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羊鬍子中年人已經完全傻了,如五雷轟頂一般。
辛辛苦苦跪了好幾個時辰,結果人家早就在話語裡投下了套兒,顯然是就沒有想要跟他去。
山羊鬍子中年人一陣怒火攻心,只覺得一口老痰憋在嗓子裡吐不出來,差點兒給噎的昏過去。
聞安臣冷笑道:“早在數日之前,在張家的田莊外面,本就已經很清楚的告訴了你和你的主子,那一日你不見我,之後再想見我可就難了。你主子當真是好大的架子,好大的威風,好大的氣勢!當日將本在外面晾了幾個時辰,現在讓本去本就要去?招之即來揮之即去嗎?當本是什麼了?”
“回去告訴你主子,想見本可以,本不去,他自己過來!”
“也不看看現下是什麼局面?還在這兒擺架子抖威風?當真是不知死活!”
說完之後,聞安臣一聲冷哼,拂袖而去。
看著他的背影,山羊鬍子中年人氣的差點哭了。
“你早說啊!你早說我也別這麼大罪,這麼大委屈啊!你早說我早就回去請我家老爺了。”
只不過這種抱怨的話他也只敢在心裡想想而已,當然是不敢說出來的。
一旁孫鏘對他自然也沒什麼好臉,冷笑道:“行了,現下還有什麼好說的,趕回去找你主子吧!”
山羊鬍子中年人一句話不說,默默轉,一瘸一拐的離開了。
聞安臣和孫鏘兩人回到陳家,陳家家主已經在大廳之中擺了宴席。
大廳之上,點燃了許多蠟燭,照得堂上堂下一片燈火通明,亮如白晝。
說起來,這陳家吃飯還真是頗有古風,不是弄一張八仙桌大夥兒圍在那兒這樣吃,而是分席吃飯。
也就是說,一個人活著兩三個人一桌,就是那麼一張小幾,上面擺放這菜餚。
有坐北朝南吃的,有坐東朝西吃的,也有坐西朝東吃的。
聞安臣份尊貴,當然做了上首,陳家家主在一側打橫了相陪。
眼見得聞安臣和孫鏘都了席,陳家家主一聲令下,便有下人侍將飯菜流水般端了上來。
陳家從嘉靖年間就開始發家,到現在爲止已經積攢了幾十年,家底兒非常厚實,不敢說家資鉅萬,但至家中幾千兩銀子上萬兩銀子那是有的。
所以這宴會的規格頗高,而且宴會中的食,也都是非常的細緻,甚至吃到一半的時候,陳家家主拍了拍手,有幾個衫輕薄,長相頗爲秀的侍,來到大堂之中,站在大堂的正中間開始跳舞助興。
這可是意外之喜了,誰都沒想到還能上這等好事。
他們跟著聞安臣來到張家堡鎮測量土地,說實話,這些日子也都沒撈到什麼清閒,更別說開葷了,一個個心裡也都是跟燃燒著一團火也似,都憋的慌。這會兒一瞧見這幾位衫輕薄的秀子,頓時不人呼吸都重了。
聞安臣倒是沒什麼,他家中有妻,在外面還有一房妾,在上,從來是沒有虧著自己。
說實話,這些子長相雖然算是不錯,但若是跟謝韶韻和張玉琳比起來,卻還都
是要差了一些的。
而且謝韶韻和張玉琳各有各的味道,謝韶韻溫賢淑,張玉琳玲則是充滿了子的風,這是這幾個青孩所比不上的。
這邊廂聞安臣他們在吃酒吃,看著人兒跳舞,悠哉悠哉的,好不快活。
而那邊廂,山羊鬍子中年人則是正在面對著張明玉狂風暴雨一般的暴怒。
這一次,張明玉也沒有心思再在湖邊納涼了,他回到了花廳之中見的山羊鬍子中年人。
山羊鬍子中年人把今日下午之事說了一遍之後,張明玉臉上先是一紅,然後一青,最後黑的跟鍋底兒一樣,難看至極。
他狠狠的一拍桌子,寒聲道:“那姓聞的小畜生當真是這麼說的?”
山羊鬍子中年人嚇得一哆嗦,他現下發了高燒,渾滾燙,神智也有些模糊了,但到底還知道害怕。
以他現在的神狀態,這會兒他就算是想編什麼話也編不出來,便都是老老實實的回答。
“沒錯兒,大人,他就是這麼說的。”
“他說了,您若是想見他,就自己去找他,他是不會登門的。”
山羊鬍子中年人把聞安臣的話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
“這個小畜生,當真是猖狂,不知道自己是幾斤幾兩!”
張明玉又是一拍桌子,恨恨地怒罵了一頓。
他手被桌子震得生疼,想起今日早間時候自己一腳踢在桌牀上面結果把右腳的大拇指腳趾甲給翻起來的慘痛經歷,頓時手上的勁兒就收了幾分,也不敢胡拍桌子了。
他站起來。一瘸一拐的在屋裡來回踱著步子,思忖著自己該怎麼辦。
要說主登門請聞安臣過來丈量土地,他實在是拉不下這個臉,畢竟他是堂堂一府推,而聞安臣只是一個州里面不流的一個典史而已,兩人地位份差距著實是太大。
但現下,他的脈門被聞安臣給掐在手裡,他是想去也得去,不想去也得去。本就沒有什麼辦法,只能著鼻子認了。
最後,張明玉深吸一口氣,臉上神恢復正常,冷一笑,道:“好,這次這個虧,老子就吃了!就且讓他得意一回,我便親自上門去請他。”
“但今日之事,我以後勢必會十倍報答。”
說完之後,他冷冷地看了山羊鬍子一眼,他本來想懲罰這山羊鬍子一通。
說起來,今日也是他辦事不力,但眼見他燒得滿臉通紅,子卻一陣一陣的抖,半死不活的樣子,心裡的氣兒也就了不。
他擺擺手道:“算了,算了,你下去吧,這兒沒你的事兒了。”
山羊鬍子如蒙大赦,趕告退,而後張明玉揚聲道:“準備車馬,我要去陳家走一趟。”
張明玉下了命令,車馬很快便準備妥當,張明玉被人擡著上了車,而後策馬便一路往陳家而去。
張家堡鎮不算太大,從張家寨鎮外的田莊,到陳家在鎮裡的宅子,並不算多遠。
約莫一刻鐘的時間便是到了。
張明玉到了陳家門口,對馬車外面的下人道:“去,告訴姓陳的,本過來了,讓他出來迎接
。”
他對聞安臣這會兒已經是有點兒忌憚了,但是對陳家家主可是沒有半分的畏懼。陳家家主是民,他是,而且張家的勢力也遠比陳家要大得多,所以欺負起陳家家主來,他還是肆無忌憚的。
這會兒也是故意要在陳家家主面前擺擺架子,讓他出來迎接,也是爲了給聞安臣一個下馬威。
大意思就是告訴聞安臣:“你瞧瞧,老子這次雖然讓你一回,但是老子也不是好惹的。”
宴席正在火熱的舉行,至有下人通報,言道:“張家老爺過來了,要陳家家主出去迎接。”
陳家家主聽完之後,頓時臉一變,心中大爲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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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張家的那位知不知道此時自己正在宴請賓客,他這麼直接大咧咧的上門,然後讓人傳話,命自己去門口迎接,都是一種極辱的行爲。
這就是明擺著不給自己臉面!
而且,他再結合之前聞安臣和張家那位推大人發生衝突的事,立刻便是猜到,那位推大人這是要借勢自己,來警告董策一下,來找回一點面子。
任是誰人,突然意識到自己被別人當墊腳石了,心中肯定也會非常不爽。
只不過陳家家主不敢得罪張家那位推大人,他心中雖然惱火,但是在沉片刻之後,卻是站起來,準備迎接。
聞安臣瞧見他作,有些詫異的問道:“怎麼了?此時難不還有貴客臨門嗎?”
陳家家主勉強一笑,低了聲音道:“是張家那位在鞏昌府做推的大人,現下找上門來了,指名道姓要我出去迎接。他是,我是民,草民實在是不敢得罪他呀!這不,我這不是準備出去迎接了嗎?”
聞安臣一聽,眉頭皺了起來。
張明玉這般做,打得固然是陳家家主的臉,但其實也是在打自己的臉。
他剛想說讓陳家家主不必理會張明玉,但轉念一想,自己是不懼怕張明玉的,但這並不意味著陳家家主就不懼怕他。
陳家家主是得罪不起他的,所以他到邊的話又咽了回去,只是微微點頭,道:“對不住,是我牽連你了。”
“嗨,這有什麼呀!”
陳家家主不在意的擺擺手道:“那張明玉只要想找茬兒,怎麼這都能找到,這跟大人您沒什麼關係。 唉,我還是強忍著這口氣,出去迎一下他吧。”
他整理了一下儀容,便出門相迎。
過了大約一刻鐘的時間,陳家家主和張明玉一起進了大堂。
聞安臣瞧見陳家家主陪著一個人走了進來,立刻便意識到,走在前面的那個人肯定是張明玉。
說起來,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張明玉,但可說是久仰大名了。
在破張騫那個案子的時候,就已經聽說過張明玉的名聲,可惜一直無緣得見。這會兒瞧見,他微微點頭。
張明玉可說是一表人才,相貌堂堂。這也是很正常的事,古代對於做的人的外形要求還是比較高的。明朝雖然不像唐朝那麼苛刻,但是也有一定的要求,若是長相太醜,本就當不了。所以說,明朝的,通常來說,儀表都不會太差。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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