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恐懼,是我之前從未在牛飲海上看到的。
不,還是看到過的。
而且,正是他見到無名老道的時候。
“飲海,快說。”我忍不住催促。
“魔,真魔。”牛飲海心有余悸的說道。
真魔?
我吃驚,卻也不意外。
后者,是因為無名老道本就是魔種,妄想魔很正常。
前者,則是我沒想到無名老道的野心這麼大,以他的脈骨,為真魔跟凡人妄想登天有何區別?
“小師叔,有件事我在心底多年了,從未跟任何人說起過,現在我打算告訴你了。”
“為什麼是我?”
“第一,直覺。”
“我的直覺告訴我,小師叔的命數極其不凡,應該能承載住此事后續可能發的連鎖反應。”
“第二,實力。”
“不管你用的什麼辦法,能把師尊祭煉為劍靈,都說明了你智勇雙全。”
“這算是夸我嗎?”我搖頭,“好了,說正事,你師尊還在盤算什麼?”
“回歸本相。”
“什麼本相?”
我聽的一愣,稍加思索寒意滿。
“飲海,你的意思是,你師尊并非魔貍,而是……”
“沒錯,真魔的一道殘念。”牛飲海不假思索的回答,“這件事請,我也是偶然得知的,師尊就是某位真魔的一道殘念轉生。而且我懷疑,這世間不止存有一道殘念,還有不都藏匿在暗。”
嘶……
這番話,讓我覺得骨悚然。
無名老道那麼可怕的道行和心思,居然只是一道殘念轉生降世。
那頭真魔,得可怕到什麼程度?
還有,一個無名老道就把方山禍害了那樣,若是世間還有他眾多的同類,豈不是要折騰出驚世大禍?
當然,較之這些我更好奇另外一點。
真魔,是如何隕落的?
又是誰,能斬殺一頭真魔?
“小師叔,現在你知道我師尊的可怕了吧?”牛飲海張的叮囑著,“所以說,千萬不能讓他恢復自由。”
“嗯。”
我深深點頭。
在剛才的談中,我一直在用火眼金睛盯著牛飲海,可以確定他沒有撒謊。
“飲海,你師尊……當初為何收你為徒?”
“坐騎。”牛飲海苦笑道,“我吃得道后,便開始游走九州,最后撞見了師尊。我打不過他,就被收了門下。既是徒弟,也是坐騎。只不過后來他發現了另一頭神牛,所以就不再管我了。”
另一頭神牛?
這讓我想到了伏牛山脈,當初不就有一頭牛馱著石頭上了山門嗎?
“這麼看來,你師尊的野心確實到了通天的地步。以牛為坐騎,這是要比肩道門三清的太清道德天尊嗎?”
道門典籍記載,道德天尊的坐騎便是一頭板角青牛。
當然,那其實說的只是形,其真乃是獨角兕(與四同音),是天地極為罕見的瑞之一。
“飲海,有關你師尊的事還知道多?”
“就這麼多。”牛飲海面回憶說道,“師尊城府極深,那些年除了傳道之外,從不與我論說閑事。”
“既然你說到了傳道,那我就得多問一句了,不管怎麼說他都是你的師尊,你真能拋的下這段緣分和恩?”
“不舍也得舍。”牛飲海搖頭道,“不知道是不是吃了靈芝的原因,我總覺在不久的將來要有大事發生。”
“因真魔而起嗎?”我皺了皺眉。
離開方山之前,我記得方千里講過這麼一件事。
他說爺爺曾發過一句慨,說天下了,全都了。
以前神魔對立,現在快要混淆不分了。
而姬靈兒則不止一次問過我:“十三哥哥,你真的相信,神祇是天地所封嗎?”
還有那位兵,從初見到現在,一直在下面打仗。
就連玄門江湖,也正在醞釀著什麼。
墨當歸向我借走青銅門時候說過:“半年后玄門大會,你我自會相見。惟愿那時,你已經過了金丹,否則去了也是他人的墊腳石。”
還有公輸軒,也說過類似的話。
“十三,主人曾慨過,從道祖為你逆天改命那刻起,你便不再只屬于姬家了。”
“而是屬于天下玄門,屬于這個已經開始發生的大爭之世。”
一個人這樣說,我不會多想,但這麼多人,這麼多不同份的人都這樣說,那可就太值得深思了。
我只是想不通,為什麼他們都會對我說相似的話。
難不,這一切都是因為我引起的?
不不不,是爺爺。
若這所有都跟我有牽連,源還是在爺爺。
可他離世之前連通天紋都沒有參,又怎麼可能弄出震天下的大靜?
想不通,我是死活都想不通。
“小師叔,該說的我都說完了,您起誓吧。”牛飲海催促我。
“非要如此嗎?”我苦笑。
“您起了誓,從今往后飲海便聽您的差遣。”牛飲海信誓旦旦。
“好吧。”我點頭。
這件事,對我來說其實沒什麼為難的。
因為就算牛飲海不說,我也不會放過無名老道。
他最好的結局,就是乖乖的做劍靈。
但凡有其他的心思,那就得死。
指天立誓以后,我對牛飲海做了吩咐。
“既然你備分尸再合的本事,那現在就自我肢解吧,然后悄悄潛到四相鎖龍中。”
“盯那四相是其一,其二是盡可能弄清楚觀音山下的東西。記住,前提是不可暴,否則只會打草驚蛇。”
“明白。”
牛飲海點頭,四肢解掉去往了四相鎖龍陣中。
頭顱和軀干,則被我加持封字印以后,收了乾坤袋里面。
如此一來,我隨時能跟他通。
而有封字印在,又可以避免他氣息的泄,加上無名老道正在跟黑劍較勁閉關,顯然是不會有所察覺的。
這樣的話,就沒有人知道牛飲海的存在了。
當然,只是如此還不夠。
為了確保不留下毫破綻,我又制作了一個傀儡。
柳枝為骨,輔以符紙,模仿牛飲海的樣子扎人偶。
而后,再從他上采集一些氣息灌其中。
當一切妥當以后,我取出了一道符紙,開始加持四字印。
追趕月,一日千里,最后是投河覓井。
咄!
手指南方,口中輕喝,傀儡化作流遠遁而去。
所經之,皆留有屬于牛飲海的淡淡氣息。
不出意外,明天這個時候,傀儡就在千里之外了,最后投河或是墜井,從此杳然無蹤。
做這件事我沒有任何防備,毫不怕四相妖邪看到,反正過后它們就會忘記。
做完這些,我直接在橋頭盤坐了下來,先利用子母符給陸青禾傳訊,然后開始嘗試喚醒左臂上的龍靈。
黑劍暫時無法使用,我只能將希寄托于銅錢劍上。
那位兵說過,劍若是無靈的話,就是廢銅爛鐵。
誅殺小鬼小妖沒問題,對付這天鬼手這種大道行者,那可就要吃大虧了。
可惜,龍靈相依舊沒有反應。
“盤瓠,出來……”
吃貨,也跟睡死過去了一樣。
看來魔貍的不腐,是真不容易消化啊。
什麼都不能如愿,索我就閉上了眼睛。
等著天亮,等著陸青禾他們的到來。
時間過得很快,很快東方便出現了啟明星,一般到這個時候,雄就開始報曉了。
奇怪的是,華家大院那里,聽不到一聲鳴。
注意到這個細節,我從地上站了起來。
從昨晚山,到此刻拂曉,怎麼沒有聽到華家大院的任何靜呢?
誠然,我一直在跟牛飲海談,沒有過任何的分心,但以我現在的道行,還是能夠兼顧其他靜的。
比如起夜的開門聲?
華家大院這麼大,就算一院落住一個人,至也得一兩百吧?
整整一晚,就沒人上廁所什麼的?
咯咯咯……
就在我暗自揣著的時候,通天的楸木上,突然傳來了雄打鳴的聲音。
而后,一只彩斑斕的怒晴,振翅朝橋飛來。
它尚未落下,華家大院里就有了聲響。
睡覺的人們,醒了。
這不由得,讓我想到了星墳中厲鬼相。
曾呵斥過雕妖一句話:“我把話放在這里,天亮之前孵不出那顆蛋,我就把你點了天燈。”
原來,這只如此重要。
無崖子環顧四周,確定閑雜人等都走開之後,才湊到我面前,一臉嚴肅的問:“你身上的詛咒是誰下的?怎麼這麼厲害?” 我這才意識到,這個老頭剛才是故意裝傻,支走那些在這裡看熱鬧的工作人員。 我深吸一口氣:“女魃。” 無崖子臉色瞬間變的蒼白:“竟然是她?怪不得……” 我看他像是有幾分本事,嘗試著問:“道長能不能解我身上詛咒?” 無崖子目光灼灼,搖頭道:“別說是我,就是我們茅山的開山祖師爺,也不一定能解開你身上的詛咒。你還是認命吧。” 我:“認命?怎麼個認命法?” 無崖子歎口氣:“調整心態,孤獨終老,不要再談戀愛,去禍害小姑娘了。” 我當時就急了:“那怎麼行?我尊重的一位偉人對把妹做出過明確的指示:有條件要上,沒有條件創造條件也要上!再醜也要談戀愛,談到世界充滿愛!我怎麼能就這麼放棄!?更何況,我還長得這麼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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