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指的地方，正是之前居住的酒店。

更準確的說，是酒店前面的那條街。

“姬十三，你說那里是真正的殺局，作何解？”無名老道滿面的疑。

“你可以將那里，視為楚河漢界。”

之前我還不敢斷定這點，現在已經全看清楚了。

楚河漢界？

無名老道皺眉：“莫非，折鶴鎮代表著一個棋局？”

“沒錯，棋局。”我點頭，這個形容十分切。

“那對弈之人是誰？”無名老道繼續問。

“最初，是所有人，至于現在，大概除了我與另外三人，都已經為了棋子吧。”

之前去白那里做客的時候，我與二尺嵐曾經跟年談論過有關折鶴鎮的事。

當時提到了一點，朱紅玉、燕尋巢等人是不是出局了？

答案是如果他們參這里的玄機并且主留下來，那就不算是出局。

反之，則代表著鎩羽而歸。

二尺嵐知道這點，所以肯定不會被人利用，此刻依舊可看作是對弈的棋手。

第二個人，則是古重樓。

此人能看穿我的算計，自然也能悉到折鶴鎮的種種，不出意外也不會出局。

至于第三個人嘛，就是我一直在防備的那個人。

他從來到折鶴鎮以后，始終保持著低調行事，至今沒有顯過任何的鋒芒。

可還是那句話，凡有接，必留痕跡。

或者說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剛來折鶴鎮的時候，我就已經看到了他的破綻。

不出意外，此時已經完布局了。

“那就抓時間了卻這里的事，我迫切的想看看，最終的勝出者是不是你？”無名老道有了些著急，“與此同時，我也想見識見識這里最終的機緣，勾連六道回的門都打開了，必然是大不凡的。”

“……”

聽完，我稍稍沉默了片刻，而后對著步輕塵拱了拱手。

“前輩，剩下的五扇門，還會不會打開？”

之所以這樣問，不是我要請步輕塵幫忙徹底解決危機，而是為了印證心中的一個猜想。

“既然是門，肯定是會打開的。”步輕塵點了點頭。

果然，被我猜中了。

看來稍后，免不了一場惡戰了。

因為在我的猜想中，真正控這六道回的不是吳法天，而是我一直防備的那個人。

所料不錯的話，稍后對弈的時候，他就會將其他五扇門全部打開。

當我將心中的猜想說出來后，步輕塵詫異的看了白一眼。

“妹妹，之前我還奇怪，以你的份怎麼會對他用心，現在總算是明白了些。姬十三這小子，頭腦心思實在是驚人。”

“在姐姐看來，較之那位“先天道子”如何？”水云白笑著反問。

“道行，沒有任何的可比。但要說頭腦心思，應該能爭個高低。”

說完，步輕塵似乎意識到了什麼，訝異出聲。

“妹妹拿姬十三與先天道子對比，莫非在打與之正雄的主意？”

“怎麼，姐姐覺得不行？”水云白笑著說道，“玄門中人都知道，以天下道門的氣運來說，每個百年只能誕生一位道祖，雖說那先天道子是舉世公認之人，但命數這東西，誰又能真的厘清呢？”

“……”

步輕塵沒有說話。

水云白看我一眼，繼續說道：“再說了，十三的爺爺本就是天下三大道祖之一，他重走祖輩的路，不是應該的嗎？”

“可正如妹妹所說，命數，誰又能把握的住呢？”步輕塵搖頭，“姬征天是道祖不假，但全真道也是有道祖坐鎮的。”

“還有，妹妹別忘了道統的傳承和底蘊，在那全真道祖之下，可還有著很多道行通神之人的，姬十三如何與人家爭？”

“所以，才需要姐姐的協助啊？”水云白眸底閃爍著笑意和決絕。

“這……這才是你來折鶴鎮的真正目的對嗎？”步輕塵臉猛然一變，“把我哄騙到所謂的小司中，從此做姬十三的左膀右臂？”

“既然姐姐說到了這點，那我就只能實話實說了。”水云白躬賠罪，“妹妹此行來折鶴鎮，就是為了將姐姐勸小司當中，否則僅憑這里的機緣和那些局之人，有什麼資格讓我親臨此地？”

“……”

這番話，直接把我聽沉默了。

不愧是桃都山的帝啊，瞧瞧這份自信和底氣。

不說我，單說來此的其他人，哪個不是出世家名門？

尤其是像古重樓、青云子、管中閑那樣的，道統可都是傳承于一方巨擘。

可即便是這樣，水云白也沒將他們看在眼中。

這是何等的霸氣？

當然，那些人跟步輕塵比起來，確實有著螢火與日月的區別。

差一步就登臨苗疆之巔的人，至也是跟奉妖樓九位樓主平齊平坐的。

尤其是還曾開宗立派，這點最是難得。

所以也只有這樣的人，能讓桃都山的帝親臨相請了。

最關鍵的是，為了幫我請對方小司。

這份恩，不亞于救我一命。

只是想到要與先天道子爭命數，我又覺宛若蚍蜉撼樹，那麼高的目標，是不是過于虛無縹緲了？

不！

有志者事竟！

正如水云白所說，爺爺當年能夠就道祖之位，我為什麼就不能呢？

再說不道祖，或者說不修出那般的道行，又如何將母親尋回來。

畢竟兵親口說過，母親去的地方，對于他來說都是不可知的。

想到這里，我激的看了看水云白，而后盯住了步輕塵的眼睛。

“前輩，既然天下氣運是用來爭的，而我跟先天道子又同屬道門，憑什麼將來登臨道門之巔的就是他？”

咦？

步輕塵很是意外，凝視著我說道：“這麼說，你還真有爭奪道祖之心？”

“為何不能有？”此時此刻，我的心中只剩下了準備迎接挑戰的豪氣，“前輩當年，不也曾爭奪過大黑天之位嗎？”

“你要與我比？”步輕塵雙眸驟。

“不是，我只是想懇請前輩留在小司當中，以后多多教導晚輩。以您的境界，必然會讓我胎換骨。”

這是我的心里話，也是一頂高帽子。

總而言之，抬手不打笑臉人，該說的好話不能差。

“你真這樣想？”步輕塵似乎了心。

“若有半句虛言，天打雷劈。”

說完，我頓時張了起來，可別再被打臉了。

步輕塵，似乎也在等這個。

萬幸，這次沒發生意外。

“好，那我就給你一個機會。”

步輕塵點頭，豎起了兩手指。

“第一，稍后你要靠自己的本事破解最終殺局，并且取得此機緣。”

“第二，此事了以后，去苗疆幫我尋回。”

“若能做到，以后我便效仿王佛地藏，永世幫你鎮守這座小司。不僅如此，還會傾盡全力，助你登臨道祖之位。”

“君子一言。”

“駟馬難追。”步輕塵凝重點頭。

“好，那就先從這降頭師開始吧。”話落，我打算走向那六扇門，“先將其誅殺，再下山破局。”

“不必了。”步輕塵擺手，“稍后的殺局關乎生死，你還是不要浪費力氣了，這里的事我來替你解決。”

話落，步輕塵抬手畫出了一滿月。

但這次不是懸掛在天上，而是浮于人高的半空。

“姬十三，你看好了，此為月映萬。”

步輕塵的說完之際，我看到滿月中映照出了那六扇門。

吳法天的殘軀，也悉數顯現了出來。

“接下來，是撈月。”

步輕塵說著，將右手探了滿月當中，輕而易舉的將無法天的頭顱撈取了出來。

“小茉莉，接著，送你的零食。”

小茉莉？

狐疑著，我看向了無名老道。

別說，這稱呼是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