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得夠直接。
白梓晏驚得臉上變了,他雖然強力繃著,可是心里已經開始胡跳。
難不是盛家軒知道小兮的事兒跟他有關?還是說,盛家軒知道了更多的事兒?
他拿眼睛朝盛家軒瞟,越瞟,越覺得盛家軒那張冷的臉可怕。
他沉下眼瞼思忖了一下。
又覺得是自己想多了。
“盛總,希您能理解我的心,我做這一切也都是為了。我就這麼一個妹妹,不清不白為你生了孩子,這麼多年連個名分都沒有。我這個做哥哥怎麼能不心急?”
他呵呵地尬笑兩聲,悄無聲息地拿話試探盛家軒。
屋子里的氣很低,盛家軒低垂著眸,看著漫不經心,卻好似在醞釀什麼大招一般。
“白總覺得,我該給白什麼名分?”
他轉頭,睥睨著眼,用那雙幽深的眼眸看向白梓晏。
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當然是娶啊!
可這話,白梓晏不敢說。
他尬笑著看向盛家軒,然而對方繃著臉,不茍言笑。
他心里又是一驚。
越發覺得今天的盛家軒有點不一樣。
到底是哪里不一樣,說不清。
反正讓人害怕。
“小兮是和盛總的兒,既然盛總先前答應過要給孩子一個家,就該早點迎娶。是真心你,所以才愿意為你生下這個孩子。小兮一出生得了這個病,確實很不幸。但醫生也說了,只要父母好,家庭氛圍溫馨,小兮總有一天會痊愈的。”
白梓晏大著膽子,開啟了催婚模式。
死馬當活馬醫,靠他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是沒法說服盛家軒放過白氏集團了。
他只能打牌。
然,他話音剛落,卻不想盛家軒發出了一聲輕笑。
輕笑過后,他又恢復了先前冷的模樣,立在床邊,拿眼睛凝視著睡的小兮。
白梓晏這會兒恨不得他是盛家軒肚子里的蛔蟲。
這一聲輕笑,是嘲諷?還是茍同?
“盛總的意思是?”
他急不可耐,又追問。
“白總的話我會好好考慮,如果沒有別的事兒了,你可以走了。”
盛家軒居然下了逐客令。
這分明不按常理出牌嘛。
他倆之間的問題都沒解決了,白梓晏不想走。
“盛總,能不能高抬貴手,將那幾個項目還給我啊?”
白梓晏小心翼翼地問,卑微的眼神滿是祈求。
盛家軒凜冽的目猛地掃向白梓晏,就像秋風掃落葉一般無。
“一碼歸一碼,白總不是說過嗎?做人,要公私分明。”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白梓晏噎在那里,臉上青一陣白一陣。
他吃了癟,悻悻地往外走。
卻不想,剛走到電梯口,就到了盧婉。
盧婉拎著保溫桶,牽著小魚兒從電梯里出來。
“嘔!”
見到白梓晏,小魚兒厭惡地沖他翻了個白眼。
白梓晏卻像見到了救星似的。
他快步奔向盧婉,做出一個“請”的手勢,“盧小姐,借一步說話。”
“壞人,你休想傷害我媽媽。”
小魚兒兇神惡煞地擋在盧婉面前,不讓白梓晏靠近。
白梓晏一臉尬,對著一個三歲的寶寶,討好似地笑,笑得滿臉褶子如金秋盛開的。
“小朋友,伯伯跟你媽媽有幾句工作上的事要聊,伯伯跟你媽媽以前就認識,絕對不會傷害的,我發誓。”
他說著,真的就舉起了右手,一本正經地發誓。
盧婉了一把小魚兒的頭,示意他先進病房。
但是小家伙卻亦步亦趨,一直跟在盧婉的邊。
“媽媽,我來保護
你。”
他怒目圓瞪,要求白梓晏與盧婉保持一米的距離。
“說吧,找我什麼事?”
窗口,盧婉開了口。
白梓晏著手,醞釀著說辭。
“盧小姐,我這遇到點棘手的事,想請您幫個忙。我跟盛總可能有點誤會,他現在在氣頭上,您能不能幫我言幾句?”
這個要求,很過分。
盧婉淡淡地瞟了一眼白梓晏,看著,他似乎真的遇到了麻煩事兒。
“白先生,您高看我了。我跟盛家軒都離婚三年了,您跟他之間的誤會,您都解釋不清,我一個外人更解釋不清了。不好意思,我真幫不了您。”
說著,轉便走。
白梓晏不甘心,立馬去攔,可小魚兒卻一把抱住了他的。
“救命啊,有壞人要欺負我媽媽。”
他嗓門極大,這一,立馬吸引了不人的矚目。
白梓晏額上三條黑線掛著,擺著手不停地解釋,“沒有,沒有,我真沒有。”
可他的樣子,看著著實不像個好人。
有人掏出手機要撥打110.
就在這時,盛家軒聽到靜從病房里出來了。
他黑著一張臉,攥著的拳頭,看著有揍人的架勢。
“盛總,誤會一場,我剛見了盧小姐,本來想跟敘敘舊的,我真沒有欺負的意思,不信,你問盧小姐。”
白梓晏求助似的看向盧婉。
“他沒有。”
盧婉不習慣被人圍觀,替白梓晏說了話。
他雙手作揖,腆著臉,“那……那我先走了,改日請盛總和盧小姐吃飯。”
白梓晏忙不迭地離開。
眾人散去,盛家軒朝盧婉走近。
“他沒把你怎麼樣吧?”
他溫聲問道。
高大頎長的影,籠罩起一抹影,恰巧將盧婉罩在里面。
“你把他怎麼樣呢?”
盧婉仰起頭,淡淡地問道。
果然,白梓晏打了“曲線救國”的牌。
盛家軒的眸子暗了暗,笑道:“我沒把他怎麼樣,你瞧,他剛不是好好的嘛。”
他打了太極。
而小魚兒適時幫他們轉移了話題。
“爸爸,媽媽親手包了餃子,薺菜豬餡的,可好吃了。”
小魚兒摟著盛家軒的脖子,一臉的炫耀。
盛家軒角牽扯出一抹溫暖的笑,“真的嗎?那待會兒爸爸要多吃幾個。”
他的目,深深地看向盧婉。
還是一臉清冷,拎著保溫桶,邁步朝小兮的病房走去。
小兮剛蘇醒,看著格外虛弱。
“阿姨抱。”
見到盧婉,出了兩條小胳膊。
盧婉上前,手將抱住。
小魚兒也爬上病床,小臉著挨著小兮的后背,“小兮姐姐,我媽媽真的沒有害你,肯定是有人想要栽贓嫁禍。我跟你講哦,我干爹是有名的私家偵探,他肯定能查出兇手是誰。你別害怕,等我長大了,以后我來保護你,不讓任何人欺負你。”
他人小,話卻不。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盛家軒幽深的眼眸,不經意間又暗了暗。
薺菜豬餡的餃子,味道果然不錯。
小兮胃口不佳,只吃了三個。
剩下一盒子,被盛家軒和小魚兒吃了,而且,大有意猶未盡的架勢。
盛家軒不由得慨,人啊,真的只有失去后,才覺得倍加珍惜。
以前吃盧婉做的飯菜時,并不覺得驚艷。
時隔三年后重溫,卻覺得是全天下最好吃的味。
果然,時間自帶濾鏡。
將不好的記憶,變最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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