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我？”

聽完我的話，年出了疑的神。

“姬十三，你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對啊，你為什麼說要殺了他？”

步輕塵是從鬼道中走出來的，所以并不清楚之前發生了什麼事，因此也出了不解的表。

只有水云白，眼底劃過了一抹詫異和淺笑。

似乎意外我會這樣說，又似乎一直在等著我的這句話。

如此一來，我也就悉到了心的真實想法。

想來，有關年的事，才是最終的考驗。

萬幸，我提前窺見到了。

與此同時，心也多有了些失落，等到這件事真相大白后，也就真到了分別的時候了。

這一別，很多人可能就再也見不到了。

“姬十三，你在說什麼？”

香火小靈震翅膀，飛到了我的面前。

“我在說，你怎麼沒死？”我反問著香火小靈。

“你，你什麼意思？”香火小靈騰起了怒火，“沒看出來啊，你小子還記仇的。我告訴你，山上的事跟我沒任何關系。”

“我當然知道與你無關。”

“那你咒我？”

“我沒咒你。”搖頭，我趕解釋道，“你是香火小靈，而且是近乎不死的那種，自承載著什麼總清楚吧？”

“當然清楚，承載著這里的香火。”香火小靈環指整座鎮子。

“這里的香火，屬于誰？”我追問。

“你這不是問的廢話嗎？”香火下令震，頭頂閃現出一個虛幻的蔡字，“這個字，總認識吧？”

“自然認識。”我點頭，也問了他一個問題，“既然你頭頂著蔡字，總該知道這代表著什麼吧？”

“香火不滅。”

“為何不滅？”

“傳承尚在。”香火小靈回應。

“沒錯，傳承尚在。”我要的就是這句話，繼續追問道，“那你說說，如何才算得上傳承？”

“脈、弟子，都可算作是傳承的一種。”

“那他是什麼？”我指向年。

“他是仆從，曾經侍奉老蔡多年。”

“能否算作傳承？”

“自然不算。”香火小靈搖頭。

“既然不算，那為何你頭頂的蔡之一字還在？”這就是我要說的重點。

“這個……”香火小靈語塞。

“我再問你，除了那位降頭師吳法天之外，折鶴鎮中可還有蔡前輩的脈或者弟子？”

“沒，沒了。”

“既然沒了，在吳法天已經魂飛魄散的況下，為何你頭頂的蔡字還在？”我的問著香火小靈，“誠然，你已經近乎不死，可你代表的香火卻不行。蔡字還在，就說明這里還有蔡前輩的傳承。”

“……”

聽完，香火小靈再說不出話來。

轉過頭去看向年，又生出了幾分疑。

“難道你不是仆從，而是老蔡的脈或者弟子？”

“你聽他胡說。”年怒視著我，厲聲呵斥，“姬十三，鎮子里人家無數，有主人的傳承在不是很正常嗎？”

正常嗎？

我冷笑著回應：“之前在局中，尚有幾分困，如今再次站在鎮口，我只想問一句，這真是一座鎮子嗎？”

“不是鎮子是什麼？”年怒聲反問。

“說實話。”步輕塵看向年，“都到這時候了，還想著糊弄嗎？就算你糊弄的了別人，能騙過我嗎？”

“我……”

年言又止。

“不說是吧？”步輕塵抬手就要畫月。

“前輩，手下留。”年咬牙承認道，“這的確不是一座真的鎮子，準確的說，是主人生前扎出來的。”

“主人心懷大善，扎出這座鎮子建了鬼打尖，以求來往的孤魂野鬼、山水怪們，有個落腳歇息的地方。”

鬼打尖？

之前我記得水云白還是步輕塵說過，這座鎮子就是以扎紙一脈神通扎出來的，來到鎮口發現確實是這樣。

只是沒想到，會是鬼打尖。

打尖，是已經消失的老話兒，其意就是歇腳。

之前我還納悶兒，怎麼這里會有著很多不常見的小怪。

比如守財奴，比如搬財子，又比如小君子和青郎。

現在算是徹底弄清楚了，對于他們這種小小怪來說，留在這里確實是上佳的選擇。

就拿搬財子而言，不僅可以趁機取孤魂野鬼的錢財，又能在某種程度上到扎紙一脈的庇護。

畢竟這種地方，最大的規矩就是不能出現打打殺殺的事。

“我對鬼打尖不興趣，只想知道你的份。”步輕塵冷漠的說道，“回答我，姬十三所言是不是真的？”

“……”

年沉默，死活不說。

“你不說，我來替你說。”

話落，我將證據擺列了出來。

首先，當初沙盤的時候，水云白曾經跟隨我進去過。

當時我不知道想干什麼，后來才知道那是對我的保護。

就像主現于六方囚當中，不就是為了化解步輕塵發的驚天危機嗎？

而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在水云白提出沙盤的時候，年曾經出言阻攔過。

還其名曰為了水云白著想，擔心沙盤里面太過寒磣。

其次，是吳法天。

他是降頭師，而且軀被肢解后鎮在了不同的地方。

開始的時候，我以為年給出皮線索，是為了找到這殘軀后斬滅。

直到進六方囚后才發現，他是借我們的手來幫助吳法天困的，并且將走到最后的人當場斬殺。

否則的話，沒法解釋六道回門的事。

也是在給出皮線索的時候，年提到了鎮首這個人。

當時的目的只有一個，哄騙著我們賣力的同時，也給他自己留下一條后路。

再次，就是青云子了。

六道回門，是他早就布置好的法陣。

別人或許不清楚這意味著什麼，同為道門中人我可太清楚了。

這種法陣，絕非一朝一夕就能布置的。

最起碼的一點，得對此地脈了若指掌才行。

如此一來，就有問題了。

青云子，是怎麼做到的？

只能是一個答案，有人配合。

而且這個人不可能是吳法天，畢竟他被鎮著，所以肯定是另外一個人。

那麼這個人，會是誰呢？

所謂的鎮首嗎？

有可能！

但我更愿意相信，是年。

因為他的道行很高，假設青云子跟所謂的鎮首外勾結，以他的實力不可能察覺不到。

所以，這就出現了很大的破綻。

最后，還是青云子。

他的道行與我相當，是怎麼同時將燕尋巢等人弄進五道回門當中的？

還是那句話，有幫手。

這個幫手，同樣只能是年或者鎮首。

最終，讓我將鎮首和年認定為一人的，是剛才步輕塵跟水云白說的那些話。

苗疆之地，沒有邪巫之祖。

相反，有關十二祖巫的傳說，無數年來始終口口相傳。

也是在那一刻，我忽然想到了一種可能。

鎮首？

會不會只是諧音，真意其實是鎮守呢？

年，就是鎮守折鶴鎮、鎮吳法天的人？

當然，最終鐵打的證據，還是因為香火小靈。

如果這里已經沒有了蔡百手傳承，那麼他代表的此地香火就會熄滅，至頭上的那個蔡字會消失。

事實是沒有！

而這也就意味著，這里還有一個人，傳承著蔡百手的道統。

此人，只能是年。

因為只有他，備所有介全局的條件。

我的話說完，現場陷了死一般的寂靜。

年著臉，一言不發。

香火小靈看看我，再看看年，似乎完全聽懵了。

步輕塵注視著我，眸底閃爍著亮晶晶的東西。

至于水云白，則是悄悄傳來了一道聲音。

“十三，我現在有些懷疑，你是不是早就看穿了我的份？”

“沒有。”我如實相告。

這是我的心里話，要不是步輕塵點破，打死我也不敢想，帝此行是專門為我化劫而來。

所幸，我沒辜負這番心意。

至于以后如何，就看各自的命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