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你，你是說那位神祇……”

陸青禾顯然聽懂了我的話，所以才沒敢再繼續說下去。

“我不知道對不對，還是先讓我說完吧。”

示意陸青禾暫時安靜，我繼續說了下去。

“馭齋來方山，是到了無名老道的算計，所以本沒想到，這里會有山神存在，而且還是中位神祇。”

“但既然來了，那就沒有走的道理，畢竟石豬和天狗都是神種，它們的骨可不是能輕易到的。”

“只可惜，也因此而暴了華蘭跟華玉書的份。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還為此鬧出過人命吧？”

“誰？”方晨曦看向我。

“你的哥哥，對吧方木？”

早在初見方木的時候，早在得知他來自馭齋的時候，我就曾經算過一卦。

當時在他的兄弟宮中，我看到了有兄或弟的存在。

宮紋淺淡，多數表示兄或弟的夭折，所以才沒有多問。

后來得知了方晨曦的真實份，我打消了疑慮。

方木跟方晨曦同父異母，宮紋淺淡也屬正常，畢竟是差了一半的脈。

現在才知道，原來事另有。

“沒錯，關于這點，我也是母親去世時才知道的。”

方木點頭，證實了我的猜測。

如此一來，事的原委也就清晰了。

此的山神，得知了華蘭跟華玉書的份，所以想借腹生子，為此導致了方木哥哥的早夭。

由此，也催生了華蘭對華玉書的虧欠。

因為當初是華玉書替換份，嫁給了方寸之，從而招致了禍端。

而后華玉書又被山神覬覦，失去了一個孩子，華蘭心里肯定會不好。

而這，也解釋了方木之前說的一件事。

的母親，弱多病。

因為應付不了方寸之的深，這才全了華脈蘭。

但事實應該是這樣的，華玉書本不是華家人，本承載不了山神的氣運和神力，所以才會損傷了。

也只有這樣，才能解釋守著馭齋這麼多靈禽，都沒法把華玉書調養好的問題。

以上雖然是我的猜測，卻有著確鑿的依據。

首先，華家之，可與萬靈相合。

無論是對于神魔，還是鬼怪，都太大了。

其次，不管是誰，封神祇以后都極難誕生子嗣。

這是天地法則，也是天道使然。

就拿九天之上的一眾上神來說，凡是有子嗣者，都是封神位之前的事，神后絕無可能再延續香火。

否則的話，神庭仙班早就套了。

最后，伏牛山脈的山神，被斬殺了。

之前我還懷疑是不是爺爺，現在可以認定了。

就是他。

因為此類事，是爺爺最不能容忍的。

與道門大義無關，完全是因為當初逆天改命的心結。

批風判水，卜卦算命是在造福于人，如此都要斷子絕孫。

一方神祇又有什麼資格，借用天地神力來梁換柱，攪人倫綱常？

還有一點，能夠對此做出作證。

扛丘說，爺爺當年與山神死斗時，說過這樣一句話。

“借一道本命神紋，搭一座轉生仙橋。”

本命神紋為何？

相當于人命上的本命紋，一旦被采摘，人必定亡。

所以爺爺的話也可以這樣理解：“你山神不是恃強凌弱想延續香火嗎，那就去幫我姬家逆天改命去吧。”

嘶……

聽完我上述的話，陸青禾也好，方晨曦也罷，甚至包括方木，都出了悚然而不可置信的表。

唯有方千里，深深點頭：“十三所說，基本就是事實了。這麼多年以來，也只有我跟蘭和玉書知道。”

“唯一的差別在于，蘭嫁給寸之，是在玉書懷上方木之后。”

“當時玉書太過虛弱，擔心落到一尸兩命的地步，所以蘭才走出了那一步。”

“其實我清楚，蘭當初并不寸之，完全是因為和玉書的主仆。至于現在如何，那就要問他們自己了。”

“是爺爺告訴您的嗎？”我問道。

“是。”方千里點頭，“當年你爺爺來過方山，然后斬殺了伏牛山脈的神祇，卻也因此招致了災禍，不得不速速退走。”

原來如此……

扛起說，爺爺原本是打算自己去斬那只鬼手的，因為有要事不開，所以才把這段因果留了下來。

“一方神祇，竟然敢做出如此天地不容的事？”陸青禾憤恨出聲。

“青禾，越是神祇，才越是看重香火。”我對此深有，“信仰的香火，子嗣的香火，皆是香火。”

“一句話，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方木不屑。大風小說

“我總覺得，事沒有那麼簡單。”方晨曦搖頭，“或者說，伏牛山脈原來的那位神祇有所不同。”

“晨曦姐，為什麼這樣說？”陸青禾問。

“我不知道，就是覺，可能是我的心思太單純了吧，不想把神祇想的那麼壞。”方晨曦苦笑。

“不是你單純，那位神祇確實有問題。”方千里接話道，“十三的爺爺說過這樣一句話，了。”

“什麼了？”我追問。

“都了。”方千里回憶著說道，“天地了，世道了，人心了，所有的一切全都了。”

“爺爺為什麼那樣說？”我不解。

爺爺不是無的放矢之人，肯定是知道了什麼。

“我也問過，他沒有告知答案。只說以前是群魔舞，現在是神魔都快不分了，有些事再不做就來不及了。”

“總之呢，你們不必因為之前的神祇隕落而耿耿于懷。這些年我一直在思索，現在有句話可以告訴你們了。”

“什麼？”我們同時豎起了耳朵。

“要讓我在天地眾神和十三的爺爺中間做個選擇，我會毫不猶豫的選后者。我希你們也記住，神是人證道而，本質上與人無異。”

“他們同樣有私心，同樣有各種俗念，之所以向世人展現寬懷，不過是貪香火，損傷不到他們的利益罷了。”

“一句話，眾神是凡人得道封，并非天的至善之。而所謂的妖魔，也絕非一句自古如此便能定論的。”

“多說無益，言盡于此。青州之行，你們多多保重。”

“……”

方千里的一番話說完，我們全都沉默了。

無他，過于震撼。

不由得讓我想到了姬靈兒的那句話：“十三哥哥，你真的相信，眾神是天地所封嗎？”

還有，當初我不過是生出了開宗立派的念頭，就覺被無數雙眼睛盯上了，仿佛被無數的虎狼環伺。

這一切的背后，到底藏著什麼？

正當我苦思不解時，耳邊驀然響起了一道驚雷。

“神明，妖言眾，速速死。”

聲音未落，一道蘊含雷電的神紋突兀的出現，直奔方千里的眉心。

因為事發突然，那道神紋又實在是太快，我們本沒有阻止的機會。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外面傳來了一道怒喝。

“藏頭尾的狗東西，真把自己當無所不能的神了？”

“小十三，你且稍等片刻，老夫現在就斬了這個狗東西。”

“然后以所謂的神作酒，為你們前往青州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