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在此時，他忽然聽到一聲低低的嘆息。

裴長卿從隨攜帶的行囊中取出腰刀，哐噹一聲，拔刀出鞘，然後狠狠的向著老三砍去。老三猝不及防之下，直接被他一刀把脖子給砍斷了半截，鮮噴薄而出，倒在地上，死的不能再死了。

然後裴長卿一個步向前，利刃從車伕的後心刺。變故突生，那婦人給嚇得傻了，只瞧見車伕的前出半截帶的刀刃，驚駭之下，頓時大聲尖起來。

“閉！”

裴長卿冷冷的呵斥了一句，那婦人現在怕他怕的要死，趕便住了口，只是眼淚還止不住，簌簌的落了下來。而後裴長卿便是持刀向著另外幾人殺了過去，直到此時，這幾個人才反應過來，有的跪在地上求饒，有的則是逃跑。

裴長卿先把逃跑的那幾個追上一一殺了，而後慢悠悠的走了回來，雪亮的刀鋒上沾染著鮮，此時他在這幾人的心目中，和索命惡鬼沒什麼區別。

“別殺俺，別殺俺……好漢饒命”

幾個人跪在地上一陣磕頭，裴長卿卻是嘆了口中，手中刀重重揮下！

裴長卿的行爲，已經堪稱是十惡不赦，但他沒辦法，爲了生存，他只能這樣！要麼殺人，要麼死！沒有別的選擇！

鮮迸，那婦人看到這一幕，不由得眼前一黑，差點兒就暈過去。

瞧見裴長卿提著刀走過來，心中畏懼到了極點，但怕到極點，似乎也就不怕了，忽然開口道：“你是要殺我嗎？”

裴長卿默然。

“哪怕你殺我，我也要謝你，至你讓我死前，沒有被那些畜生辱。”婦人忽然摘下面紗，出一張秀的臉龐，閉上眼睛，道：“你殺了我吧，這些年，我活著比死了還難，也活夠了。”

不過二十二三歲的年紀，正是一個人最好的時節，長相不算絕，但至也是中上，很秀氣，很耐看。

這般，裴長卿反而是有些不好下手了，便決定先去看看丈夫況怎麼樣。

沒想到，他過去的時候，那人已經斷了氣。裴長卿把翻過來，準備拉到一邊去，跟那些一起燒掉，但當看清楚他的面貌時候，裴長卿子一震，不由得驚呆了。

然

後他大步走回來，來到那婦人跟前，一把把拉起來，盯著的眼睛道：“從今日起，我就是你的夫君！你的人！”

“啊？”婦人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裴長卿。

不遠有一條小溪，裴長卿帶著婦人走到溪邊，然後洗乾淨了臉上的草木灰，又用刀把鬍子刮掉，然後轉過來。

這子一看，頓時跟見了鬼也似，不由得後退了兩步，滿臉的驚駭。原來眼前這個年輕人，竟然跟已經死去的丈夫極爲相似，不說長得一一樣，但至也有九分相肖，若不是極悉的人，肯定會把他們兩個當作一人。

————

林中空地。

裴長卿幾上的財都收攏起來，扔到一邊，然後把這些人的的都扔進大車裡頭，然後四尋了許多枯枝敗葉，堆放在大車下頭，點燃了火。

火勢熊熊，很快便吞噬了大車，也吞噬了裡頭的，一難聞的味道彌散開來。裴長卿皺了皺眉頭，往後退了兩步，那子卻是癡癡的看著大車，似乎在追憶什麼，還是裴長卿拉著退到了一邊。

“在想你家相公？”裴長卿問道。

子目沒有焦距，似乎在回答自己的話，又似乎在喃喃自語：“我今年二十，十六歲上嫁給他，親四年，我照顧了他整整四年！自我們親開始，他就病了，這四年來，我沒睡過一個安穩覺，沒過上一天好日子，每日除了伺候他就是熬藥，一想起以後的日子，就暗中垂淚，生怕他撒手走了，我這輩子，就再沒指了。但他活著，我就有指麼？”

裴長卿看著，這是一個順、怯懦，被生活折磨的已經麻木的子。

火中發出蓽撥蓽撥的生意，這裡很安靜，子似乎從未到過一個可以聽訴說心事的人，此時跟打開了話匣子一般，滔滔不絕，裴長卿只是很安靜的聽傾訴。

是伏羌人，姓謝，名韶韻，也算是小家碧玉出，父親是秀才，屢試不第之後，在商鋪當賬房，家境算是很殷實的。自小便被許給了門當戶對的聞家爺，這聞家爺名安臣，有個很雅緻的字：折柳。

聞安臣是當地有名的神，十二歲就中了秀才，要知道，當今張相爺，也是十二歲中的秀才！一時間

，聞安臣被目之爲未來不可限量之人。結果，剛中進士沒多久就一病不起，中間好幾次差點兒就死了！爲了沖喜，便匆匆迎娶了謝韶韻，結果病沒有任何好轉。

謝韶韻這幾年又當娘又當媳婦兒又當老媽子，伺候著自家這個丈夫。因著自己兒子的事，聞家兩位老人鬱鬱而終，就連家產也都被他的病給折騰了。家裡實在揭不開鍋了，謝韶韻只得去孃家求助，結果爹孃都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還把說了一頓，話說的很難聽，最後只拿出三五兩銀子來打發走。

這點兒錢哪裡夠填聞爺的無底，很快就花完了，謝韶韻沒法子，眼看開春了，自家相公也好些了，便帶著他，準備去秦州投奔一家文家的遠房親戚。

結果，就到了這麼一檔子事兒。

於裴長卿而言，這是天降奇緣，他最最需要的就是一個清白份，有了這個份，才能走上自己想要的道路！

慶幸的是，從謝韶韻口中他得知，聞安臣和謝韶韻兩人是在城外上的車，算是臨時搭車，除了這些死了的人之外，沒人知道他們兩人曾經坐過那輛大車。

“從今日起，我就是聞安臣，就是你的相公！記清楚了！”裴長卿盯著，一字一句，緩緩說道。

“不瞞你，我不算是個好人，也殺了不人，但我是有苦衷的！你這些年，日子過得不好，跟了我之後，我會好好照顧你，絕不會再讓你苦！我不知道你現在恨不恨我，但你可以試著去接我，我們兩個，至從今日起，是名義上的夫妻了！”

謝韶韻怔怔的看著他，終於，眼中逐漸出現了神采，良久之後，才輕輕點頭。

不知道爲何，裴長卿說出那番話來的時候，覺很安心，似乎什麼都不用自己心了。這是在過去那些年中，從未有過的覺，一時間，心很放鬆，舒服的只想睡過去。

把和大車都焚燒灰燼，確保不會留下什麼蛛馬跡之後，裴長卿帶著去了一山，這裡是裴長卿的臨時據點。

他把裡頭埋藏的銀兩都取出來，又換上了最後一套乾淨服，這是一套士子的闌衫。洗了臉，洗了頭髮，換了一乾淨服和靴子的裴長卿，長玉立，神俊朗，宛然世間佳公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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