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刀把子並沒有和大家想象之中那樣,居住在阪木鎮的中心區域,而是住在靠近海邊的地方,用後世房地產商的宣傳語來說,就是“無敵海景別墅”。
當然,是聯排別墅。
新月灣就這麼屁大點地方,三個小鎮,人口集,有錢人極多,哪怕牛哄哄的老刀把子,也不可能一個人佔據一大片優質海灘。
再說,從安全角度上來說,獨棟海邊別墅也不安全。
人家要幹你的話,一打一個準,都不會出現任何誤判的可能。
聯排別墅就不一樣了。
大家長得都差不多,萬一打錯了呢?
就算沒打錯,你這邊槍聲一響,怕是周邊好幾棟別墅裡都會有人狠狠還擊——誰特麼知道你到底想幹誰啊?
敢朝著咱們這邊開火,先乾死你再說!
畢竟在新月灣,有錢就意味著有槍,火力強大。
傍晚時分,王爲一行四人,來到了老刀把子的別墅門前。
夕西下,海邊別墅沐浴著火紅的晚霞,顯得相當的麗幽靜。
原本王爲的意見是自己和谷帥一起去拜會老刀把子就行,陳珍斌和越山青在外邊接應,但陳珍斌和越山青都不同意。
儘管這兩位特戰英誰都沒有說出口,但那神已經明擺著,就信不過王爲——我們是有點鄙視你,卻也不至於眼睜睜看著你去送死。
也好,你們一定要跟上,那就跟上吧!
看得出來,王大隊有點無奈。
老刀把子的別墅在聯排別墅羣的中間位置,這個位置比較討厭,因爲不太好安排警戒和接應。
出發前,陳珍斌就已經通知特戰小隊的戰友們趕過來,做好戰鬥準備。
在新月灣,這真不算神經過敏,是真的要隨時準備開打。
但海邊聯排別墅這個地形,讓陳珍斌很頭痛,沒辦法近距離安排觀察哨,大家只能蔽在一臺麪包車裡。饒是如此,陳珍斌還是安排了狙擊手。
近距離沒有好的狙擊位置,那就遠一點。
再這樣的行中,必須要安排狙擊手的。
四人向老刀把子的別墅走過去。
出發之前,越山青問了一句:“哎,你有什麼計劃?”
這句話,當然是衝著王爲問的。
王爲就笑,臉上那種滿不在乎的神更濃:“計劃?沒什麼計劃,見機行事吧。”
越山青頓時暈了一下。
這是什麼屁話?
這樣重要的行,居然都沒有一個預案的?
什麼見機行事?
王爲笑笑,也不多說。
倒是谷帥有點看不下去,破例解釋了一句:“現在況不明,只能見機行事。”
越山青微微一愣。
忽然發現,可能還真是自己先爲主了,覺得無論王爲說什麼,都是荒謬的,可笑的。仔細一想,還真是這麼回事。他們現在對老刀把子的況可謂一無所知,除了見機行事,還能怎樣?
這個本就沒辦法做什麼預案。
四個人,就這麼大搖大擺地走過靜謐的街道,來到了老刀把子門前。
憑直覺,王爲就能知道,這一路上,至有不下於二十雙眼睛在暗中窺視著他們,盯他們的一舉一。只要他們一有異,說不定就有子彈向他們過來。
不但越山青覺得他莫名其妙,其實王爲自己,也就不喜歡現在這種形。
太被了!
事完全超出了自己掌控之外,純粹靠運氣。
這特麼的就不好玩了。
縱算在那城對付李邁,王爲都沒有過如此“無力”的覺。
就這麼兩眼一抹黑,就這麼直不愣登地上門去找人麻煩,老實說,這種事王爲以前還真的乾得很。自己都覺得自己有點傻不拉幾的。
更別提越山青對他的觀了。
要不是時間急,誰願意這麼幹?
出人意料的是,老刀把子的別墅,大門是敞開著的,並沒有如同想象中那樣大門閉,更沒有崗哨林立,戒備森嚴。
這種形,在新月灣很罕見。
一路上,他們見過太多保安牽著大狼狗巡邏,戒備森嚴的大宅。
老刀把子的別墅這樣“不設防”,還真有點讓人不習慣。
這得多自信?
在門口,王爲和谷帥對視了一眼,便即邁步進門。
越山青隨其後。
陳珍斌落後幾步。
無論如何,在一個陌生的環境,全員猥集一團,肯定是不對的,很容易被人一網打盡。
院子中鋪著褐的鵝卵石,古古香。
中庭的大門也是虛掩的,可以直接。
王爲當然不會如此無禮,在院中站定。
其實不是王大隊真的這樣懂禮貌,關鍵他闖不進去。中門雖然沒關,卻有人守著的。
一個黑黑的子,斜斜靠著門框,雙手抱,就這麼看著他們,角似笑非笑,眼裡閃過一抹毫不瞞的譏諷之。
這個黑子,年齡不大,應該和越山青差不多,也就是二十四五歲左右,頭髮很短,戴著碩大的銀耳環,脖子上有鮮豔的紋,看上去紋的應該是一朵鮮花,是什麼花,王爲不認識。
他又不是種花專家。
王爲的目,迅速在黑子上轉了一圈,在腰間的南刀上,略略多停留了一會。
看制式,那是一把標準的南刀,黑柄黑鞘,幾乎和黑子融爲一,眼神差點的,很容易被瞞過去,就發現不了,腰間還有一把刀。
這把刀就在黑子的腰帶上。
沒錯,黑子穿的並不是新服裝,而是民族服裝,這種民族服裝,王爲很悉。邊城邊境的大山深,不邊民穿的就是這種民族服裝。
聯想到老刀把子的出——邊境馬幫首領——這就比較好理解了。
這個黑子,不知道是老刀把子的兒還是徒弟,或許,侍妾?
侍妾這個稱呼,在國自然是完全不存在了,但在新月灣,卻還是一種相當普遍的現象。誰這裡有錢人多,又是法外之地呢?
不過黑子那氣質,簡直和老刀把子一脈相承,渾上下,都出一危險的氣息。
如同一柄隨時準備出鞘的利劍。
尤其上那種野,更是連老刀把子都沒有的。
一見到這個子,越山青立即提高了十二分的警惕,子都微微躬了起來。
這個時候,王爲開口了。
“哎,,幫個忙唄……”
口氣相當隨意,彷彿他們是多年的老人老朋友似的。
越山青差點一口老噴出來。
連黑子向他的眼神,都好像在看一個傻子。
每天來拜訪老刀把子的人不,誰不是恭恭敬敬客客氣氣,就算再的人,也絕沒有誰像王爲現在這樣的。
這特麼也太不把自己當外人了吧?
“我們想見你家老爺子!”
“麻煩你給通報一聲吧!”
王爲毫也不在意們的眼神,自顧自說道。
黑子就笑了,從裡迸出兩個字。
“出去!”
整個人還是靠在門框上,懶洋洋的,語氣卻是斬釘截鐵。說完這兩個字,立馬又閉上脣,似乎一個字都懶得多講。
王爲嘿嘿一笑,毫不在乎的態度,繼續自顧自說道:“,這麼跟你說吧,我們找項老大有急事。人命關天,沒有商量的餘地。所以,你通報也好,不通報也好,我都要進去。項老大高興也好,不高興也好,都必須要見我!”
老刀把子姓項,當年邊境馬幫,“老刀把子項老大”當真不是一般的名氣響亮。
黑子雙眉倏忽揚了起來,死死盯住王爲,慢慢站直了子。
“滾——”
稍頃,從殷紅似的裡,迸出這麼一個字!
“再不滾,我就殺了你!”
一字一句,冷冰冰的。
王爲就搖頭。
邊搖頭邊邁步向前。
如同他剛纔說的那樣,今天老刀把子高興也罷,不高興也罷,都必須要見他!
這一點,沒得商量。
“你幹什麼?”
越山青一驚,再也沒想到,王爲居然就這麼朝前走了。
沒看到那人的手已經握在了刀柄上?
越山青絕對相信,黑子是認真的,王爲真敢往裡闖,黑子就真敢拔刀。
南刀很鋒利!
可以輕而易舉地割斷任何人的脖子!
尤其是王爲的脖子!
看上去並不如何壯。
一言既出,越山青幾乎想都不想,手往前一探,就想要拉住王爲。
喂喂,你就算想要出風頭,拜託也不要用這麼危險的方式好嗎?
咱們可以先商量一下……
但是,接下來越中尉又愣怔了一下,看上去十拿九穩的一抓,竟然落空了,就在將將要抓到王爲肩膀的時候,王爲無巧不巧的往前走了一步,越山青的手就落在了空,只有指尖過一布料的。
對越山青這個作,王爲似乎毫無察覺,就這麼頭也不回地擡邁上了中庭。
谷帥甚至都沒跟上去,一不,站在原地看著,滿臉淡定。
一冷酷的笑容,在黑子角浮現而出。
“噌——”
這是利刃出鞘的聲音。
夕下,寒一閃,鋒銳的南刀,從刀鞘中出了猙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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