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尺嵐之前說過,這里是一坐化之地。
那白花簾,就是坐化的顯景。
這種事,在玄門中并不常見。
只有道行高深,抑或是證得了一部分道果的人,坐化時才會有奇景顯現。
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也算是天地對于此類人的肯定與褒揚。
結合來之前蒼說的那些話,我覺得可以對一件事下結論了。m.166xs.cc
年的主人,就是蔡百手。
更準確的說,山就是他的尸解地。
我手中的人頭,同樣也是他的。
而這里面,則有著他另外的部分。
如今白花簾已開,我倒要看看里面究竟藏著何種玄機。
當然,也必須時刻提防水銀大將。
甬道不長,且伴有亮。
向前走出百米后轉彎,我們來到了山的核心。
一眼看去,剎那驚神。
與其說這是山,倒不如說是整個折鶴鎮的影。
不僅是影,還是形廓。
一句話來概括,整個鎮子就像是一只亮翅起的仙鶴。
之前進鎮子的路,像是白鶴的長頸與禽首。
其他的地方,也都能找到仙鶴相應部位的影子。
但是……
這仙鶴飛不起來。
因為在它的雙足之上,纏繞著繩索。
似黑似深紅,有著筆直也有著曲折。
這還不是最恐怖的。
真正讓我眉頭的是,有兩個人已經先我們一步來到了這里。
青云子,禾列車。
兩人的狀態看起來很不好,面蒼白、氣息紊,十有七八剛剛經歷過一場惡戰。
而兩人所在的位置,恰好是“仙鶴”的雙足之。
乍然看上去,就像是被踩在下面一樣。
至于那四名搬財子,此刻則躲在纏足的黑紅繩索中央,沒了先前的恐懼,只有有恃無恐的從容。
“十三,他們怎麼了?”二尺嵐小聲問道。
“……”
我沒說話,看了看旁邊的水銀大將,向二尺嵐傳遞了兩個訊息。
第一,青云子跟禾列車,是不是敗于水銀大將之手?
第二,如果是,他又會怎麼對付我們?
反之,又是誰把兩人弄到這種地步的?
“沒錯,他們是我傷的。”
水銀大將倒是痛快,毫不猶豫的承認了下來。
“前輩,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水銀大將到底靠什麼而顯現靈識的,我到現在也沒看出來。
如果說是種種玄符紋,他不該這麼聰慧如正常人。
可要是正常人,又沒法解釋這一的水銀。
萬有命,可不包含這種死。
“他們要竊走這毒的腸子,我自然是要阻止的?”
“前輩,你說什麼,腸子?”
我駭然的看向二尺嵐,發現的臉也是瞬間大變。
對視一眼后,紛紛看向了那捆綁著仙鶴雙足的繩索。
這真的是腸子嗎?
“上面淤深紅似黑,不是腸子是什麼?”水銀大將面無表的回應。
嘶……
這下,我真的無法保持淡定了。
不是不相信眼前之是腸子,而是沒見過這麼多恐怖的。
這里雖然是小版的折鶴鎮,但仙鶴的雙足卻盡顯著壯,從纏繞的圈數推斷,腸子最也得百十來米。
而正常人的,都在六到八米之間。
說不通。
完全說不通。
因為我探查的清清楚楚,之前獲得的那顆人頭,就是屬于人的。
如果與腸子同屬一人,本就無法解釋。
“虧你還是道門之后,難道不知道天下奇門、奇人、奇眾多嗎?”水銀大將帶出了些鄙夷的緒。
“……”
這番話,說的我啞口無言。
“前輩,您就是看守這腸子的嗎?”二尺嵐忍不住問道。
“沒錯,我的使命,就是看護此,決不允許任何人覬覦。”白銀大將點頭。
“那它們呢?”二尺嵐指向腸子圈里的搬財子。
“不一樣。”水銀大將搖頭,“這四個小家伙,是往這里搬運的,而那兩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則是想將此帶出去。”
搬運到這里?
我捕捉到了話里的重點,不解的追問道:“前輩,按你的意思說,這些腸子原本是分散在鎮子里面的,是那四只搬財小鬼一點點運過來的?您方不方便一下,他們為何這樣做,或者說為何在此時這樣做?”
“因為,之前主人還活著。”說著,水銀大將看了看我們四人,“而且那時候,鎮子里也沒有外人進來。但現在不一樣,忽然之間來了很多人,而且都是奔著尸解之來的,不得不做出應對。”
“這麼說,此我們是帶不走了?”
我不由的撓了頭,非得落到拔刀相向的地步嗎?
“原則上來說是的。”水銀大將點頭。
“原則上?”我心思一,趕追問,“請前輩提個醒,怎麼繞開所謂的原則?”
“那就要看你是否識趣了。”
“我?”
“沒錯,你。”水銀大將毫不猶豫的點頭,“按照主人生前的意思,唯有與他同病相憐之人可以取走此。”
得……
聽到這句話我心中有數了,肯定又得扯到蒼了。
我就弄不起明白了,水銀大將口中的主人,跟蒼到底結下過什麼梁子啊?
都尸解坐化了,還不肯放下執念?
“姬十三,你毫發無損的取走此,只不過要答應一個條件。”
“您說。”
“罵。”
“罵……蒼,對嗎?”
“非常對。”
水銀大將說著,弄水銀幻化一個斗,直接送到了我的面前。
“以此來計時,指天咒罵蒼三日便可。三日一到,只要是這里存在的,你都可以悉數帶走。”
額……
我接不住了,真的接不住了。
剛才我已經想過了,水銀大將能制伏青云子跟禾列車,說明其道行十分之深,我跟二尺嵐不一定是他的對手。
所謂兩害相權取其輕,真到了做出選擇的時候,咬碎牙說兩句蒼的話。
可眼前這位倒好,一刀就切斷了我的后路。
指天咒罵?
還得罵夠三天?
他就不擔心玩過火,蒼直接從青州殺過來?
要知道已經困了,并且還被一殿閻羅塑造出了娘娘金。
某種程度上來說,較之城隍的地位還要高出幾分的。
那種存在,是輕易能罵的。
“前輩,實非晚輩不想,而是做不到。”
“罵人而已,有什麼做不到的?”水銀大將不屑。
“我這人什麼都會,就是不會罵人。”我找著托詞。
“那就是說……要跟我打一場?”
“實在不行,那就打吧。”我是真的沒有退路了。
“好,那我就全你。”話落,水銀大將又把刀豎了起來,“如之前一樣,你們進來的是兩人,那便接我兩刀。如果你們能接下,一切你們說了算。反之,就如同那兩位一樣,留在這里陪我吧。”
“一言為定。”
我還沒說話,二尺嵐已經站了出來。
手訣掐,巨大的棺材轟然落地。
猶如一道城門,矗立在了眼前。
“神荼、郁壘、金、黑虎,怎麼不見那棵桃樹?”水銀大將頓時搖頭,“丫頭,我勸你將此收起來,否則這上面的造化可就葬送了。四均未顯現出靈智,如此死在我的刀下,未免有些過于可惜了。”
“誰勝誰負還不一定。”二尺嵐說著就要手。
“小嵐,聽前輩的吧。”我趕阻止,“這四尊法相剛剛與棺相融,確實經不起太大的折騰,讓我來吧。”
“你行不行?”二尺嵐眼中著擔憂。
“行還是不行,很快你就會知道。”
話落,我深吸口氣,祭出了銅錢劍。
既然躲不過,那就借眼前的水銀大將,來驗證下兩式劍訣的威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