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剛一出火車站,王爲就打到了車。
很湊巧有一臺出租車送人過來,客人剛一下車,王大隊立馬就坐了進去,開口就是去飛機場,把出租車司機紮紮實實嚇了一跳,不得不馬上提醒他,咱們這沒飛機場,想坐飛機,得去山城。
“就是去山城!”
王爲毫不猶豫地說道。
司機再次被嚇住,又提醒他說,這裡距離山城機場,差不多有四百公里。
從來沒人打出租車去那麼遠的地方,而且是大晚上。
要不是看見王爲穿著警服,司機就要拒載了。
這麼晚了,一個男人租車去數百公里以外的地方,想想都有點張,萬一他要是壞人呢?
當然,穿著警服,應該是警察,不是壞人。
這也是司機還在猶豫的原因。
不管怎麼說,跑這樣一趟長途,只要價格能談得攏,還是比較賺錢的,開出租,十天半個月也難得遇到這樣一個機會。搞好了,今兒一個晚上的辛苦,能頂得上兩三天的收。
“哥們……領導,山城太遠了……”
出租車司機遲疑著,說道,原本看著王爲年輕,一句“哥們”口而出,隨機意識到不對,又改口稱呼“領導”。
王爲懶得跟他廢話,從口袋裡掏出警證,在他面前楊了一下。
“警察辦案,麻煩你送我去山城機場。”
“那好吧……不過車費很貴的……”
“要多?”
“八百!”
司機想了想,試探著說道。
八百這個價格,是加了點虛頭的,但也加得不是太多,畢竟對方是個警察,司機也不敢太離譜。
誰知王爲一口就答應下來,眉頭都不皺一下。
“好,!出發吧!”
司機頓時有點喜出外,他可是做好了王爲討價還價的心理準備,實際上,只要王爲能答應六百塊錢,他就決定要跑這一趟了。
“好嘞,這就走了……對了,警,我再個人陪我一起走好不好……哎,你別誤會,我不是信不過你,我是怕回來的路上一個人太無聊。”
這個話,倒也說得過去。
現在去山城,還有王爲陪著,回來的時候,四百公里,其中還有不是山路,一個人開車,未免太枯燥無味了些,也危險。
“可以。”
王爲隨便應答了一句,就拿出手機來,撥穀帥的電話。
電話一撥就通。
爲雲都市公安局南門分局分管刑偵和毒的副局長,谷帥的電話,是必須保證二十四小時暢通的。
“是你?”
“什麼事?”
谷帥略有點詫異,問道。
他和王爲之間的關係很奇特,說他們是“敵”吧,老早就不是那麼回事了,但說他們是朋友吧,平時又很聯繫,除了聯手破案,彼此之間,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
這大半夜的,王爲忽然給自己打電話來,睿智如谷帥,也有點搞不清狀況。
“有個案子,要麻煩你去看一下。”
王爲直截了當地說道,他和谷帥也沒啥閒篇好扯的。
“嗯。”
谷帥永遠都是那麼言簡意賅,惜字如金。
“一個失蹤案,發生在彩虹俱樂部……”
王爲將米蘭說的況簡單複述了一遍。
“這不是案子!”
谷帥立馬說道,語氣淡然。
“這是案子。”
王爲很肯定地說道。
電話那邊不吭聲,顯然谷帥在等他的理由。
“你不瞭解米蘭,不知道的格,如果真的只是誤會,不會那麼焦急的……真要是嚴格按照四十八小時的規定來搞,我怕到時候黃花菜都涼了。”
“不管怎麼說,你得先去彩虹俱樂部看一下。反正那裡也是你的轄區的。”
“我去看一下。”
這一回,谷帥沒有再說什麼,一口就應承下來。
“好,我現在正在往山城機場趕,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明天中午或者下午,我就能趕到雲都了。希真的沒事……谷帥,我有預,這個事吧,要麼就是個誤會,要麼,就是大案子!”
“嗯。”
谷帥還是用最簡單的詞語回答了他,隨即掛斷電話。
看著嘟嘟作響的電話,王爲不住輕輕搖了搖頭。
這格,簡直和白一模一樣,他倆要是了一對,王爲就沒法想象,那日子怎麼過。除了探討案子,估著他倆一年到頭也說不上幾句屬於夫妻間的對話吧?
聽了王爲打的這個電話,出租車司機最後的一點擔憂也拋到了九霄雲外。
看來這位是貨真價實,如假包換的警察,這就不用擔心車子開到半路上被人劫財害命了。
饒是如此,司機還是繞回出租車司機們平時扎堆的地方,了一個朋友上車。
很快,車子就駛出了城區,向著無盡夜籠罩下的大山之中開去。
蜀省從來都不是個一馬平川的省份。
正所謂蜀道難難於上青天。
王爲在車上閉目養神,沒有再給米蘭打電話。
估著這會,米蘭要理的事太多了,彩虹俱樂部那邊,怕是了一團。
不過話是說閉目養神,實際上王爲不可能真的睡得著,腦子裡翻江倒海,想的都是一些失蹤案。尤其米蘭說表妹很漂亮很溫,而且還是從國外回來的,家庭條件又好,氣質肯定非比尋常,正是很多犯罪分子喜歡“捕獵”的目標。
大約一個半小時之後,車子從盤山公路上轉了出來,到了相對平坦的路上,王爲的手機再次震響起來。
幸好不是在山裡,要不然,信號太差,能不能接到電話還兩說呢。
電話是谷帥打過來的。
“什麼況?”
“你說得對,真是個案子,葉琳確實是失蹤了!”
谷帥還是那麼言簡意賅。
王爲不由得苦笑一聲,說道:“大哥,咱們能說得稍微詳細一點嗎?”
“可以。”
谷帥一板一眼地說道。
“今晚上,葉琳和的表姐米蘭一起,來參加彩虹俱樂部的一個企業家聚會。酒會是從晚上六點半開始的,我問過了,大約晚上九點之後,就再沒人見過葉琳了……”
王爲又習慣地擡起手錶看了一下,打斷了谷帥:“等一下,你的意思是說,葉琳失蹤的時間,在晚上九點之前?”
“初步推論,是這樣的。”
“但是米蘭給我打電話,已經快十點鐘了。也就是說,差不多隔了一個小時,米蘭才發現葉琳失蹤了?”
“是這樣的,因爲當時米蘭正和幾個生意夥伴在談合作的事,沒怎麼注意葉琳的向……在這樣的酒會上,大家流都是比較隨意的。”
對這種酒會的規則,王爲當然是瞭解的。
實際上,這種酒會就是提供一個生意人相互認識,相互悉的機會。所以流的對象很不固定,有些人很刻意的要和比較多的客人談,以便認識更多的朋友。
葉琳跟媽媽一起,剛從國外回來,想要在雲都發展,更是需要多認識些生意場上比較有分量的朋友。
米蘭自然也不會去制止。
通常來說,能夠參加彩虹俱樂部的企業家聚會的,份地位都不會太差,絕大部分都是彬彬有禮的君子,哪怕骨子裡頭是個混蛋,在這種場合也會努力裝出君子的模樣。
而且都是有名有姓的人,誰會擔心出意外呢?
“米蘭是在酒會快要結束的時候,才發現葉琳不見了的。撥打的手機,也是已經關機。”
王爲問道:“你怎麼判斷這個況?”
谷帥平淡地說道:“暫時沒辦法判斷,一點線索都沒有。”
“參加酒會那麼多人,俱樂部那麼多服務人員,就沒有誰發現異常嗎?”
“沒有。”
谷帥很肯定地說道。
“要是有的話,我還會在這裡跟你打電話嗎?”
我要有線索,早忙乎去了。
好難得終於多說了一句話。
“好吧,那你怎麼看?”
王爲有點無奈地說道。
聽上去他這個話,和剛纔說的“怎麼判斷”似乎完全沒區別,其實區別還是大的,判斷是有依據的,“怎麼看”卻是可以純粹的推理,甚至只是一種直覺,無需任何證據或者線索來佐證。
谷帥沉默,稍頃,才說道:“我還得調查。”
“立案了嗎?”
谷帥說道:“立案了,我已經跟這邊所裡的同志打過招呼。”
原本人口失蹤案,要四十八小時才能立案,但谷副局長親自打招呼,那又另當別論。
王爲想了想,問道:“有類似的案子嗎?”
“不。”
這回,谷帥的回答非常之快,幾乎是想都不想就口而出。
“這幾年,失蹤案很多,絕大部分都是孩失蹤……破案率很低。”
也就跟王爲說話,谷帥纔會這麼直白。
畢竟這只是一次私下裡的流,如果換一個場合,谷帥是絕不會說得如此骨的。怎能當衆承認,公安機關失蹤案的破案率很低呢?
實際上,邊城也存在著同樣的況,歷年來,人口失蹤案都不是個小數目,幾乎每個城區派出所甚至不鄉鎮派出所都接到過類似的報案,大多了懸案。
因爲你本就不知道那些失蹤的孩,到底是被人殺害了還是被拐賣了,更不知道們被拐賣去了何方。
公安機關的警力還是太薄弱了,比如西區分局十來個人的刑偵大隊,就算個個都有白白大隊那樣的水平,面對這許多案子,也是有心無力,只能眼睜睜看著這些案子因爲毫無線索而變懸案。
“好吧,我儘快趕過去,咱們見面聊。”
王爲沉默片刻,悶悶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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