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迫,王爲基本沒有什麼休息時間,會議結束之後,直接就從部裡出發,趕往機場。鍾源吳強與他們同行。
王爲就知道,這兩位,大約是和他們一起趕往新月灣的。
想想倒也很好理解。
鍾源是全國刑偵戰線都有名的專家,儘管年紀大點,一本事肯定沒擱下。這種老骨頭,王爲很清楚,不到退休,是不會鬆懈的,甚至退休以後,也不見得會鬆懈。
有些事,幾十年浸下來,早已深骨髓,再也難以摒棄。
至於吳強,固然很年輕,卻是甘陀語專家,嗯,類似於翻譯吧。
只不過,首都某分局的一位刑警,爲什麼通甘陀語,倒是讓人有點費解,貌似他平時的工作,用不上這門外語啊。
我國警方與甘陀警方,平日裡也沒有太多的合作。
近年聯合毒的行是有,但和首都公安局刑偵部門有什麼關係?
聯合毒行,多數時候是由天南省廳毒總隊執行的,和首都公安系統,隔得有點遠了。
或許,甘陀語是吳強本人的好吧,湊巧這一回就用上了。
大家同車前往機場,鍾源面平淡,目也很平靜。出國執行任務,對年輕警察來說,也許特別神,對鍾源,也只尋常。
經歷過太多風浪了。
現在基本上已經沒太多的事能夠令他心澎湃了。
吳強的表現就很有意思了,看得出來,他在盡力抑自己的興,但還是有點不住,不時東張西,似乎很想找個人說說話。
對這種初次出國執行重要任務的興,王爲還是很瞭解的,就朝他笑了一下。
吳強立即就像找到了知音,報以笑容,那個燦爛啊。
王爲只好憋著。
這要是在車上笑出聲來,就不好了,會影響到吳強在領導眼裡的印象。
晚上,客機在雲都機場降落。
省廳專人接機,安排在南湖大酒店下榻。
南湖大酒店,雲都大飯店,都是省廳的定點接待酒店,也是曾經的省委省政府招待所。相對來說,南湖大酒店更加清淨點,社會人士也更。
曾克己親自將他們送到南湖大酒店,很鄭重地和他們一一握手道別,叮囑他們一定要注意安全,既要嚴懲犯罪分子,解救出自己的同志,也要注意保護自安全。
“老韓,不要勉強,況有變,馬上呼支援,明白嗎?”
最後,曾克己握著韓明正的手,沉聲說道。
韓明正微微一笑,說道:“廳長,放心吧,不會讓你失的。”
“嗯,我相信你!”
曾克己再次握了握韓明正的手,敬禮道別。
等送走曾克己,去到韓明正的套房,王爲才發現,谷帥早就在等著了。
目前天南省公安系統,年輕一輩,就王爲和谷帥的表現最亮眼,而且,事實證明,他倆也確實沒有讓人失過。
可是在這裡看見谷帥,王爲心中卻猛地閃過一抹霾,張張,言又止。
任誰都想不到,王爲其實是想讓谷帥不要參加這個行。
只不過,王爲最終沒有把這話說出口。
因爲在本時空,只有他知道,在另一個時空,谷帥就是因爲參加“新月灣行”而犧牲的。
王爲在那本毒英雄名冊裡,不但見到了彭超的照片,也見到了谷帥的照片,和彭超的照片一樣,圈著黑框。
沒想到,本時空谷帥還是要參加“新月灣行”。
阻止谷帥參加這個行,是王爲的條件反,但他馬上就意識到,這不可能。
因爲他完全沒有說得過去的理由。
難道他還能告訴韓明正和谷帥,在另一個時空,谷帥會在這個行中犧牲?就算他敢這麼說,也得人家韓總隊和谷局相信才行!
王爲深深看了谷帥一眼。
好吧,既然我王某人回來了,那這一輩子,谷帥的命運就肯定要被改變。
哥們,放心,我不會讓你死的!
谷帥被他這一眼看得有點莫名其妙。
這都還沒出境呢,你就那麼“深款款”看著我幹嘛?
谷局心裡好一陣惡寒!
“開個會。”
一進門,韓明正將自己的揹包放下,說道。
曾克己律己甚嚴,所以省公安廳的幹部作風一直都相當不錯,大家都以曾廳長爲榜樣,不擺架子不搞特權。
比如此番去首都開會,曾克己和韓明正都沒有帶書,就是兩人同行,各自拎著自己的包包,和普通幹部出差沒什麼兩樣。
一位正廳,一位副廳,並且都是實權領導幹部,能做到這樣,確實相當不錯了。
大家立即圍攏過來。
韓明正也不坐,站在那裡開口就說。
“谷帥,先給你說一下基本況……”
韓明正言簡意賅地將“新月灣慘案”和谷帥說了。
谷帥臉平靜,點了點頭。
吳強不由得有點犯愣怔。
這特麼也太酷了。
吳強不是頭一次聽說谷帥的大名,因爲今天下午的彙報會,王爲就說過谷帥,吳強心裡明白,能被天南省廳選中前往那城執行任務的,絕對不簡單。
王爲就說了,那黑大個基魯迦和怪金王,他和谷帥一人分一個!
“今晚上,大家都好好休息,我們明天一早出發,在水口鎮和部隊的同志匯合。”
韓明正給谷帥簡單介紹了況之後,隨即說道。
吳強不住興地問道:“部隊的同志也要過來?”
鍾源不住手敲了他一個慄,說道:“部隊的同志不來,靠我們這五個人包打天下?新月灣的況,你又不是不知道。”
吳強捱了個慄,一點不生氣,反倒嘿嘿地笑了起來。
從這個作也看得出來,鍾源和吳強之間的關係,怕是不那麼簡單。說不定,吳強本就是鍾源推薦進特遣分隊的。
要不然,全國甘陀語的警察也不,尤其是天南省這邊,不邊境城市的警察都懂得甘陀語,實在沒必要萬里迢迢從首都請一位年輕警察參加特遣分隊。
“這麼說,是決定放開幹一場了?”
王爲問道。
韓明正微微頷首,說道:“肯定得放開幹一場,彭超同志和他的家人,必須要救出來,省領導和部領導都有明確指示。”
對這一點,大家都表示理解。
實話說,新月灣那邊,槍戰也好,殺人也好,不要太頻繁,如果彭超和他的家人沒有失蹤,部領導是否會同意這次境外行,還真不好說。
畢竟新月灣的況和那城的況是不一樣的。
王爲他們沒有前往那城之前,據國際刑警組織的報,表面上,那城還是法制之地,那市政廳和警察局可以有效控制全市的局勢。也就是說,只要得到當地警方的協助,還是可以很好完解救葉琳的任務。
只不過後來到了那城才發現,況就不是那麼回事。
不要說那警局,就算是那市政廳,都已經完全被李邁和李氏家族掌控,才得王爲他們採取非常手段。
如果早知道那城的況是那個樣子,部領導和省領導都不會批準境外行的。
但新月灣完全不一樣,擺明是個賊窩子,無數武裝販毒團伙盤踞,在新月灣工作生活,風險極高,直接向新月灣派遣特遣分隊執行作戰任務,風險更高。
但自己的同志,非救不可。
更何況還包括彭超的家人。
據資料顯示,彭超五年前前往新月灣臥底,爲了取信於人,他次年就在新月灣當地娶了妻子,生了小孩,組了完整的家庭。
這樣一來,基本上就不會有人懷疑他是臥底了。
因爲很有臥底會像他這樣,又娶老婆又生孩子,還一家子都留在新月灣生活的。這擺明是把人質留在人家手裡。
爲了完任務,彭超同志也是豁出去了。
誰知這樣還是出事了。
“有部隊的同志一起行,那就太好了。”
王爲由衷地說道。
在新月灣那種地方,手裡武力越雄厚,話語權就越大,行的功率越高。一開始,王爲還以爲這是一次純粹的警察行,只有他們五個人。
現在看來,遠不止那麼簡單。
領導的決心很大。
谷帥問道:“當地警方的態度怎麼樣?”
這也是大家關心的重點。
韓明正笑了笑,淡淡說道:“他們沒有態度。”
所有人頓時都愣怔了一下。
沒有態度是什麼意思?
“我們和甘陀王國警察總部聯繫過,他們的回答很明確,新月灣的事,無能爲力。實在是管不到。”
王爲笑起來。
“那就太好了!”
韓明正瞪了他一眼,這小子,還真是唯恐天下不。
但韓總隊也不得不承認,其實他心裡也是這麼想的。和甘陀王國警察總部聯繫,無非是走個程序,畢竟越境行,總要給人家打個招呼。新月灣理論上還是甘陀王國的領土。你一個招呼都不打,太不給人面子。
甘陀王國警察總部也有意思,等於直截了當告訴這邊——咱們什麼都不管,你們看著辦!
當然,出了事也不用找我們,我們不會給你們任何支援的。
但這無所謂,我們要的,就是你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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