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的矛盾,的確如楊軒所想,越來越激烈了,每天朝會都會上演罵戰。
這可比當初太上皇在位的時候,那個菜市場一般吵鬧的場面要狠多了。
之前太上皇主持朝會的時候,眾人也就是罷了,可現在不一樣了,他們不是,而是來真的。
幾乎可以說是隔幾天就會有那麼一兩個員獲罪下獄。
要麼是都察院或者刑部給保皇黨的員扣個帽子,將其收押,要麼就是西廠的田祥,半夜上門抓人。
以至于整個朝堂之上,人人自危。
皇上如今是強勢了,可倒霉的卻了員,要麼爭權奪利,要麼為了自保,朝政大事也都了攻訐對手的工。
即便是向來以沉穩著稱的雍王,近些時日的脾氣也逐漸暴躁起來。
畢竟在皇城,金吾衛和羽林衛可都是掌控在皇上手里的,這也是太上皇給他的一道底牌,雍王之前設計的所有計策,一瞬間全都被打了。
雖然整來說,雍王黨的勢力還是比皇上要強,但是皇上的實力在一步一步的增強,而雍王的勢力則是一步一步的在被削弱。
雍王很清楚,皇上如今已經醒悟了,這種針鋒相對的方式雖然不是最佳方案,但是皇上的勢力崛起已經是不可阻擋的了。
今天在朝堂上,又是針鋒相對,雍王都親自下場跟皇上對噴了,最后雙方都沒有討到什麼便宜,這對于雍王黨來說就是吃虧了。
雍王府的書房里,覃王正來回踱著步,雍王表面上看起來沒什麼表,閑適淡雅的喝著茶,但是從他一杯接一杯的頻率來看,也是有些不淡定了。
“老六,坐下來喝杯茶,別晃來晃去的了,晃得我頭暈。”
覃王氣洶洶地坐了下來,拿起茶杯一飲而盡:“都這個關頭了,你怎麼還有心思喝茶,照這麼下去,咱們遲早是要被耗死的。”
雍王嘆了口氣:“這不是沒辦法嘛,老三非要跟咱們,我能怎麼辦?現在就看誰先熬不下去了。”
覃王道:“他可是皇上,咱們現在就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本不可能耗得過他的啊。”
雍王沉了一會兒:“其實倒也不是耗不過,主要是怕父皇那里,萬一有什麼變數,我們就滿盤皆輸了。”
“五哥你是說,父皇會幫老三?”
雍王說道:“按理來說,父皇都傳位給老三了,自然是幫他的,只是這段時間父皇跑去阿日陶勒躲清閑,咱們這里鬧得這麼兇也不見他出聲,你說有沒有可能,父皇的心思已經有些轉變了?”
覃王眉頭一挑:“你是說,父皇現在故意出走,就是要試試咱哥倆的?”
“不是沒這個可能。”雍王說道:“所以我才會讓母妃去阿日陶勒,探探父皇那邊的口風。”
“還是五哥你想的周到。”覃王說道:“若是父皇不偏幫老三的話,咱們還有什麼辦法能贏下這一局呢?”
雍王眨了眨眼:“我在荊州有布置,一旦探明父皇心意,只要他打定主意兩不相幫,我自有辦法讓老三下不來臺。”
覃王雙眼一亮:“五哥還有布置瞞著我?快快說來聽聽,我這段時間可是睡都睡不好。”
甘州府。
阿日陶勒。
江寧路八號。
太上皇正在天臺上吸收日之華,抱元守一,修煉功法的時候,陳太妃描眉畫眼的侍候在一旁,手里端著熬好的粥。
“太上皇,您就歇歇吧,這都練了半個時辰了,粥都涼了。”
太上皇吐出一口濁氣,緩緩收功,瞥了陳太妃一眼之后,對王大伴說道:“以后寡人練功的時候,不準任何人來打擾,包括。”
一看太上皇指著自己,方才還滿面春風的陳太妃臉一下就垮了下來。
分明昨天還侍寢了太上皇,怎麼一大早起來就對自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而且還別說,太上皇都這把年紀了,離開應天府的時候還一副病怏怏的模樣,昨晚倒是龍虎猛,把陳太妃都給嚇了一跳。
只不過這提上子就不認人是怎麼一回事啊。
陳太妃仗著昨晚的溫存,上前一步說道:“打擾了太上皇練功,是臣妾的不對,還請太上皇恕罪。”
太上皇擺了擺手說道:“不知者不罪,記住以后別再犯就行了,話說你在這也待了好幾天了,寡人也見到了,不用擔心,沒什麼事的話,還是趕回應天府去吧,再過幾天怕就要大雪封路,不好走了。”
陳太妃一驚,馬上出一副泫然泣的表:“太上皇在哪,臣妾當然要在哪,臣妾怎舍得離太上皇而去呢。”
太上皇一挑眉:“寡人在這就是為了練功養生的,昨夜你已壞了寡人的修行,說也要修煉幾個月才得復原,你要是天天留在這里,寡人還如何修行。”
說著他指了指樓下說道:“你要是不肯走也行,就讓楊軒給你安排一個住,白天過來請個安就行了,平時就別在寡人面前晃悠了。”
陳太妃一時間啞口無言,還真就是穿上子就不認人了啊,住都不讓住一塊兒了?
“太上皇,有臣妾在你邊,也好服侍您,要是太上皇怕臣妾妨礙太上皇修行,臣妾自會收斂。”陳太妃說著說著又抹起了眼淚:“就算太上皇不念在臣妾不遠千里的辛苦,也要念在你我多年的夫妻分啊。”
太上皇皺眉嘆氣,想了想說道:“也罷,既然你非要留下來,王大伴,以后任何人在不得寡人的傳喚下,都不得踏四樓和這天臺。”
陳太妃哪還有別的選擇,只能福了一禮:“臣妾遵旨。”
“行了,那你下去吧。”
“臣妾告退。”
陳太妃剛從樓上下來,就到上樓的楊軒,楊軒朝拱了拱手,直接踏上了四樓的臺階。
邊的小太監當即手去攔楊軒:“太上皇有旨,任何人不得傳喚,不得登上四樓。”
楊軒本來都懶得搭理這小太監,但是看在陳太妃的面子上,還是說了一句:“臣有事奏請太上皇。”
說完他直接推開了小太監,徑自上樓去了。
小太監看向陳太妃:“娘娘你看他……”
陳太妃面帶笑容,揮手示意小太監退下:“你慌什麼,他要上去就讓他上去唄,回頭在太上皇那里了釘子,本宮自然要好好奚落他一番,也省得他整天在本宮面前趾高氣昂的。”
“娘娘高見。”
于是小太監就搬了一把椅子過來,陳太妃就在樓梯口不遠的地方等著。
可是令他沒想到的是,左等右等,也不見楊軒被太上皇轟下來,陳太妃的臉頓時就有些難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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