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十三，你這是什麼表？”步輕塵抬手指向白，疑的看著我，“怎麼，我說錯了不？”

“……”

我都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了。

我跟白就是萍水相逢，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

非要說集，也就是在判簿中留下了各自的名字。

可我又不解，步輕塵為什麼要這樣說？

莫非這堂堂殿下，桃都山的圣，看膩了那些大宗門的傳承者和世家貴子們，想換換口味兒了？

那也不應該對我心思才對。

“姐姐，剛才的話我就當沒有聽見，換個話題吧？”這時，白開口了。

“為什麼換話題？”

步輕塵不知道是腦子真不好使，還是較上勁了，反正沒有毫打住的意思。

“姬十三，你是揣著明白裝糊涂，還是榆木疙瘩沒開竅？”

“前輩，我真的不知道您在說什麼？”

“這麼說，你是真傻？”步輕塵笑道。

“姐姐，你要再說下去，我可生氣了。”白斂去了眼中的和，多了幾分凌厲。

“你做都做了，有何說不得？”步輕塵說著，瞟向了我左手的尾指，“這麼貴重的東西都送出去了，還怕我說？”

“……”

沉默。

當步輕塵說完后，六方囚變得落針可聞。

我石化當場，腦海中響徹雷鳴。

什麼意思？

白，就是送我造化骨的人？

真，真是這樣嗎？

大黑馬？

心彭拜翻涌，我想到了那匹大黑馬。

此時仔細回憶，不就是當初牽馬人牽著的那一匹嗎？

只不過這次，換了馬車。

牽馬人，也變了趕車的黑花婆婆而已。

我這眼是瞎了嗎？

為什麼沒早一點看出來？

著左手的尾指，愣愣的看著白，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才回過了神來。

“你，你真是送我造化骨的人？”

唉……

長長的嘆息后，白無奈的點了點頭。

看向步輕塵的眼睛里，全都是幽怨之。

“十三，既然姐姐點破了，也就沒有什麼好瞞的了，是我。”

“……”

看到白親口承認，我再次沉默了下來。

我在心里想象過，送我造化骨的會是何人？

也曾有過預想，有朝一日若能相見，該要如何面對？

怎麼都沒想到，這一天會來的如此突然。

更沒有預料到，我與對方的差距會是這麼大。

這就像是一座山砸在心頭，得我不過去來。

“你們兩個好奇怪。”步輕塵在此時說道，“明明彼此間牽著一條姻緣線，偏偏關系又顯得那麼陌生和疏遠，這是為何？”

“我……”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或者說，當步輕塵捅開這層窗戶紙以后，我不清楚該以何種方式面對白。

畢竟那牽馬人說過，白這輩子認定我了。

可是我何德何能啊？

如果不知道白的來頭，我或許還能夠從容應對。

可在清楚帝的份后，實在不知道該如何繼續相。

一時間就連說什麼，都了難以啟齒的問題。

“罷了，命數如此。”白說著，向我出了一只手，“既然姐姐點破了，那就正式認識一下吧。”

“桃都山，水云白。”

“白，白龍鎮，姬十三。”

我手握去，心跳的厲害。

噗嗤……

我不知道哪里說錯了話，水云白掩笑了出來。

“姬十三，如果我沒有記錯，每次自我介紹的時候，你都會說道門之后姬十三吧？怎麼到了我這里，說到了白龍鎮呢？”

“可能，可能是緣起白龍鎮吧？”我不知道怎麼解釋。

“緣起白龍鎮？”水云白輕念一句，眸子里流淌出些許笑意，“那時候，你還真是拒絕的干脆呢？”

“我……”

“你知不知道，也正是那次拒絕，讓我對你多了幾分興趣？”水云白面回憶，眸有了些迷離。

“你們在說什麼？”步輕塵忍不住了。

“沒什麼。”

我跟水云白，異口同聲的回應。

“倒是有默契。”步輕塵嘀咕一句，看向了水云白，“既然你們早有前緣，妹妹為何要阻止我點破？”

“因為點破了，我也就該離開了。”水云白略帶苦的搖頭，“而離開后再見面，或許就是生死之敵了。”

“為什麼？”步輕塵不解。

“姐姐就不要問了，此事說來話長。”水云白說著，抬頭看了看夜空，“再者我的份已經曝，實在不適合繼續留下來了。”

“這麼說，妹妹此行的目的，是為了幫姬十三消解災劫？”步輕塵若有所悟。

而我，則再次石化當場。

不是意外，而是說不出的謝。

因為直到現在我才真正意識到，水云白救了我兩次。

一次，是那上神的法相臨塵。

如果不是水云白，我怕是已經被斬殺當場。

第二次，就是現在。

步輕塵之所以給我討價還價的機會，丟失人魂導致神智弱減只是其次。

真正的原因，還是因為水云白。

因為在，才不敢對我下殺手。

除此之外，水云白還幫了我很多。

比如沙盤，又比如奏的那曲十面埋伏。

就連二尺嵐，也跟著我沾了很大的，收獲了金、黑虎、神荼和郁壘的法相。

這些恩，太大了。

至現在，我是還不起的。

只是說聲謝謝的話，完全就是在玷污這份大恩。

水云白沒有像我這樣糾結，相反很痛快的說道：“我此行，重在行世煉心，幫十三只是順手的事。”

切……

步輕塵撇：“這話說的，妹妹自己都不信吧？”

“那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該離開了。”

“現在，現在就走嗎？”我忍不住問了一句。

“怎麼，你不希我走？”水云白笑著反問。

“也，也不是，我就是，就是覺得沒必要這麼著急吧？”

此時此刻，我心如麻。

大恩不知道如何償還也就算了，最關鍵的是我又想到了水云白之前說的話。

“如果有一天，你我非要刀兵相見，無需有任何的顧慮，盡管殺便是。”

唉……

這時，步輕塵嘆了口氣：“說起來都怪我，好心辦了錯事。事已至此，我能做的就只有盡力彌補一二了。妹妹放心，看在你的面上，我與姬十三之間恩怨一筆勾銷。并且答應他的提議，暫時留在他的邊。”

“十三，姐姐是靈，你應該知道將安置于何吧？”水云白眨了眨眼睛。

“知道。”點頭，我打開了刑獄，“前輩，這里已經有了幾分小司的氣象，最適合您修養靈。”

“恭請菩薩。”守財奴第一個施禮。

菩薩？

步輕塵微微一愣，一步了刑獄當中：“你這奴才，是想我效仿王佛地藏，從此坐鎮這小司當中嗎？”

“若能如此，再好不過。”判拱手。

“……”

步輕塵沒應聲，而是看向了水云白。

“妹妹非走不可嗎？”

“非走不可。”水云白點頭。

“打算何時啟程？”步輕塵追問。

看我一眼，水云白改了主意。

“破曉將近，那就等到天亮之后吧。”

“你還是不放心姬十三？”步輕塵一語點破，“因為折鶴鎮的事，也會在天亮之前落下帷幕。”

“……”

水云白笑笑，沒有說話。

“白，我……”

“看你能否收獲這里的最終機緣其次，主要是我在等馬兒回來。”水云白笑著找了個借口。

“姬十三，你還愣著干什麼？”步輕塵很鐵不鋼的說道，“時間有限，趕去摘取此地機緣吧，莫要辜負了妹妹的一番心意。”

“對啊十三，趕把這六方囚祭煉掉，如此天大的機緣，切不可落他人之手。”無名老道，現在才敢說了話。

“這不是最終的機緣。”我搖了搖頭。

“怎麼可能？”無名老道驚呼道，“此能開啟六道回門，又有至邪至惡的降頭師，怎麼就不是最終機緣了？”

“這一切都是引子，真正的機緣在那里。”話落，我抬手指向了鎮子的某，“那里，才是真正的殺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