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心……？

看著那道背影，看著那塊石碑，我想到了一個孩兒。

曾是白蛇，曾是宅，曾是九子鬼母。

后來，了的仙家義母。

我們之間，也多了一段師徒的緣分。

曾許諾，為我立下一塊長生碑，虔誠的供奉。

我也答應過，期能求取功德、證道重逢。

卻沒有想到，會于此刻再度相見。

不，是我見到了。

而只是知到了什麼，在借用長生碑，為我爭取、挽留著消逝的生機。

可又怎麼能違抗神祇的意志呢？

一條得道的白蛇，雖然借助小龍王的一滴有了蛟之象，但在道行通天的中位神祇面前，還是太弱了。

恰如此刻的我！

心有不甘如何，脊梁不彎如何，拼盡全力的抗爭又如何？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都是徒勞無功。

刺啦……

當白素心再割開一指的時候，我仿佛聽見了刀子骨頭的聲響，又似乎聞到了蘊藏決絕之意的濃重氣。

但竟像是毫無覺，將纖細的手指按向石碑，再一次描繪出鮮紅的“姬”字。

剎那，我覺渾的冰冷消散了許多，又覺到了在世的暖意。

我能看到的景象，又怎麼能瞞過城隍的雙眼？

再豎一指，神音震。

“姬十三，你好手段，竟然提前埋下了一塊長生碑。”

“本神君必須得承認，如此手段確實高明，也確實為你爭取到了茍延殘的機會，但也僅限于此了。”

“你弱似螻蟻，為你供奉長生碑的畜生又能強到哪兒去？現在，本神君就送你們一起上路。”

第三指！

這一指豎起，我覺像是被無數條大蟒纏繞住，別說做出反抗的掙扎，就連呼吸都變得無比艱難。

咔嚓……

那手指下，仿佛天塌。

我原本在地上的雙手，頓時發出了折斷的聲響，兩手腕以詭異的角度折斷后，朝著地底深陷而去。

指、地、、鋼！

咬碎鋼牙，將四個字一點點的出，天罡神也顯現出了威能。

深坑當中，氤氳出鋼之氣，我下的地面也變得堅無比。

骨可碎，頭不能低！

今天我寧可死在這里，也絕不跪拜城隍。

可如此一來，我也就真到了瀕死的境地。

上著三重山，下面是鋼般的地面，一時間所有的力全都落到了我的上。

噗噗噗……

接連三口鮮噴出，我的意識也變得恍惚起來。

自從走出白龍鎮后，我第一次真正覺到了死亡的臨近。

而淚呈現的畫面中，我的名字又一次出現了消散。

就像沾在上面的紙灰，正在被罡風吹拂一般，

彈指間，就將消散。

“有素心在，師尊無礙。”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耳邊響起了白素心倔強決絕的聲音。

那聲音還在回，已經舉起了手中的利刃。

在眉心刻下一道，采摘本命神拍長生碑中，而后急速的劃開剩下的手指，可以刻畫出道道玄紋。

本命祭？

城隍微驚出聲，下的手指出現了暫時的停頓。

再開口時，嘲諷中夾雜著些許欽佩。

“姬十三，本神君是真的有些羨慕你了，在明知必死的況下，那畜生居然用出了以命換命的本命祭。”

“此番意，著實令本神君有些容。”

“但你……終歸會辜負了。”

本命祭！

我當然知道這種契約的可怕，我當然知道一旦用出會是何種后果。ωＷＷ.166xs.cc

但剛才我已經神識不清，并沒有于第一時間想起。

此刻被城隍的神音震醒幾分，才知道白素心居然要為我獻祭自己。

這份誼，我如何承？

這份恩，我又該如何償還？

“素心，停手，我讓你停手……”

里咳著鮮，我死死盯著滴中的背影。

可我的呼喚，聽不到。

我的心意，也無法知。

最讓我心痛難過的是，從白素心施展出本命祭的決心來看，就算能聽到，就算有所知，也不會收手。

我心如刀割，卻做不出任何阻止的作。

只能淌落著淚，在心中發出痛苦的吶喊。

“滾，你給我滾。”

“你我不過萍水相逢，不過是泛泛之，我不需要你來可憐我，更不需要你用這種方式侮辱我……”

“我反悔了，也后悔了。”

“從此刻起，我不再是你的師尊，你我之間再沒有任何的關系，包括期待來日重逢的承諾，也作廢了。”

“滾，滾啊……”

淚水決堤而出，我再也忍不住哭了出來。

姬十三，廢！

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廢！

“師尊，是你嗎？”

視線變得模糊時，我依稀看到了白素心的轉。

彩照人的臉上，滿是思念和茫然。

向夜空的眸子里，閃著堅若鋼的芒。

呢喃的言語中，每一句都讓我心碎。

“姬十三，你曾救過我，也曾教化過我。”

“你說，一切隨緣，如今緣分來了。”

“你還說，世事皆有因果，此刻因果也到了。”

“素心無能，今日過后怕是再也無法為你供奉長生碑了，但我不會反悔，也未曾后悔。”

“若有來世，只希你還記得我。”

“到時……我要做你的師尊。”

轟……

一句話落，白素心上發出一赴死的氣息，朝著夜空深深的看過一眼，腳步堅定的走向了長生碑。

“無論你是誰，想要奪走師尊的命，都得先過我這關。”

“長生碑如我，碑上三字便是我的魂。”

“天魂作姬，人魂作十，地魂作三，再解七魄守碑。”

“今日若死，素心無怨無悔。”

“今日若生，必將百倍討回。”

轟……

又是一聲巨大的震，我看到白素心直接走進了石碑當中，霎時一悍絕的氣息沖天而起。

的三魂七魄，徹底融于了長生碑當中。

接下來城隍要殺我，那就必須先斬了。

“素心……”

此刻我再也忍不住，用盡最后的力量挪著另一條。

我的災劫，不能讓白素心為我擋下。

我的苦難，更不能讓來替我承。

不就是跪嗎？

跪……

我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