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很明顯是來自于人。
那嘆息中夾雜的幽怨,聽的人心中酸苦不已。
不過我更好奇,十四這兩個字的真實含義。
難道如我一樣,也是名字?
還是說,這個人曾經孕育了十四個孩子?
細細的凝視之下,我覺得應該是第一點,因為在人臥蠶所在的子宮中,我只看到了獨生子的宮象。
可為什麼,會給孩子起名十四呢?
總不能跟我有什麼關系吧?
這不是無厘頭的聯想,而是有著間接的聯系和依據。
首先,此地距離白龍鎮很近,人又是乘澤而行,保不齊就曾經到過白龍河。
其次,在找孩子,恰恰白龍鎮中走出了一位不知所蹤的龍子,這當中很難說沒有關系。
再次,我十三,的孩子十四,就算這是巧合,可也太巧了不是?
最后,剛才初見人的時候,我在上察覺到了一氣息,讓我覺得有些親切。
這種親切我很難說清,仿佛冥冥中與有著什麼牽引。
“十四,你怎麼不說話,是不認識母親了嗎?”
在我冥思苦想的時候,耳邊又傳來了人的聲音。
側目看去,依舊如同雕像般躺在澤上,并沒有任何蘇醒的跡象。
但又很明顯,這話是對我說的。
被神雷擊罰鎮后,依舊有著識念可以活,足以想見此人的道行之深。
問題是都這麼深的道行了,怎麼還會認錯人呢?
總不能,這人是我母親吧?
這個念頭冒出來,把我嚇出了一冷汗,于是趕忙又亮眼睛去看,彼此之間并沒有脈聯系。
暗自吐出一口氣,我趕做了回應。
“前輩,如果您是在跟我說話,那十分憾和抱歉,我并非您的孩子。”
“十四,你真的不認識母親了嗎?”人的聲音中,多了難以言說的悲傷。
“前輩,我真不是什麼十四,我姬十三。”我只能繼續解釋。
“十三十四,又有什麼區別呢?”人毫不聽勸,“走吧,以后我們母子再也不分開了好嗎?”
得,前面的話全白說了。
這人,不會因為找孩子走火魔了吧?
不管了,先離開這里再說。
回去找步輕塵問問,看看能否解開人上的那道神雷,或許到那時人就會徹底蘇醒過來。
“前輩,暫時委屈您了。”
說著,我取出了一道符紙。
化符,可以將其視作一宅院,暫時收留這人。
“不委屈,只要能跟十四在一起,母親做什麼都行。”
人的聲音落下,我的封山閉水也瞬間崩潰了,在澤的馱負之下,眨眼遁到了符紙當中。
來這里,我是想解開心疑的,沒想到離開的時候,又被更大的謎團所籠罩了。
門外面,王有財他們正在焦急難耐的等著,見到我以后紛紛圍了上來。
“兄弟,那尸怎麼樣了?”王有財心有余悸的問道。
“打發走了。”我隨口敷衍了一句。
“走了?”王有財一愣,趕忙彎腰朝著下面看了一眼,而后長吐了口氣,“謝天謝地謝兄弟,那位祖宗總算是走了。”
“你,你是怎麼辦到的?”楊興發好奇。
“是來找人的,我給指了條線索,所以就走了。而且你們放心,以后也不會再回來找你們了。”
“那就好,那就好。”兩人紛紛吐氣。
“兩位,借一步說話。”我還有些事要問。
“你們幾個,去買點兒酒菜回來,等會兒請姬兄弟好好喝點。記住,整點兒菜,這可是救命的恩。”
在王有財的吩咐下,那些人都興高采烈的朝著外面走去。
“姬兄弟,有什麼話你盡管問。”楊興發說著,遞給我一瓶礦泉水。
“楊哥,那我就直說了,兩個問題。第一,你們是怎麼撞上這尸的?第二,枯枝又是從哪兒弄到的?”
我仔細看過,這里確實是一墓地。
四周擺放的那些明,也確實是墓里面的。
唯獨那個人和枯枝,與這座墓不相符。
“姬兄弟,我們是做什麼營生的,你應該心里有數,所以我就不賣關子了。”楊興發回憶著說道,“其實我們承包這個廢棄采砂場,目的就是為了盜墓。打開以后才發現,被人捷足先登了。可奇怪的是,什麼東西都沒。”
“誰說沒?”王有財指著旁邊說道,“當時墓里明顯有著存放棺槨的痕跡,東西不是不不翼而飛了嗎?”
“對對對,沒有見到棺槨。相反在存放棺槨的地方,發現了那截枯枝。”說到這里,楊興發眼中出了迷,“我們干這行時間不算短,自問也有些見識,可包括王哥在的所有人,誰也看不出那枯枝到底是什麼?”
“是啊,不是金屬,也不是木頭,更非皮革什麼的,實在是奇怪。”王有財接話道,“再加上要幫那位祖宗找人,所以我們就決定去鬼市運氣。菩薩保佑,這一去就把姬兄弟你給請回來了。”
“棺槨,之前在什麼地方?”我掃量著四周。
“這里。”
楊興發說著,用力掀開了腳下的地板。
“確實是放過棺材的。”
這是我說出的話,同時心里還藏著半句。
氣息!
這是一座古墓,棺槨存放已久的話,一定會留下很濃烈的氣息。
可剛才僅僅是隔著一層木板,就蒙蔽了我的知,說明這里的氣息被人清除過。
結合棺槨的丟失,我想到了一種可能。
凈化!
這里的整座宅,都被人用超度過。
通常如此做的目的,都是為了給予墓中魂靈一段造化。
結合枯枝,就能得出確鑿的結論了。
那位龍子,來過這里。
借助這座宅,進行過蛻變。
報恩也好,換也罷,總之順手幫了這里的墓靈一把。
只有這樣,才能解釋不合理的種種。
“姬兄弟,怎麼了,是不是又發現了什麼?”王有財臉有了些難看。
劫!
我說了一個字。
“什麼意思?”楊興發追問。
“這里確實有人來過,而且幫你們化解了一次災劫,否則別說那尸,丟失的棺槨都能要了你們的命。”
“那,那我們該怎麼辦?”兩人頓時慌了。
“金盆洗手,重新做人吧。”我凝重的勸解道,“盜墓這種營生,那可是人神共憤的,即便是放在古代,如果不是被生活上了絕路,也很有人會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趁早收手吧。”
“誒,收手,收手。”兩人顯然是被之前的事嚇壞了,紛紛做著保證,“回頭我們就把東西上國家,爭取寬大理。”
“上國家就算了,我收了。”
如此決定,跟憐憫兩人無關,而是我有著另外的考慮。
一來,我想仔細找找,還有沒有與龍子相關的東西。
二來,想著把這些東西都送到曲三平那里,借他的手,再埋到地底去。
他開的是白事店,理起來應該不難,畢竟很多有錢人,還是會弄陪葬的。
再說一旦曝驚了家,保不齊我也會到牽連。
跟那些人打道,可比跟鬼神斗法恐怖多了。
稍微找個借口,就能掉我一層皮。
心有決定,我也就沒再猶豫,直接把剩下的錢全抖落了出來。
一百萬可能不夠,大幾十萬還是有的。
當然,與這些明的真正價值相比,還是有著很大差距的。
王有財跟楊興發沒有任何意見,相反還很高興,一個勁兒的謝說我救了他們兩回,稍后一定要喝個盡興。
看看時間,鬼市打烊還早,我打算留下來,主要是再打聽打聽其他的,萬一能問出有關龍子的其他線索呢?
然而還沒等有所收獲,麻煩就先上門了。
驟然而至的一殺機,直接懸在了我們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