啓”四個字讓周老夫人覺得一陣諷刺,衛烈可不止一個妻子,肩挑兩房,跟黃氏可都是衛烈的妻子,不過想到不久前那場鬧劇似的捉,周老夫人心裡就有輕微的暢快之意,再賢惠大度的子這種事上也不會大方,這種事一出,衛烈是不是要氣的棺材板都不住了?
取出那封信,幾張契約就在下頭擺著,看著上頭的契約,周老夫人臉大變,瞬間變得慘白,幾乎是抖著手的將契約拿了起來。一瞬間,恨不得撕了那幾張契約了事。
崔遠道神不變的把玩著手裡一黑一白的兩顆打磨的的頑石棋子,放佛在做一件再重要不過的事一般。
那封信的容越看,周老夫人的臉愈發難看了起來,雙手發抖,險些連信紙都拿不住了。
“不……不可能的,爲什麼,怎麼會……”周老夫人不住地搖頭,一臉的不敢置信。
崔遠道盯著手裡的頑石,在一旁靜靜的等周老夫人接這個事實。
“爲什麼?”周老夫人喃喃,仍有些不敢置信,卻已漸漸安靜了下來,臉發白的看著這個慈眉善目,外貌酷似寺廟之**奉的泥塑菩薩般的老人,“崔司空,你想要什麼?”
“我一生行善,”老人的聲音溫和,周老夫人看去,總覺得一瞬間有些不真實,“自然也不會爲難周老夫人。”
周老夫人著信紙的手微微發抖。
“親事可以取消,但現在還不是取消的時候。”老人輕啜了一口茶,聲音溫和,“這一點老夫人放心。”
縱得償所願,周老夫人還是臉發白的看著他。
“有些事該告訴小輩了吧!”老人笑過來,紫鵑在外高喊,“六小姐,您回來啦!”
“六姐兒還小,同知那裡,他若是能出來,我自會相告的。”周老夫人佯作鎮定的說道,是一家之主,不能,即便握著信紙的手在抖。
慈眉善目的老人點了點頭:“也可。左右現在還不急,只是有些事,總要讓孩子們知道的。那崔某便告辭了,老夫人不必相送。”
“祖母。”進來的小丫頭一臉得意高興的模樣,看到崔遠道的瞬間,臉上的得意驕傲還來不及收起,連忙手忙腳的喊了聲,“司空大人。”一邊喊一邊拿眼睛去瞟他,按規矩來說,這丫頭舉手投足俱是小病。
崔遠道臉和悅的點了點頭,轉離去。一個小有天賦的孩子還不夠他重視,不過,他對後的七安先生倒是有幾分興趣。不管怎麼逃,有那契約在手,他也不懼翻了天去。
轉的瞬間,孩子臉上的得意高興瞬間不見了蹤影,要從崔遠道的臉上看出一二來,委實有些難度,但是祖母臉發白,顯然事並不怎麼順利,雙手還在發抖,倒像是到驚懼之後的反應。
“祖母。”崔遠道離開後,衛瑤卿看向周老夫人,開門見山,“可是出了什麼事?”
周老夫人神有一瞬間的驚慌,雖說很快便鎮定了下來,但還是沒有逃過一直盯著看的衛瑤卿的眼睛。
“沒事。”周老夫人略有幾分侷促的放下了雙手,笑著來,“司空大人親口答應了親事可以取消,只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衛瑤卿點頭:這一點倒是可以信的,崔遠道著實沒有必要騙周老夫人,不是妄自菲薄,而是一個小小的衛家著實還不能崔遠道的眼。擔心的是別的事,讓周老夫人驚懼到的事,似乎有一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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