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修遠。”

秦川進來，看著他痛苦咳嗽的模樣疾步上前。

“你什麼況？”

“給小語打個電話，免得擔心。咳……”

他輕咳，痛苦地捂住口，聲音虛弱又無力。

其實，是他擔心。

昨天沒接他打的電話，后來干脆直接關機了。

他打給阿姨詢問，才知道家的孩子出了意外，小語給放了一周的假。

剛剛護士說昨晚聯系不到家屬，他就更加擔心。

現在電話通，懸著的心終于放下，可心中卻是一片苦。

的聲音很平靜，好像并不知道他關機失聯。

也就是說昨天到現在，從未聯系過他，他一夜未歸，也不曾放在心里。

看著他痛苦的模樣，秦川低嘆。

“蘇，真的送走了？”

顧修遠點頭，送出云城后，就給周銳了。

“我讓周銳去送的，t市那邊中途有人來接。”

秦川看著他，“我怎麼聽著跟接犯人似的？”

顧修遠不語，這次擅自跑回來，給他添了太多的麻煩。

“修遠，我怎麼覺得……你怪怪的？”

“怪嗎？”顧修遠忽然笑得溫和，“就是突然明白了一些事……”

他說著，忽然又道:“你幫我問問醫生，我能不能出院。”

聽見了的聲音，他便一刻也待不下去了，他想馬上就見到，好想抱抱。

“你開什麼玩笑？！”秦川瞪著他，一副說他吃錯藥的模樣。

“你腦震，肋骨骨折，你跟我說出院？”

顧修遠看看滿是傷的自己，看看固定的帶，最后打消了這個念頭。

自己確實太急了。

小語見他這樣會擔心的，可是真的好想見到。

“上次你說藥沒了，還睡得著嗎？”秦川問，“要不要我幫你拿過來些？”

“不用了。”顧修遠搖頭。“以后，都不吃了。”

秦川不解。

“我想停藥，調理一下。”他說著，邊漾出一笑意。

“……”

“你是不是認識那位有名的婚紗設計師？”

秦川慢半拍地點頭。

“

等我出院后，幫我約一下。”

……

紀舒語在病房里呆呆地坐了一下午。

顧修遠發來幾次消息，一會兒問:吃飯了嗎？告訴阿姨不在家，也要認真吃飯；一會兒問要不要讓慕苒陪幾天，說他會盡快回來。

手機一直響個不停，煩躁得直接設置了消息免打擾，然后把耳機塞進耳朵里。

不敢讓自己的耳朵閑下來，一空閑下來就會聽見那個男人笑聲環繞在耳邊。

那些腥的畫面在腦海中揮之不去，抱著膝蓋蜷起來，微微抖，直到聽見輕微的聲響，才看見是賀衍之回來了。

“怎麼不回床上躺著？”

搖搖頭，躺著會犯困。

一閉起眼睛，就好像手上、上都是，黏膩、滾燙，好像整個人都泡在滾燙的里。

賀衍之看著這樣，有些不知該怎麼跟說檢結果。

“賀……”

紀舒語想起他說賀先生太生疏的事，可是名字，也是真的不適應。

“我想出院了。”

自己已經給他添了很多麻煩了。

“小語，你現在不能出院。”

“我已經沒事了……”

看著賀衍之言又止的模樣，紀舒語心中升起一不安。

“怎，怎麼了……”

“是不是寶寶有事！”一把抓住他的袖，整個人都慌了。

“小語，你先別張。”賀衍之安，可其中卻著那麼一不確定。“你的檢測，查出安眠藥的分。”

“……”

紀舒語一怔，什麼？

賀衍之有些不忍說出這種藥前不久剛出存在安全患，已責令號回。

紀舒語抖了抖，手放在小腹上。

幾乎是下意識地沖進衛生間摳吐，可是作到一半就頓住。

已經過去二十幾個小時了，什麼都來不及了……

醫生昨天還囑咐要注意緒，還說這類藥千萬不能再。

昨天，還滿懷欣喜以為自己還有機會。

聽著洗手間里的聲音，賀衍之不知該不該上前，更不知該如何安。

“小語，你先不要把事想到最壞的地步

，說不定……會沒事的。”

他安，只是一個責令召喚的藥，這個“不定”的概率能有多。

紀舒語點頭。此時哪怕是不切實際的安，都是的救命稻草，馬上就去做了檢查。琇書蛧

接診的是個老教授，一看便經驗頗的樣子。

看著檢查結果的時候，神看起來有些嚴肅，好像況不太好……

“醫生，我的寶寶怎麼樣？”紀舒語抓攥著拳頭，看著醫生的眼神甚至帶著一乞求。

“現在是看不出結果的。”老教授摘下眼鏡。“不過，你最好有個心理準備。”

從胎兒發育況看，胚胎發育初期就是存在問題的。

“……”

“如果想手，現在還算在最佳時期，對母傷害也小。”

紀舒語一下子從診床上坐起來。

“不是，還沒確定嗎？”握著小腹，淚水刷一下落出來。

不是說不確定嗎？為什麼要說手……

醫生看著紀舒語，只是輕嘆一聲。的樣子，好像在說結局已定。

紀舒語從醫生辦公室出來，等在門口的負責護士趕扶住。

“紀小姐，你沒事吧！”

紀舒語無力地搖搖頭，的手抖著捂住小腹。

從醫生那里問了藥的分，到網上查詢這類藥的相關新聞。

最初發現是兒誤服，肝腎功能嚴重損，還有早孕媽媽吃了，導致胎兒畸形。

病房。

關起門來，紀舒語靠著門板，無力地坐到地上。

ta已經型了，看見ta的眼睛、ta的小手，剛剛還聽見ta的心跳聲

可是……此時卻面臨著畸形的危險。

手放在小腹上，心臟好像撕裂了一樣疼，可這一刻，好像哭都哭不出來……

“寶寶，你是媽媽第一個脈相連的親人啊……”

“求你，不有事好不好。”

“求你……”

此時，恨死了自己。

如果沒有想所謂“完整的家”，如果帶著寶寶走得遠遠的，是不是事就不會這樣了？

所以，從一開始就是錯的。

開始一切就都是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