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草原。

阿魯臺臥床一月有余，才能夠勉強起。

當日朱權將他踩于腳下，險些要了他的命。

即便僥幸活命，可狀況也大不如前，總會時不時地咳嗽。

“阿魯臺！本汗知道你委屈了。”

鬼力赤假惺惺地前來探病，低聲道:“那朱權興許是覺得對你不住，決定向我韃靼售賣火！”

火！

聽聞這兩個字，阿魯臺瞬間神清氣爽。看書喇

現在的韃靼鐵騎，為何打不過明軍？

還不是因為火？

“大汗！此話當真？那朱權會不會獅子大開口？”

阿魯臺虎目微睜，生怕自己在做夢。

韃靼人本就擅長騎，運用火自然不在話下！

“寧王朱權何等愚蠢，竟然敢向我等售賣火！”

阿魯臺顧不得咳嗽，激道:“倘若我軍全都裝備火，恢復當年吉思汗的榮，也未嘗不可！”

鬼力赤滿意點頭道:“說的不錯！本汗也是這般想法！那朱權剛愎自用，本汗想要大批量買火！”

“可惜，如今可信之人，唯有你阿魯臺有此能力與明軍談判！”

阿魯臺聞言，眼珠一轉，自然不會推辭。

他還想趁此機會，讓自家部落裝備更多的火。

誰用有了火，誰就擁有了未來逐鹿草原的實力。

火使得雙方戰的距離進一步延長，阿魯臺明白，得火者得天下！

“大汗放心！在下萬死不辭，也會功買大明火！”

“復興蒙古榮，我輩義不容辭！”

——

泰寧衛。

雙方將易地點設在此。

大寧三雄盡數前來。

楊文負責護衛，真正談判給了楊士奇與夏原吉。

不過在路上，陪同前來的士兵們，就覺得此番可能要談崩！

尚未與韃靼人頭，自家兩位大人已經吵得不可開！

“夏摳門！你能不能將你那摳門勁，用在韃靼人上？”

楊士奇破口大罵道:“賣給他們這般便宜，你的良心不會痛麼？”

夏原吉反相譏:“楊小氣，你更是大方！還要贈送人家彈藥！ 像你這般做生意，我大寧衛遲早要坐吃山空！”

楊文有些無奈，規勸道:“二位賢弟，咱們奉殿下之名，要賣個好價錢。”

“你們理應誠合作才是，怎麼沒遇到韃靼人，倒是窩里反了！”

楊文話音未落，就聽到二人異口同聲道:“閉！生意人的事，你一個莽夫不懂！”

楊文愕然，無奈搖頭。

誰讓三雄綁定，唯有一同前去。

戰火過后的泰寧衛，劍冢為了獨特的景觀。

赤還在大寧衛養傷，趁機與朱權商議三衛的未來規劃。

如今則是盛庸能者多勞，幫忙暫時守城。

“見過盛庸大將軍！”

三雄躬行禮，他們對于三位指揮使，那是恭敬有加。

鐵鉉，平安，瞿能，盛庸，已經有了大寧四天王的綽號。

單獨拉出來一個，都是能執掌一方的大將。

“什麼大將軍？我就是個指揮使。”

盛庸擺了擺手，“你們盡管去談，不必害怕。”

楊文有些發懵，直到看見城樓上的紅大炮，才明白盛庸底氣所在。

阿魯臺深吸一口氣，時隔一個月，再次來到泰寧衛。

當日的失敗與屈辱，依舊讓他難以忘記。

“見過大明尊使！”

阿魯臺下馬行禮，狡詐如他，可謂是能屈能。

“嗯！”

楊士奇扭過臉去，懶得搭理。

夏原吉輕聲回了一個“嗯”字，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楊文更是尷尬不已，他倒是想保持基本禮儀，可當日殺死別勒古臺，就有他一份功勞。

在韃靼人眼中，楊文早就了那個必死之人。

“不知尊使，要售賣給我韃靼多火？”

“只要價格公道，我韃靼愿意量大從優！”

阿魯臺拱手行禮，他清楚火對于韃靼人而言，是戰勝明軍的唯一機會。

“十兩銀子一把！要不要！”

楊士奇隨口一句，直接將夏原吉本來要賣五兩的老舊火提高了一倍價格！

“彈藥自理，概不相送！”

夏原吉當即回話，讓楊士奇贈送彈藥，多賣火的計劃泡湯。

這……

阿魯臺 有些發懵，明明是韃靼與大寧做生意，為何了這二人互相拆臺？

“尊使有所不知……我韃靼近些時日，可謂是日子并不好過！”

“十兩銀子的價格，未免過高了！”

“還尊使能夠給些折扣！我韃靼誠信想買！”

楊士奇剛要開口，就看到夏原吉一把捂住他的。

“八兩！我做主，給你打八折！”

“多謝尊使！大寧衛有多火，我韃靼全都要了！”

阿魯臺心中大喜，生怕大寧衛反悔。

“彈藥！我送你們一些！”

楊士奇掙夏原吉，趕開口道。

“三位尊使！且慢！”

談了生意，阿魯臺還不忘拿出一盒寶石，悄悄遞了過去。

“三位尊使給予我韃靼方便，一點謝禮不敬意！”

楊士奇與夏原吉正要怒斥，卻被楊文直接拿了過去。

“阿魯臺，雖然你我乃是敵對，但有句話，我還是覺得應該當面指出。”

“哦？楊文兄請講！”

“正所謂攘外必先安！你們費盡心思，想要與我大明為敵，還不如早日完草原的統一。”

楊文笑道:“看在這盒寶石的份上，我才指點你們一二！”

說罷，三人已經離去，至于火的易，已經達協議。

阿魯臺若有所思，韃靼與瓦剌都自稱是元朝正統，如今分裂為兩大汗國，各自為戰。

大明朝廷對付任意一個都沒有力，倘若兩大汗國合二為一，大明便不會如此輕松！

“楊文！你搞什麼，跟那韃子說那些廢話！”

楊士奇不悅道。

“就是！我跟楊小氣是為了薄利多銷，你倒是給韃子指點迷津！”

夏原吉只是納悶，為何楊文今日變得聰明不。

楊文狡黠一笑，“這些啊，都是殿下告訴我的！這狗咬狗一！”

“讓韃靼與瓦剌戰，咱們再從中販賣火，發軍火財，方為王道。”

不遠的阿魯臺，忍不住高呼道:“多謝楊文兄，我韃靼悟了！”

楊文揮了揮手，留下一道背影。

“你看被忽悠了，還對咱們道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