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亮燈也就算了，那些人在忙什麼呢？

水盆？

我看的清清楚楚，每家的門前，都擺下了一個水盆。

水不多不，剛好滿而不溢。

“老爺子，這是設麼意思？”

看到華山巔也在做同樣的事，我湊上前問了一句。

“鋪路。”華山巔說道。

鋪路？

我疑：“什麼意思？”

“瑞要走的路，都是多年的老規矩了。”華山巔毫不在意的說道。

“踩著盆走嗎？”方木從門里走了出來。

“一兩句說不通，到時候你們看看就知道了。”說完，華山巔話鋒一轉，“當然，前提是你們不會睡著。”

“老爺子，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此時，我想到了怒晴報曉的事。

果然，這里的人們睡覺也是被的嗎？

“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就當是日出而作日而息吧。”

華山巔說完，取出一把小刀，在食指上割了一下。

隨后，一滴落了水盆當中。

“外公，您這是做什麼？”方木不解。

“都是規矩，祖傳下來的。”華山巔說著，指了指觀音山，“每當山頂的云霧散開時，華家的子孫們就要在門口擺放水盆，而家主則要留下一滴，至于為什麼……還是那句話，如果你們不睡，自然會看到的。”

“……”

我跟方木面面相覷，都沒有說話。

“對了，這東西你們拿好。”

華山巔掏出兩塊寫有華字的腰牌，分別遞給了我跟方木。

抬手環指四周，低了聲音。

“此萬萬不要離，否則必定引禍上。”

“外公，什麼禍？”方木問。

這事我明白，不出意外的話，華山巔說的是那鎖龍四相。

如今黑夜來臨，它們怕是又要顯出本相了。

“方木，老爺子不想說你就別問了，到時自然會清楚的。”

“好吧。”

方木瞪我一眼，顯然埋怨我知不說。

咣……

就在這時，一道悠揚的鐘聲響了起來。

這一響不要，家家戶戶開始閉門。

就連華山巔，也在做過叮囑后走了回去。

“那里來的鐘聲？”方木四打量。

“那里。”

抬手，我指向了觀音山頂。

散開的云霧，不知何時凝了大鐘的樣子。

而隨著鐘聲的響起，我竟然覺到了困意。

雖然不是很濃重，卻依舊覺頭腦有些發沉。

鐘聲，居然有催眠的作用？

看來這就是人們晚上睡覺的訊號了。

當然，不睡也不行。

我尚且到了困意，更別說他們了。

咣……

隨著烏云翻滾，凝一只手拍打大鐘，再度有雄渾的聲音響起。

“十三，那是什麼鬼東西，怎麼聽了以后這麼困呢？”方木使勁甩甩頭，皺眉發問。

“我要是知道，不早告訴你了？”

反問的同時，我想到了扛丘說的那只大手，也想到了之前出現在華家別墅的那只手。

到底是不是同一只？

咣……

正思索著，又是一聲鐘響，然后大手和鐘便都化作了云霧。

困意越來越濃，我趕給自加持了一道神清氣爽的四字印。

看到方木眼皮打架，又幫了他一把。

為求保險，繼續給彼此加持了一道藏匿氣息跟行蹤的玄印。

只要道行不是高出我太多，絕對不會察覺到我跟方木的存在。

鐘聲平復，我側耳傾聽，家家戶戶都響起了微微的鼾聲。

原來如此……

現在，總算是弄清楚他們是怎麼睡覺的了。

可就是，太詭異了些。

不僅睡覺詭異，鐘聲和大手也詭異，門前的水盆更詭異。

瑞到底是什麼，居然要以水盆為路？

轟轟轟轟……

就在這時，鎖龍的四相突然有了反應。

楸木再度幻化通天的巨樹，雕妖也顯出了本相。

河水翻滾，地墓震，僵跟老面河的氣息也沖天而起。

反應最強烈的還是六座星墳，先是騰空、再是墜地，然后了巨大的墳塋。

嘶……

方木看的倒吸冷氣：“十三，其中有三道氣息我能知的出來，就是之前去搶親的三個邪祟。”

“不，剩下的一道也打過照面，門的那位。”

“他們，他們原來都藏在這里？”

“嗯。”

我點頭，同時傳音給牛飲海，從現在開始，務必盯死那四個東西。

尤其星墳里的那位，自稱本宮，到底是什麼來頭。

剛剛敲鐘的手，又是不是弄出來的。

“小師叔請放心，老牛別的本事或許不濟，但要說窺……呸，要說盯梢，那本領絕對是一等一的。”

“我不問過程，只看結果。”

丟下一句話，我示意方木躲起來。

“十二年了，山里面的東西總算又要出來了嗎？”

雕妖雙目迸兇，直勾勾的盯著觀音山。

“還真是水中無歲月，一眨眼又過去了十二年。”

河浪涌，傳來了老面河的聲音。

“本王竟然又虛度了十二年，照此下去，何時才能一統天下？”僵嘆息。

“你們三個閉。”

星墳里面的那位，一如既往的強勢。

“誰再敢讓本宮的耳子不清凈，本宮一掌拍死誰。”

“……”

顯然，那三位都惹不起星墳里面的，紛紛閉上了。

“他們不都被打上了記憶鋼印嗎，居然記得這些？”我有些意外。

除非，是有人讓他們記得。

這算什麼，折磨他們？

如此來看的話，這四位也不是心甘愿留在這里的。

到底是什麼人，能同時把他們錮在這里？

而且從這四位的話中不難聽出，他們早就在這境中了，否則雕妖不會說山里的東西又要出來了。

究竟什麼東西？

正想著，我聽到了窸窸窣窣的聲音，就像是花苞綻放，葉片在生長。

氣？

看向觀音山，我看到一縷縷氣息正在從草木當中滋生出來，聚集到一起，形了一道模糊的影子。

當我眼努力去辨析的時候，竟然毫無征兆的失蹤了。

在我忍不住想要問方木看清沒有的時候，眼前的水盆突然有了靜。

水里面，突然出現了一道模糊影子。

從形上看，的確是一只種。

“難道真是朝天吼？”我心中嘀咕一句，繼續看了下去。

種出現的剎那，張口吸吞。

華山巔留下的那滴，瞬間到了它的里。

隨著水紋漾，它失去了蹤跡。

接著，前面的水盆就又震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