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
我愕然,該怎麼理解方晨曦的這句話。
也說了,尸不可能是我母親,那怎麼來的兄弟?
就因為我十三,對方十四,問題是他姓什麼現今都不知道啊?
退一步講,就算所謂的十四也姓姬,出也是對不上的。
父親當年瘦皮包骨而亡,尸更是被爺爺拉去白龍河邊燒掉了,即便以魂靈的形態存活在某,那也不會誕下任何子嗣的。
一來,魂靈可以投胎轉世,但絕無可能延續香火,這是天地間不容違背的鐵律。
二來,我這一輩,剛好是姬家第十代,每一代都是單傳。
誠然,我是爺爺逆天改命出生的,就算憑此打破了歷代單傳的桎梏,但要按照這個結論是不是更加的可怕了?
所謂的十四,總不能是爺爺的孩子吧?
畢竟他的還存在,而且葉無刀、孔雀等人也都說了,他并沒有真正的死去。
可要是這樣的話,十四豈不是我的叔叔?
我想不通,實在是解不開當中的死結。
不得已,我只能問方晨曦。
“你是據什麼,得出我跟十四是兄弟這個結論的?”
“一點點切實的依據,再加上那麼一點點的推斷。”
說著,方晨曦祭出了那兩滴。
稍加擺弄,兩道氣便氤氳了出來。
離珠,如同青煙一邊裊裊盤旋。
一道旺盛無比,一道弱如游。
“十三,這兩道氣,可以說是一模一樣,因此可以確定為同同源。這說明你與被天雷鎮的前輩之間,有著這麼一的聯系。”
“晨曦,所以這氣是姬家之?”我懂了,也糊涂了,“可要按這麼說,前輩是我姬家的遠親才對。”
“不,其實這并非真正的氣,或許稱之為姬家的香火氣更為準確。”
“嗯,這樣理解倒也沒錯。”
脈的延續,就是香火的傳承,從這個角度來說,兩者確實含義相似。
這樣一來,我也就真正明白方晨曦的意思了。
被鎮的人,曾經跟我們姬家某人濃相合過,所以才生下了十四,這也是生出我家香火氣的緣由。
而與相合的人,不可能是爺爺。
第一,爺爺的道行太深,若是與人做過這種事,那香火氣必然十分的強大。
第二,還是十四這個名字的問題,如果他是我的小叔叔,不可能排我的名字后面,只有兄弟才會如此。
“晨曦,我還是有一點困,我父親英年早逝后,尸被爺爺裝棺火化了,怎麼可能還與人相合誕下子嗣呢?”
這是死扣,本解不開。
但是,方晨曦解開了,而是采用了最簡單暴的方式。
“十三,爸當年火化的時候,你親眼見到了嗎?”
爸?
方晨曦這個稱呼,聽得我一愣。
轉念一想,倒也挑不出什麼理來。
不說我們之間的關系,就母親跟方晨曦之間的緣分都足夠了。
就是這句話,我該怎麼接?
我還沒出生的時候,父親就死了,還是爺爺親自火化的,總不能那件事里面也藏著什麼吧?
聽完我的這些疑,方晨曦陷了沉思當中,再開口的時候,又是一道驚雷。
“十三,如果沒有親眼所見,那就值得探究。”
“還有,你別忘了我來此的目的,更別忘了牛前輩叮囑的那些話。”
“晨曦,重點在靈醫兩字對不對?”摒棄雜念,我嗅到了重點。
“嗯。”
方晨曦深深點頭:“干媽曾經對我說過,靈醫的關鍵不在于醫,而是靈。啟程前牛前輩又叮囑過我,無論如何我都得治好白龍鎮中走出的那個人。結合眼前的種種,是不是就能得出一個結論了。”
“那個人有病,而且是屬于靈的范疇?”我接話道。
“沒錯。”方晨曦繼續大膽的說道,“所以我猜測,這件事跟爸有關系。”
“換言之,爸沒死?”我倒吸口冷氣。
“也或許,是生不如死。”方晨曦嘆息。
生不如死?
我又一次沉默了下來。
“來吧十三,讓我們做個整合。”
方晨曦眨著眼睛,羅列出了以下幾點。
首先,我爸火化的事,是爺爺說的,誰也不知道真假?
其次,方晨曦是帶著牛背山叮囑來的,目的是醫治從白龍鎮中走出的那個人。
再次,尸乘澤而行,在苦苦尋找他的兒子十四。
最后,龍子。
將這些歸攏到一起,并且做出大膽的猜測,整起事件也就變得清晰了。
我爸跟眼前的人,生了一個孩子,并且起名為十四。
不知道什麼原因,十四離開了白龍鎮,而后人便追了出來,直到遇見了我。
因為被鎮著,而我跟十四的又傳承著姬家的香火,所以把我認作了兒子。
至于為何分辨不清,完全是神雷的緣故。
將神雷拔除,或許就能清醒過來了。
所以,接下來我們有兩條路可走。
第一,想盡一切辦法拔除神雷,只要人醒了,就能真相大白。
第二,竭盡全力找到龍子,只要能找到他,就能確定他的真實份。
當然,這些都是事的表層,更深一層在于我父親。
他如今在哪里,又遭了什麼?
還有,既然爺爺沒死,又在白龍鎮的龍王廟里,為什麼會眼睜睜看著這些事不管?
是不想管,還是管不了?
若是前者還好,萬一是后者的話,那可就太嚴重了。
爺爺都管不了的事,得大到什麼程度?
“晨曦,走,我們去鬼市。”
之前決定留下來,是因為所謂龍子來自于白龍鎮,我想找到他取走對應的機緣。
現在則不同了。
所謂的龍子,極有可能是同父異母的兄弟,通過他甚至能知道父親的消息,已經完全算作我們姬家的家事了。
既然是家事,我就必須管到底,必須厘清當中的所有細節。
沙沙……
就在我示意方晨曦加快腳步的時候,一道細微的聲音落了耳中。
接著,便覺有什麼東西落在了上。
抬頭看去,天上正在飄落微弱的點。
仿佛雪粒,呈現著不規則的形狀,又泛著微微的芒。
噗……
又是一道輕微的聲音響起,我看到方晨曦的服上多了一個小孔,正是被一顆冰晶所穿的。
“十三,有人。”
方晨曦出聲的同時,也將腰間的白綾扯了下來。
稍加抖,便如舞的白云一般遮蔽了我們的頭頂。
而這時,那冰晶也變得更大了。
砸在白綾之上,發出砰砰的聲響。
不,這不是冰晶,而是沙粒。
準確的說,之前是沙粒,此刻正在變砂礫。
麻麻的墜落下來,已經給方晨曦帶來了不小的力。
再看夜空和四周,星全無,霧氣蒙蒙。
若非有著墜落的砂礫,就像是置在了一絕死之地。
“聚作一團火,散是滿天星。”
祭出銅錢劍,我直接打出一道星羅棋布的四字印。
劍發出凌厲的鳴,而后直接刺向我們頭頂的夜空。
當升至半空以后,猛然發出了刺目的金。
一劍崩碎,四十九星。
群星環繞,龍陣陣。
小青龍離劍,軀化作百米之長,開始在四十九枚銅錢籠罩的范圍游,尋找著藏匿的殺機。
“沙粒如石、如磨盤、如山巒。”
“此地似墳、似囚龍、似地獄。”
毫無的聲音,如同神祇的唱,也似鬼怪的低語,縹緲不可尋覓,在耳邊忽高忽低。
而后景象流轉,天地翻覆。
原本在腳下的沙河,此刻已經懸于了頭頂。
沙粒如石、如磨盤、如山巒……
倒扣而來,不可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