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說。”

曲三平示意我坐下，小心翼翼的將龍角收了起來。

“其實此我也是偶然所得，畢竟這是龍角的蛻，說稀世珍品毫不為過，以我的命可沒如此機緣。”

這點我承認，曲三平是吃的家飯，天生與龍等祥瑞之相克。

再說這龍角既然是蛻，那就說明走出白龍鎮的龍子，正在進行第二次蛻變，再現時至會有雙角加冠。

這也是我不解的一點，按說這種蛻，都會被龍子吞腹中徹底煉化才對，怎麼就會流落出來了？

莫非，當時龍子蛻變時遇到了危險，本沒機會取走此？

抑或是，那龍子被大道行者馴服或者斬殺了？

疑問沒有持續多久，曲三平就把答案告訴了我。

“前些日子，有位貴客來店里采購東西，因為帶的錢財不夠，所以才拿出了此易。與龍子相關的事，我也都是從他口中得知的，你是不知道啊，為此我三鶴軒可是付出了極大的代價。”

“什麼貴客？”

“下面，帶兵打仗的。”

啊？

這句話，讓我想到了兵，他不就一直在下面打仗嗎？

難道是他？

我想了想，不太可能。

第一，他沒必要來這里采購東西。

第二，我與他匪淺，也曾有過約定，真缺資了肯定會先找到我。

“前輩，那位將軍還說什麼了？”

“他說前些日子兵過境，正好遇到了蛻變的龍子，后者到驚嚇逃離，所以就留下了蛻。”

“其他的蛻呢？”我追問。

“不知道。”曲三平搖頭，“當時他有軍令在，也就沒敢多做逗留，所以只是取到了這只龍角。”

聽到這里，我算是徹底明白了。

“所以前輩的意思是，找到那些蛻？”

“準確的說，是找到龍子。”曲三平著聲音說道，“十三，這就是我說的機緣，而且不是對你，對我同樣如此。”

“前輩，您是想找到那份機緣后，一分為二？”我不會對曲三平有任何看法，因為這是人之常。

若一切為真的話，這份機緣真的是太大了。

能得到一半，我都算是占了天大的便宜。

“十三，既然你說了，那我也就挑明了吧。”稍作猶豫，曲三平繼續道，“我傳承的是扎紙一脈，所以只要那些蛻。至于那龍子，就算是你的機緣了。當然，能不能將其降服，還得看你自己。”

“……”

我沉默了下來。

“有一點請你放心，我會盡全力相幫的。”曲三平補充道。

“前輩，這對您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我必須得問清楚，看看曲三平是真心還是假意。

“不，能獲得蛻，我就已經很知足了。”曲三平解釋道，“十三你必須得明白，龍子是從白龍鎮走出的，而我又聽說，你的爺爺早些年，曾在白龍鎮刻下過獨家的九字玄印，所以此印才是關鍵。”

“前輩的意思是，要收服那龍子，勢必要借助我們家的九字玄印。甚至，找到那龍子都得靠我？”

這回，我全聽懂了。

“是的，全靠你。”說著，曲三平又把龍角取了出來，直接遞到了我的面前，“憑借此，可以追蹤到其他蛻的下落，而只有湊齊所有的蛻，才可以把龍子引出來，到時再借用你的九字玄印加以降服或者鎮。”

“這麼說的話，我好像有點兒吃虧啊。”我有些頭疼了。

曲三平只提供一件蛻，我不要跑斷，還得承擔最大的風險。

這種買賣，我還真是頭一次做。

可轉念一想，我要承擔是一到一百的這個過程，而曲三平提供的，卻是從零到一的這個起點。

就像是蓋樓，沒有地基，其他的本無從談起。

“好，就按照前輩說的辦。”點頭，我又把龍角推了回去，“此還是前輩保管吧，凡事一起商議便是。”

“也行，那咱們現在就收拾收拾，去找另外的蛻。”

“前輩，您打探到下落了？”

“沒有，但應該不難。”

“怎麼講？”

“鬼市。”曲三平指著桌子上的那幅字說道，“攤位我已經從河神那里租到了，剩下的就是掛匾營業了。”

“今晚鬼市開集，各種生靈都會前來做買賣，必然出冒出許多稀奇古怪的東西，保不齊就有其他蛻的線索。”

“那就走吧。”我站了起來，看到曲三平有些遲疑，只能追問一句，“前輩，您還有其他事嗎？”

“這幅字，我怎麼看都不滿意。”曲三平苦笑道，“準確的說，是上面氣太重，我怕有些客人不買賬。雖然鬼市，但來的可不只是鬼，萬一到時沖撞了哪位仙家，勢必會影響到我扎紙一脈的名聲和生意。”

“前輩若是不嫌棄，我來寫一幅試試。”

“那再好不過了。”

點頭，曲三平翻出了一張極靈韻的紙，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是司用來造冊的。

這種紙，可是相當難得的。

至在世間，是很難找到的。

不過想想曲三平的職業，也就沒什麼奇怪的了。

他都跟下面的將軍做易了，弄點兒這種紙倒也在理當中。

即便，這些紙都是用大惡至極的魂魄碾磨所制。

紙張如此難得，那我也就只能拿出些真本事了。

造字！

此，別說配這張紙，就算是配神庭的法旨都沒問題。

這段時間，我有功夫就會參悟劍訣和造字，再加上道行有所提升，所以只要不是造寫大道至理的文字，已經游刃有余了。

三鶴軒！

三字造寫到紙上，剎那發了異變

似有天華，懸頂墜落。

若有地，氤氳而生。

三字落在那奇特的紙上，既像是渾然天，又仿佛孕育了真靈。

整間屋子，都有了一難以言說的文氣噴涌。

好！

曲三平猛地擊掌，眼中噴涌著難以抑制的喜悅。

“別的不說，僅是牌匾這一點上，我相信放眼整座鬼市，都沒有誰敢說能我三鶴軒一頭。”

“姬十三，作為謝，此你務必收下。”

曲三平說著，豎起服領子，從上面取下了一個紙人。

這紙人，也就一寸左右的高度。

別看小，卻十分的致，而且顯然已經開了靈智。

“前輩，此有什麼講究？”

我對扎紙一了解有限，否則當初也就不會因為住店而頭疼了，所以一時間看不玄機。

“十三，扎紙一脈中，紙人有三種講究。分別是一寸紙人，兩米紙人，還有三丈紙人。一寸紙人呢，通常都是做通靈之事的，而且行事的法門有很多。比如追蹤、竊聽、走、拜廟、下司等等。”

“而兩米紙人，基本都是養作奴仆的，比如看家護院，比如食住行等等，說白了就是免費的勞力。至于三丈紙人，那肩負的職責就不同了，你可以將其視作保鏢，抑或是行走江湖的一大助力。”

“紙人，還有這麼多門道？”

不得不說，玄門夠玄，我算是長見識了。

“隔行如何山，你不了解也正常，其實除卻這三種紙人，還有些其他的，比如守陵的、鎮墓的等等，以后有機會再說給你聽。眼下時間急，鬼市再有一小時就開了，咱們還是先忙正事吧。”

“嗯，那就走吧。”

點頭，我打算把一寸紙人接過來。

哪想剛剛一，就化作了萬千的紙屑。

在我愣神的功夫，已經悉數附著到了我的上。

乍然看去，就像是為服增添了些繁星般的點綴。

轟……

在我心中慨一寸紙人玄機不凡的時候，忽然察覺到了地脈的涌。

稍作知，我明白了這是河神的法旨。

鬼市將開，萬靈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