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木心思活躍，也喜歡胡搞事，但真要牽扯到生死的時候，還是能拎清的。

“十三，你什麼意思？”

“你知不知道這是什麼果實？”

“不知道。”方木搖頭。

“不知道你就敢吃？”我無語。

“聞起來香的，吃起來味道也不會差吧？”口中這樣說著，方木還是乖乖把果子遞到了我的手里。

“十三，這到底是什麼？”陸青禾也來到近前。

“這水果。”

我回憶著看過的道門典籍，給兩人做了解釋。

水果，生于昆侖。

《山海經中》記載，大澤西南四百里，有一個昆侖山地方，山中生長著一種神奇的樹木。

形狀類似于棠梨樹，開的花是黃的，結出的果是紅的，味道與李子很相似，但沒有果核。

名字做蟄沙棠，人吃了即可水而行，漂浮不沉。

“能水，我為何不能吃？”方木不解。

“你當然可以吃，問題是你吃了以后，那位前輩會揍死你。”我指了指方木的。

“十三，你說山魂他老人家？”方木臉一變。

“沒錯。”我點頭，“你不妨想想，山若浮于水中，會是何等的后果？”

“如同人深陷流沙，為困？”方木總算明白了過來，“既然我不能吃，那就送給你吧。”

“你什麼時候這麼大方了？”我狐疑。

嘿嘿……

方木傻笑兩聲，翻手又取出了一枚果實。

這枚果子大了不，而且著一熾熱的氣息。

“辟火果？”看清以后，我又一驚。

此，《山海經》中同樣有著記載。

同山西南三百六十里地方，有一座崦嵫山，山上生長著茂盛濃的丹樹，葉子與構樹的葉子類似。

結出的果子很大，猶如甜瓜一般，有著紅的花萼，卻帶著黑的斑紋，人服用以后可以辟火。

“山火相沖，而此可以辟火，總算是能吃了。”方木說著就要塞到了里。

我沒有給他吞下去的機會，閃電般手奪了過來。

“十三，你干什麼，難道這東西也不能吃？”

“你說對了，不能吃。”

“為什麼？”

“因為此確實能辟火，可你卻不懂辟火的真意。”

“十三，你就別賣關子了，一口氣說完。”陸青禾也很好奇。

“直白的說，這枚果子本，就是一種異火。吃了它在生發芽，因為異火乃天地所之，所以普通的火焰便再也不會對人造傷害。”話說到此，我看向方木，“你既然知道山火相沖，怎麼還敢吃？”

啊？

方木傻眼。

“十三，按你這麼說，兩枚果子簡直就是給晨曦姐量定制的。”陸青禾思索著說道，“晨曦姐是靈醫，而醫之一最繞不開的便是水火兩，我相信吃下這兩枚果子后，晨曦姐必然會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沒錯。”

之前我還在想，為什麼我跟陸青禾得到的都是一，而方木卻是雙數。

現在我明白了，因為方晨曦的有華家的脈，老祖宗門自然是有些偏心的。

只是這樣一來，方木就慘了，到頭來什麼都沒撈著。

嘿嘿……

正當我打算安他兩句的時候，方木又跟個傻子一樣笑了出來。

“你是不是還藏了東西？”陸青禾瞪了他一眼。

“小玩意，小玩意。”說著，方木將東西取了出來。

這是什麼？

我跟陸青禾同時看了過去，像是沙，也像是土，似乎還在緩緩的膨脹當中，而且沒有任何明顯的。

無土？

不對，又仔仔細細的觀瞧了許，我忍不住心神一震。

“十三，到底是何？”陸青禾忍不住問道。

“你知道嗎？”我問方木。

“不知道。”方木搖頭，“我只是有種本能的覺，此不俗，而且對于我來說，應該有著大用。”

“你只是其次。”盯著那樣東西，我嚴肅的提醒著方木，“此于山魂前輩來說，才是絕頂的寶。”

“這麼恐怖？”方木一驚，“不對，你什麼意思？”

“方木，你知不知道此什麼？”

話說到此，我深吸了口氣，直接將答案說了出來。

息壤！

“息壤？”

陸青禾跟方木對視一眼，都是出了駭然。

息壤是一種土，極為特殊的土。

息，為生長之意。

息壤，就是指能自己生長、膨脹的土壤。

某種程度上來說，跟牛飲海當年吃下的太歲有些類似。

但要按照傳說的玄奇而言，息壤可比太歲珍貴太多了。

《山海經經》記載：紅水滔天，鯀（gǔn）竊帝之息壤以堙紅水，不侍帝命。

帝令祝融殺鯀于魚淵。

鯀腹生禹，帝乃命禹率布土以定九州。

其意是說，古時大洪水泛上天際，鯀竊了帝堯的息壤用來堵塞洪水，卻沒有經過帝堯的同意。

于是帝堯便讓祝融在魚淵死鯀，鯀的腹子大禹人后，帝堯讓禹治水并確定古代中國九州地界。

晉郭璞《山海經注》中也說：“息壤者，言土自長息無限，故可以塞洪水也。”

因此，息壤也被稱之為神土。

據說此不僅能治水，還能滋養任何一種草木山石，備真正的天功造化。

可究竟不凡到了何種地步，典籍中并未記載。

此最大的特點，就是長生，而且每時每刻都在生長。

人有龍之，妖靈們有化人的妄想，而每一塊山石，也都有蛻變玉的癡念。

此，恰好能夠全。

所以這東西對方木的用不大，但對于他的共生仙家來說，絕對稱得上是無上至寶。

而山魂又是跟方木共生的，反過來自然也會全了他。

總之一句話，青州之行收獲最大的，絕對是方木。

“此行，我才是天選之子？”

聽完我的話，方木已經說不出話了，捧著那神土更是不知該如何是好。

“臭小子，還愣著干什麼？”

這時，他的山魂也忍不住了。

“速速回去，快快將此祭奉于我。”

“是。”

方木不敢多說，將兩枚果實給陸青禾，直接沖向了華家大院。

稍后的篝火宴，也都不管不顧了。

著他的背影，再看看陸青禾手中的水跟辟火兩枚果實，我忍不住又轉過去，朝著消失的茅屋拜了拜。

這份恩，這份機緣，都實在是太大了。

與此同時，我也有了些慨。

不愧是華佗的后裔，存有奇花異草也就算了，竟然連息壤這種傳說中的東西都能弄到。

不得不說，這份底蘊太過深厚。

陸青禾與我心有靈犀，所以也恭敬的拜了拜，而后我們兩人便回到了廣場上。

不知何時，這里已經擺滿了酒佳肴。

“青禾，你來，有些事我要與你商談一番。”孔雀招手。

看到陸青禾離開，蒼甩手扔給我一個酒葫蘆。

“臨別之前，還有什麼想問的、要說的嗎？”

臨別？

我一愣：“前輩，您要回水河畔嗎？”

“本宮說的是你。”

蒼挑起紗簾，灌了一口酒，優雅跟豪放并存，著實是惹的人眼熱。

回神之后，就又不懂了，我沒打算要走啊。

再說就算走，也該有個目的地吧？

“你從茅屋中，取到的可是反魂木？”

“是。”

說起這個，我趕取了出來，想問問蒼有沒有辦法將那層紙給破開。

剛開口就搖了頭：“隔行如隔山，此我束手無策，不過我倒是可以為你指明前路。”

懂了！

聽到這句話，我明白了蒼為何會說出離別在即的話。

原來在這里，我只能求到解決金丹禍象的大藥。

想要真正的將禍象消解，還得去另一個地方。

“前輩，我該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