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在大炎王朝品級最大、權利最大的,無疑是國度長安了,其次就是陪都,四品五品遍地走,五品以下多如狗,說的就是長安,然而,要說最有錢的員,那想也不用想肯定是東海城了。
每年從長安外放的員,最想去的地方有兩個,一個是,另外一個就是海州了。
升最快,從長安去轉一圈,待個四五年,做出一點績,回到長安,基本上都會升一級,百分百會到朝廷重用,六部侍郎,熬個七八年,為一部尚書,那基本上是肯定的。
去了東海城,那賊兒舒服了,一來這里距離長安很遠,正所謂天高皇帝遠,想怎麼浪就怎麼浪,只要不搞得太過分,朝廷都不會說什麼,二來只要到東海城來,絕對能賺的盆滿缽滿,吃得滿流油。
海州刺史崔東海,現年已經四十五歲了,他在二十年前,狀元及第,三甲進士,可以說是當時最風流、最得勢的人,沒有之一。
首先,崔東海是八大世家崔家弟子,正苗紅,前途無限,其次,崔東海曾經在縱橫書院求學過,當年也是縱橫書院的風流人,然后,他的姑姑是炎高帝的崔貴妃,深先帝寵,而其堂妹更是炎武帝的妃子之一,更是深寵,元符二年的那一場宣武門叛,崔貴妃是站在炎武帝那一邊的,最后,崔東海又是三甲進士,怎麼看他都是最有前途之人。
然而,崔東海在狀元及第之后,他沒有留在長安做,也沒有外放去,而是被先帝丟到了海州一個偏遠的縣里做縣令,九品芝麻。
這件事,當時在長安引起了很大的轟,誰能想到,這樣一個要背景有背景,要才華有才華,要人脈有人脈的人才,居然會被先帝埋沒了,崔家當時用了很多家族資源,希崔東海留在長安,最不濟也是去,可是,都被先帝一一否決了,這件事就這麼定了,到最后不了了之了。
崔東海來到海州之后,直接從一個小縣令做起,花了二十年的時間,才做到刺史的位置,當然了,在炎武帝登基之前,崔東海是一個被人忘的名字,等到炎武帝登基之后,尤其是在元符二年之后,崔東海才從知府升一級,為了刺史,也算是為了封疆大吏了。
崔東海皇帝信任嗎?
剛開始的時候,沒有人這麼覺得,很多人都認為,先帝對崔東海,或者說對崔家是厭惡的,不然也不會把這樣一個人才丟去當縣令,而且還是海州最窮的縣的縣令。
提到海州,人們首先想到的就是富甲天下銀如海的東海城,但是,海州真正富裕的地方,也就是東海城以及靠近東海城的地方了,越是遠離東海城就越窮,甚至有些地方還不如南夷好,而崔東海在任期間,是把該縣給盤活了,由此可見,崔東海的能力還是很強的。
等到炎武帝登基之后,崔東海為了海州的刺史,誰也不好更不敢說什麼,一朝天子一朝臣,很多人在炎武帝登基之后,都想要到東海城來,其目的不言而喻,然而,最后海州刺史的位置還是被炎武帝欽定給了崔東海,無人敢反駁。
今天,崔東海沒有去衙門坐班,而是待在家里,倒不是崔東海不舒服,而是因為他要在家里招待人。
刺史府邸,崔東海的書房坐著兩個人。
坐在書桌后面的自然是海州刺史崔東海,而坐在其對面的,是不良人魏學海。
魏學海在離開悅來客棧之后,比許一凡他們提前三天來到了東海城,昨晚才來崔東海的府邸拜訪。
在朝廷當中,如果說是其他的員前來拜訪,哪怕是六部九卿,崔東海也不會如此警惕和熱,只要是面子上過得去就可以了,歷代海州的刺史都有這個底氣,原因無他,有錢,別的上州刺史都是從三品,而海州刺史則是正三品,跟六部九卿的品級相同,可是,有一個部門的人除外,那就是不良人。
崔東海可以不理會朝廷的人,可是,他不敢不理會不良人,人的名樹的影,在大炎王朝沒人不怕不良人,人人都害怕不良人的拜訪,因為沒人敢保證,不良人會不會從他們上查出一些什麼東西來,就算他們本沒有什麼把柄被不良人抓住,可是,誰能保證他們的親人不犯事兒呢。
“魏校尉這次來東海城,所為何事?”崔東海看著魏學海問道。
校尉,一個正六品的員,別說是在五品六品多如狗的長安了,就是隨便放在一個州,都不是一個不輕不重的小角,沒人當回事兒,可是,不良人的校尉有時候比一洲刺史還要氣。
不良人從來不會手各部門的事務,但是,只要不良人出現,上到刺史,下到縣丞,都是如履薄冰,因為不良人隸屬皇帝,有直達天聽的權利,甚至有時候有便宜行事之權。
何為便宜行事之權?那就是先斬后奏的權利。
驚不驚喜?嚇不嚇人?
當然了,自大炎王朝建國以來,不良人幾乎很行使這樣的權利,但是,不代表沒有,一旦不良人行使這樣的權利,那肯定會引起朝堂震,牽扯出一大批人,不知道有多人人頭落地。
坐在崔東海對面的魏學海,正一臉平靜的品嘗著香茗,聽到崔東海的話,魏學海抬起頭看了一眼一臉鎮定,又有些局促的崔東海,咧笑了笑,出他那一整齊而潔白的森森白牙。
“崔刺史不要張,我這次來,不會停留太久,辦完事兒就走。”
魏學海的話,先是讓崔東海松了一口氣,但是,又有些疑和警惕,他倒不是真的怕了魏學海,而是想不通魏學海為何會來海州。
其實,不良人魏學海這次來海州,一路上本沒有藏自己的行蹤,崔東海雖然在海州待了二十多年,人脈還是有的,而且還小不小,在魏學海還沒有進海州的時候,他就收到了消息,也正是因為收到了消息,崔東海才愈發的到疑。
崔東海怕不良人查嗎?
怕也不怕,能夠為一洲刺史,誰敢保證自己治下沒有出現紕,盡管崔東海這些年都沒有出現大的紕,而他本人也沒有因為海州的富裕而被腐化,他本人是干凈的,可是,誰能保證下面的人都是干凈的?
不怕則是因為魏學海的大張旗鼓,當然了,也不算大張旗鼓,以往不良人要調查一個封疆大吏,都是無比的,絕對不會這麼明正大,所以崔東海在知道不良人要來海州之后,他到不是特別的擔心,更多的還是疑。
“魏校尉這次來,可是為了翁浩淼的事?”崔東海試探的問道。
魏學海抿了一口香茗,放下茶杯,看著崔東海,點點頭。
雖然魏學海沒有說話,崔東海卻松了一口氣。
之前,崔東海確實疑,尤其是在魏學海來到他府上的時候,他猜測,既然魏學海不是來調查他的,肯定是為了別的事兒,而最近東海城發生了什麼大事兒了呢?似乎除了翁浩淼和寇嘉澍的決斗之外,沒有別的大事兒了。
大宗師之間的生死訣斗,放在任何一個地方,都是大事兒,不良人不但監察百,更是震懾江湖,魏學海出現在這里,也不算什麼稀奇的事。
“那魏校尉的意思是阻止,還是放任他們決斗?”崔東海再次試探的問道。
“為何要阻止?”魏學海淡淡的說道。
聞聽此言,崔東海頓時就心里有數了,魏學海的意思很明顯,不阻止自然就是任由他們決斗了,可是,崔東海有一點兒想不通,不管是翁浩淼也好,還是寇嘉澍也罷,都是大宗師,而且還是大炎王朝的十大宗師,不管他們誰輸誰贏,對于大炎王朝來說,都是一種損失,尤其是在北蠻意南下,而南夷又立國的時候。
現在正是多事之秋,大宗師或許是沙場上起不到太大的作用,但是,如果用得好的話,絕對是一把利,每一個大宗師的出現,都極其困難,朝廷雖然看不起江湖人,也看不起鄙的武夫,可是,對于這些大宗師,還是很看中的,難道不良人和朝堂的人,就任由兩個大宗師生死相向不?
不過,這些話,崔東海不好問,也不敢問,畢竟不良人做事,由不得別人指摘。
書房沉寂了良久,魏學海開口說道:“我這次來拜訪崔刺史,不是為了翁浩淼,而是拜托崔刺史一件事。”
“愧不敢當,魏校尉請直說。”崔東海連忙說道。
“讓你的人留意一下一個許一凡的年輕人。”
“o((⊙﹏⊙))o嗯?”
魏學海此話一出,崔東海頓時傻眼了,愣愣的看著魏學海,滿腹狐疑,不明所以。
“那個...魏校尉,這個許...許一凡的年輕人,是...”崔刺史試探的問道。
魏學海看著崔東海,看了一會兒,淡淡的說道:“我只是給你打個招呼,其他的事你不用知道。”
“是,是。”崔東海連忙說道。
魏學海站起,準備離開,崔東海連忙起相送。
在快走到門口的時候,魏學海停下腳步,轉過頭,看著正在盤算著什麼的崔東海說道:“我只是讓你盯著他,保證他不死就可以了,不要做多余的事,懂嗎?”
“(((;???;))),懂,本明白。”崔東海連忙笑道。
魏學海沒有再說什麼,而是盯著崔東海深深地看了一會兒,又說道:“不要讓他知道,他很重要。”
說完這句話,魏學海就不在停留,而是說道:“崔刺史公務繁忙,就不用送了。”
魏學海走了,崔東海再次回到書桌后坐下,臉晴不定,他實在想不通,魏學海口中的許一凡,到底是何許人也,為何不良人會如此看中他。
難道許一凡是長安許氏家族的人?
崔東海想了想,覺得不太可能,最大的許氏家族是鎮國大將軍許淳那一支,可是,在元符二年的宣武門叛之后,長安許氏家族被誅九族,而剩余滄州和徐州的許氏家族,也是最近這幾年,才慢慢崛起的,宦海沉浮,這是很正常的事,對于不良人而言,無論是滄州的許家,還是徐州的許家,都一樣,他們沒必要對這兩個家族的子弟如此看重。
魏學海雖然只是不良人的一個校尉,可是,他背后的能量很大,魏學海來找自己,肯定不是魏學海的意思,肯定是他后的人的意思,甚至是不良帥的意思,而不良帥背后是皇帝,如此看來,這個許一凡似乎很不簡單啊。
如果許一凡真的和當今圣上,或者是不良帥有關系,那為何魏學海又只是讓他盯著許一凡呢?還不讓許一凡知道,這又是為何呢?
當然,這些還不是最重要的,最讓崔東海到頭疼的是,他今天是第一次聽說許一凡這個名字,都沒有見過許一凡,連他是圓的扁的都不知道,他怎麼盯著。
想到這兒,崔東海就抬起頭,喊道:“來人。”
很快,一個管家模樣的人走了進來:“老爺。”
“讓人去查一查,最近最幾天進東海城的人,有沒有一個許一凡的人。”
“o((⊙﹏⊙))o”
管家抬起頭,一臉懵的看著崔東海,言又止,似乎想要問什麼。
崔東海瞥了一眼管家,淡淡的說道:“去查一下,查到之后告訴我一聲。”
“是,老爺。”
管家盡管滿腹狐疑,但是,聽到崔東海如此說,沒有追問什麼,轉準備離開。
“找到人之后,不要打草驚蛇。”崔東海想到了什麼,連忙補充道。
“是。”
管家離開了,崔東海坐在書桌后,眉頭蹙,不知道在想什麼,而此刻,許一凡他們才剛剛進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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