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四發,實在不凡。
兩黑的,是人的頭發,另外兩金燦燦的,則屬于和虎。
我之所以覺得頭皮發麻,是因為我嗅到了殺氣。
那還好說,人發跟虎須上面的,刺的我雙目都有些發疼。
恍惚之下,仿佛聽到了萬千鬼的慘烈嘶嚎。
換言之,三上面,曾沾染過無數鬼的命和。
偏偏,上面還知不到任何神祇的氣息。
如此一來,這四的來頭也就呼之出了。
桃都山!
說這個地方,或許知道的人不多,但要說與此地相關的一種民俗,想必都是耳能詳的。
掛桃符。
而這種風俗,正與眼前的四有著不可分割的關系。
東海當中,有座風景秀麗的度朔山,又名桃都山。
山上有一棵蟠曲三千里的大桃樹,樹頂有一只金,日出報曉。
這棵桃樹的東北一端,有一概拱形的枝干,樹梢一直彎下來,挨到地面,就像一扇天然的大門。
朔山住著各種妖魔鬼怪,要出門就得經過這扇鬼門。
每當清晨金啼的時候,夜晚出去游的鬼魂就必須趕回鬼域。
在鬼域的大門兩邊站著兩個神人,名神荼、郁壘。
如果鬼魂在夜間干了傷天害理的事,神荼、郁壘就會立將它們捉住,用繩子捆起來,送去喂虎。
久而久之,就流傳開了降鬼大仙神荼、郁壘和桃木驅邪、避災的風習。
人們用桃木刻神荼、郁壘的模樣,或在桃木板上刻上兩人的名字,掛在自家門口,用以避邪防害。
這種桃木板,就被稱之為“桃符”。
因為兩者并未歸于神庭當中,所以是沒有神祇之位的。
也正是因此,他們也被稱之為“民間門神”,而不是像秦叔寶和尉遲恭那樣,廣傳于九州各地的宅院當中。
當然,這毫不影響神荼、郁壘降魔斬鬼的威名。
之所以要詳細極介紹這些,并非“作者”在水字數。
本的原因,在于桃都山這三個字。
玄門天下,事眾多。
除卻宗門跟世家之外,還有一些世人極知道的境,桃都山就是其中之一。
而那里之所以有萬鬼出沒,由在于桃都山的山主。
在道門典籍的記載當中,那位山主是桃樹得道,而象征神門的通天桃樹,就是其得道后的蛻。
憑一己之力,鎮著一方鬼門。
那位山主,也因此被稱之為桃帝。
此事的真假,之前我確實拿不準,甚至大多數時候,就是將其當做傳說的。
但現在,我認為極有可能就是真實存在的。
無他,白。
此人被曾經顯靈的上神稱之為帝,而且又極其擅長弄花草,這些都能契合桃都山上的種種。
最關鍵的是,此刻取出的這四樣東西。
如果不是跟桃都山有著極其深厚的淵源,絕對不可能弄到這些。
“白姐姐,這四樣東西到底是什麼?”二尺嵐很激,“其上鬼語慘嚎,氣之濃令人心驚。”
“問他。”白指向我。
不得已,我只能將神荼、郁壘、金和老虎的事做了說明。
“小嵐,這些都是我的推測,但應該是正確的,否則沒法解釋這上面流淌的氣息。這四樣東西,可比你之前的杠八靈厲害多了。到時金開路,不管神祇還是邪,聞聲都是要急速讓路的。”
“到時候再有神荼、郁壘的法相走棺,將會無比的太平。還有那頭老虎,足以鎮一切棺邪。”
“多謝白姐姐。”二尺嵐是抬棺一脈的人,比誰都清楚這四的價值,所以謝的同時也接了過來。
以祭煉,落棺中。
剎那,整口棺材也就變得不同了。
棺頭,金的形顯現,振翅啼鳴后,原本盤旋在街道上的霧氣剎那消散,變得天清地明。
兩側,神荼、郁壘的兇影浮,本無需,偌大的棺材便像是長了一樣,穩穩的懸在了半空。
吼!
棺材的后面,一頭渾漆黑的老虎顯出影,低沉嘶吼一聲,使得整座鎮子都安靜了下來。
僅僅一聲吼,便盡顯出了王之威。
“不過是四發,竟然如此強大?”二尺嵐激不已,“白姐姐之前說的不錯,與四位前輩的法相相比,那杠八靈確實不值得一提,甚至是毫無可比。以后走棺,高山險水都將為坦途,再次謝過白姐姐。”
“不必客氣。”白擺擺手,而后叮囑道,“這四都是從真上采下來的,附著他們的一部分意志和威能,以后你務必好生飼喂著。只要心夠誠,只要功夫深,將來或許能幫他們養開靈智。”
“毫不夸張的說,真到了那天,你將會是這世上最強大的抬棺人。到時候莫說是棺材和死,就算是一方小天地和漫天神祇,也都能悉數抬走。你要走的路已經鋪好了,能走多遠就看你自己了。”
“是。”
二尺嵐趕忙躬致謝,隨后又稍稍悉后,下達了繼續走棺的號令。
“十三,你還有事?”
“有個問題,不知當不當問?”
“問吧。”白點頭。
為避免別人聽到,我改用了傳音:“白,你能拿出那四樣東西,并且說是采集于真,那是不是說明你來自于桃都山?”
“你真這樣想?”白眸子里放,流淌著些我看不懂的東西。
“不然呢?”我反問,“桃樹得道帝,而你又是帝,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桃樹確實得道了,也確實稱帝了,但要做我的父親,他還不夠資格。你要當著他的面說這句話,能把他嚇死。”白不屑的說道。
“……”
這我就不明白了,白如果不是來自桃都山,又會是哪里?
“十三,桃都山是什麼?”白眨了眨眼睛。
“神門,也有的說是鬼門。”我毫不猶豫的回答。
“沒錯,神門。”白依然在笑。
懂了。
這回我算是反應過來了,白肯定跟桃都山有關系。Μ.166xs.cc
但一座小小的桃都山,還承載不住的份。
因為中出了一個意思,那就是門。
換言之,桃都山只是口,是大門。
而那所謂的桃帝,也不過就是個守門的罷了,最多算得上是門房大爺。
想到這里,我覺心的厲害。
眼前這位小祖宗,到底什麼來頭啊?
桃都山是大門,那所謂的“正宅”又是什麼地方?
萬鬼出沒,莫非是司的某?
“十三,誰跟你說只有司才有鬼的?”白就像能看穿我的心一樣。
“……”
我沒說話,不知道說什麼,也不敢再胡猜測了。
然而白接下來這句話,更是讓我有了種骨悚然的覺,甚至是徹底顛覆了認知。
“有鬼的地方,可不僅僅是司。等你道行到了一定的地步,也可以招些強大的鬼來為自己服務。”
奴仆?
所謂的萬鬼,是白家的奴仆?
這個想法冒出來,我已經不敢去看白的眼睛了,什麼家庭啊這是?
不對……
此時,我想了那位趕車的老嫗。
如果白的父親,真如顯靈上神所說是某位帝君,那趕車的老嫗為何道行如此之低?
說句難聽的,本無法匹配白的份跟家世。
我剛剛想到這里,白就又說話了,忽閃的大眼睛里,藏著一抹揶揄。
“十三,你有沒有聽過這樣一句話?”
“你說。”
“有的人考一百分,是因為備一百分的實力;而有的人考一百分,則是因為分數上限只有一百。”
“白,你是說……那位婆婆藏了真正的道行?”
“你猜?”白反問。
“不猜了。”
撂下一句話,我趕朝著二尺嵐追去。
再跟白聊下去,我真怕自己被活活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