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午飯,我讓君兒先回去了。
我和顧彤前往顧家大宅。
路上我問顧彤,要不要帶點禮?
顧彤說不用,家里啥也不缺,再說了,你帶禮去,老爺子該罵我們也還是會罵的。
我覺得不妥,堅持讓先去商場,給二老買點東西。
顧彤拗不過我,在一個路口拐彎,找了一座商場。我倆轉了會,買了兩瓶好酒,又買了些舅媽吃的水果,這才繼續前往香山。
沒錯,就是香山。
顧家的祖宅在什剎海,但顧弘釗夫婦平時不在那里,他們住在香山。
路上無話。
下午兩點多,我們來到香山,見到了夫婦倆。
顧弘釗看上去很隨和,并沒有藏刀的跡象。
舅媽更是笑容可掬,接過我帶來的禮,讓我先坐,接著就帶著管家去廚房了。
顧彤的媽媽姓鐘,鐘婷,娘家上京鐘家同樣也是十二紅門之一,世顯赫,但人特別好,沒有一丁點豪門名媛的架子。
我看著舅媽的背影,心里稍微踏實了些。
顧弘釗見我倆繃著,詫異的問我們,“怎麼了你們?”
“額……沒事……”,我趕說。
“爸爸,我們……我們有事跟您說……”,顧彤也張的不行,完全沒有了路上的氣勢。
顧弘釗看看我倆,會心一笑,招呼我,“坐。”
“好”,我點頭。
顧弘釗走到沙發前,坐下了。
我倆互相看了看,跟著坐下了。
鐘婷帶著管家回來,給我們送來了茶水。
我趕站起來,“謝謝舅媽。”
“坐”,鐘婷滿臉微笑,自己也坐下了。
我重新坐下,張的手心直冒汗。
管家放下茶水,沖我們一笑,轉走出了客廳。
“吳凌啊,喝茶……”,舅媽招呼我。
“好……”
我端起茶,吹了吹,輕輕喝了一口。
顧彤也端起了茶,想了想,把心一橫,放下茶碗說道,“爸,媽,我們在一起了。”
舅媽愣了一下,看了看顧弘釗。
顧弘釗一臉的平靜,看了看我倆,不慌不忙的喝茶。
我趕放下茶碗,握住顧彤的手,“舅舅,舅媽,我和彤彤……我們……”
顧彤那臉紅的……
“我知道你們在一起了”,顧弘釗放下茶碗,看了看顧彤,對我說道,“今天喊你們過來,就是想說開這個事。既然你們已經和好了,有些話我就不用說了,我們就表明一個態度,你們在一起,我們不反對,不過我們就彤彤這一個兒,將來如果彤彤有了孩子,得姓顧……”
我看了看顧彤。
“爸您說什麼呢……”,顧彤尷尬不已,“什麼什麼呀就生孩子……”
“你爸說的沒錯”,鐘婷接過來,“你和吳凌可以在一起,但是冰冰的未婚夫,不可能把你也娶了。我和你爸不是老封建,吳凌這孩子有本事,人也好,我們都很喜歡他,也中意這個婿。你們可以沒有婚姻,但你是我們的獨生,你必須得有孩子,而且這個孩子,必須要姓顧。”
看看我,“吳凌啊,你沒意見吧?”
“沒意見”,我看看顧彤,“要是以后我們有孩子,就讓他姓顧……”
“你說什麼呢……”,顧彤無奈,“什麼孩子……我說了給你生孩子了嗎?”
“你不生就不生,可要是有了,總不能打掉吧?”
“我……”
無語了。
顧弘釗笑了,松了口氣,“既然吳凌沒意見,那就這麼說定了。”
“好”,我點頭。
“你倒大方……”,顧彤小聲嘟囔,“兒子都舍得送人……”
“這不是送人……”,我糾正,“顧家的香火需要延續,你總不能讓舅舅舅媽把家業傳給顧星霖兄妹吧?”
顧彤的滿臉通紅,手給了我一拳。
“彤彤!”,顧弘釗臉一沉,“不許打吳凌!”
“你這病得改改!”,鐘婷也皺眉,“好好說話不行嗎?為什麼要打人?”
“不是,這不是打我……”,我趕解釋,“彤彤就這樣,一開心了就給我兩拳,沒使勁,打的舒服著呢……”
“那也不行!”,鐘婷一指顧彤,“你給我記著,不許再打吳凌!尤其是當著我們的面!孩子家家的,干什麼這麼暴力?!吳凌讓著你,你不能得意忘形!”
“我……”,顧彤尷尬不已,無奈的看了看我。
“沒事……”,我打圓場,“真的不疼……”
“彤彤!”,鐘婷瞪。
“我記住了……”,顧彤紅著臉說道,“我以后不打他了……”
“既然在一起,就好好珍惜”,顧弘釗說,“不要耍脾氣,懂嗎?”
“嗯……”,顧彤看了看我。
我松了口氣。
“謝謝舅舅,謝謝舅媽……”
“哎呀,這個稱呼……”,顧弘釗有些尷尬,“算了……舅舅就舅舅吧……”
鐘婷笑了,招呼我,“來,喝茶。”
“謝謝舅媽……”
我端起了茶碗。
“那姑姑和姑父那邊……”,顧彤紅著臉問,“我要不要去自首?”
“自什麼首……”,顧弘釗喝了口茶,放下茶碗,看看我,“吳凌有三個未婚妻,多你一個不多,你一個不,你姑姑從小把你當親閨疼,你喜歡吳凌,怎麼會反對你們在一起呢?——只是這事只能自己人知道,不能公開,畢竟是現代社會了,你和冰冰是表姐妹,姐妹倆共事一夫,傳出去,咱們顧家的臉面上不好看。”
“顧家和林家雖然是至親,但畢竟是兩個家族”,鐘婷補充道,“如果是你和吳凌先有的婚約,那吳凌娶冰冰沒有關系,畢竟你是大,冰冰是小,林家雖說是申城第一豪門,但在顧家面前,他們做小也做得;可現在的況是冰冰和吳凌先有的婚約,如果你再嫁給吳凌,那你就是小了——我沒有小看林家的意思,但咱們顧家的兒不能做小,就算我們答應,你大伯和你姥爺,你舅舅他們也不會答應,你懂麼?”
看看我,“吳凌啊,舅媽希你能理解……”
“我理解的……”,我點頭,“顧家和鐘家同屬十二紅門,按理彤彤應該嫁給十二紅門中的某個男孩,和我在一起,其實已經委屈了……”
我看了看顧彤。
“說什麼呢你……”,顧彤皺眉。
“你不要這樣想”,顧弘釗示意我,“所謂的十二紅門,不過就是十二個運氣好的家族而已,當年我爺爺家里窮,又遇上了天災,家里五口人,死了四口,只剩下他一個,為了吃飽肚子,十三歲就參軍了。二十多年的軍旅生涯,他靠著軍功,從一個小鬼,變了將軍,這才奠定了我們這個家族的基礎。到了我爸爸這一代,他高中畢業就參軍了,在南疆打仗,親自率偵查連深虎,踩到地雷上了,最后愣是毫發無傷,要是那個地雷響了,就沒有現在的顧家了……”
“我們家能有今天這份家業,首先是運氣好,其次是子孫們爭氣,還有就是跟對了人,趕上了好時代。所謂時勢造英雄,我們這個家族,就是時勢造出來的,但若沒有好的風水,好的氣運,縱有時勢,我們也把握不住。那有機會站到風口浪尖,卻被風浪拍死的家族,還麼?”
我點了點頭,“是。”
“這些年來,我們家始終屹立不倒,其實都是靠著吳家的庇佑……”,他很是慨,“我爺爺就說過,他們那代人煞氣重,年輕的時候天不怕地不怕,更不信鬼神,老了之后回憶這一生,才明白自己之所以沒被那顆子彈打死,沒被那枚炮彈炸死,靠得其實是命,是運氣好。他說花無百日紅,人無千日好,一個家族要長盛不衰,絕不能忽視運勢。爺爺在的時候,我們靠他的庇護,爺爺不在了之后,你爺爺吳老爺子就了我們的依靠……有些事,不能和你說……但彤彤知道,這些年顧家多次逢兇化吉,靠得都是老爺子的庇護啊……”
我看了看顧彤。
顧彤點了點頭。
“我們顧家有今天,吳家功不可沒”,鐘婷看著我,“顧家未來的路還很長,彤彤跟著你,我們心里踏實,吳凌啊,你能理解嗎?”
我握了顧彤的手,“理解,您放心,我一定照顧好顧家,照顧好彤彤……”
顧弘釗笑了。
鐘婷也笑了。
我的話就是承諾,他們可以踏實了。
“好!”,鐘婷開心的看著我,“我們相信你,彤彤,就托付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