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久以來，除了每天有兩個饅頭丟進來，就再也沒有聲響，連老鼠都見，所以對于“饅頭”之外的腳步聲，十分敏。

頭頂的燈忽然打開。

“啊——”

長久被關在黑暗里，突然的強烈亮讓來不及躲避，眼睛的灼痛瞬間讓慘出聲。

原來，這里的燈可以打開。

燈太刺眼，沒辦法看清來人是誰，但猜得到。

“g……”

一直單獨關押在這一層，好像都快要失去說話的能力了，許久才發出一個音節，然后出那個名字。

“顧修遠？”

猜到來人是誰，忍著強烈的痛睜開眼睛。

沒有時間概念，但知道已經很久、很久了，可是那個男人卻依舊英姿發，甚至更、沉穩，更有魅力了……

哼，哈哈……

可是這麼一個優秀的人，終究還是敗在手里。

“你來干什麼？”笑。

盡管眼睛灼痛，可還是極力地瞇出一條隙，看著鐵門之外的顧修遠。

“來看你怎麼死。”

顧修遠的聲音平靜得沒有一波瀾。

霍雨萱笑。

呵，哈哈……

死，有那麼容易嗎？

當初法院判決死刑，緩期四年。

這期間，他們給漫不經心的治療，讓在這漫長、細碎的時間里的被病痛折磨，會生不如死的滋味。

也想死，可連死都是奢……

顧修遠看著狗一樣在角落里的霍雨萱。

的手臂、甚至臉上都是皰疹，皰疹堆積一片，加上病態的笑容，原本沒有表的臉上多了一反胃的生理不適。

他抬起手指掩住鼻孔。

這樣的舉刺激到了霍雨萱，憤恨地往過撲，卻因雙無力而摔倒地上。

“覺得惡心？”

哈哈……

笑得癲狂，然后自己的臉。

看不見自己的模樣，但是可以想象那是一種什麼惡心的樣子。

查過資料，網絡上的圖片至今想起，還想吐。

“顧修遠，你有什麼好惡心的？”笑到發抖，笑到直不起。“我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

“可

惜，你永遠也看不見了。”他淡淡地說著，并未因為的話而惱怒。

“我死了就解了，而你……”笑，“顧修遠，相不能相守的滋味，很痛苦吧！”

顧修遠的手握著。

是啊，很痛！

三年多了，日日煎熬……

當初，霍雨萱被關在看守所說不會一個人死的時候，他想過那些藥有問題，甚至想過那是什麼毒品、新型藥品，唯一沒想過的是有問題的不是藥，而是那只注，那把刀，更想不到染了hiv。

提到的病，霍雨萱咬牙啟齒地瞪著顧修遠。

關于病源想了很久，想起夏玫策劃的火災那次，在醫院割傷了手，當時那個護士的臉很驚恐。

不確定是不是那次，但總歸和他、和紀舒語不了關系！！

若不是們，依舊是集萬千寵于一的霍家小姐，依舊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可現在……

顧修遠看著趴在地上的霍雨萱，如果恨意可以殺人，想必此時已化作齏。

這個瘋子真的為‘同歸于盡’做足了準備。

如果那晚他失去反抗能力，因為藥和有關系發生，那傳染概率自不用說。

如果沒有，也還有被污染的注和那把刀，更可怕的是，如果他染，那小語也無法幸免。

他慶幸那些瘋狂的日夜，他有做措施，更慶幸他把“騙”小語去做全檢查，結果為。

想著，他笑。

其實，再也沒什麼比小語沒事更幸運的事了。

“不對。”他搖頭糾正，“活著或者死都不是最痛的。”顧修遠抬眼，“痛苦的是……有些人死了，其實還活著。”

“……”

霍雨萱狠狠一。

“你什麼意思？！”

“你的死亡證明昨天就已經開好。不過你放心，我會讓你好好地活在這里。”顧修遠上前一步，“霍雨萱，什麼是生不如死，你會有最深刻的會。”

“……不！”忽然慌，“顧修遠，你殺了我，殺了我吧！！”

“殺你？”他冷嗤，“看你一眼，我都嫌臟。”

“殺你，你也配。”

他整理整理袖扣，看著眼前的監舍，宛如看著一座地獄。

“好好吧，霍小姐。”

“顧修遠，你回來，回來！”

見他離開，霍雨萱連滾帶爬地往門口掙扎，卻被鎖鏈限制了行。

咣——

聽見大門關閉的聲音。

那道門此刻好像為人間和煉獄的分界線。

，好像聽見了兇惡的狗聲……

……

從監獄里出來，他給秦川發了消息之后，直接回了西子灣。

這里的東西一直沒，只定期人打掃。

房子因為長期的空置，空得沒有一生氣，就好像他死氣沉沉的心。

不住思念的時候，他會回來住幾天。

可是三年，一千多個日夜，這里早就沒有了的氣息。

顧修遠走進臥室，在床邊坐下來，過的枕頭，然后慢慢躺下去。

心臟劇烈痛，一如那些看著睡的不敢眠的日夜，痛到氣都不過來。

他以為，寶寶康復，他們就會永遠幸福了，可寶寶康復聚會的那晚，他得到了霍雨萱染的消息。

他一直抱著一期待，想著也許沒事，只要沒確診就還有希，可沒想到事實是那樣殘忍。

在陸清怡“失蹤”那天，他的檢測結果出來了，。

那一刻，他真的覺得天都塌了，連想要抱抱都沒有勇氣。

他不得不故意疏遠、傷害，將遠遠推開……

他知道，即便是到了最后一刻，也沒相信是他是因為母親的死遷怒。

可到底，還是被他傷到了。

說:如果簽字，不管他有什麼不得已，都不會原諒他。

說:永遠都不會出現在他面前。

說:放過他。

按著痛到撕裂的口，他翻了個，拿出吊在脖子上的婚戒，放在邊吻了吻，然后把臉埋進的枕頭里。

明明什麼都聞不到了，可是這卻是他能和有的最近的距離。

一夜未睡。

天亮的時候，他接到了一個電話，是云城大學的校董。

知道他回國，邀請他參加學校的和百年校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