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的比賽, 要跑五個賽段和一個特殊賽段,賽程共計196公里。
發車順序是據周五比賽的績,倒序發車。
周六的賽程里程太長, 沒有任何一個攝影師能拍到全部的賽車畫面。只能選一些比較適合拍照的彎道架好機, 等候。
葉跟野牛記者去的地方,也是大多數記者們選的位置——
這里有長坡和急彎,又是碎石遍布的砂土路,而且旁邊就是懸崖峭壁, 如果翻車,車子會沿著山崖墜進無垠的大海。
危險和死亡, 同時也意味著刺激與熱, 一側的山坡上聚集了大批的車迷。
這天的荒山, 了觀眾席。
天氣干燥炎熱,高溫并沒有影響到車迷們的觀賽熱,他們戴著帽子,坐在野草叢生的土堆上,嘻笑攀談。
這些車迷來自不同的國家, 他們相互之間用各種不同口音的英語在流——
葉仔細聽了聽,里面有一半人都在聊江堯和藍旗亞。
江堯今年在wrc連續拿下五個分站冠軍, 顛覆他們所有的認知。
他們不斷地說著“史無前例”、“難以置信”、“天才年”、“橫空出世”之類的話。
不遠萬里來,只為匆匆一瞥。
那是非常赤誠的。
葉想, 那個為了攢錢買車,在雪夜里, 被人打得渾是的年……
他的夢想終于實現了。
很快, 山道上響起了“嗡嗡嗡”的引擎聲, 那些車迷們紛紛站了起來, 沖到了距離路邊最近的地方,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格外嘈雜。
車子一輛接著一輛飛馳而過。
這段路比較危險,大多數車子經過這里,都采用了比較保守的過彎方式,但速度依舊很快。
路上偶爾也能看到了一些發生了小事故的車子,有的后視鏡飛沒了,有的直接保險杠掛在地上跑……
許久,一輛雪鐵龍駛視線時,人群忽然猛烈地尖起來。
雪鐵龍過彎的速度非常快,沒有炫技,簡單流暢。出彎后,車子在長坡上跳了一小段,漫天的塵土飛揚起來,然后消失在了視野里。
車迷們邊撣上的灰,邊討論車手的作:“雷威是神!”
一同來的記者適時點評:“剛剛過去的雷威,他是去年和前年的wrc年度總冠軍,曾連續八年在希臘奪冠,也是江堯競爭冠軍的最強對手。”
不多久,又有車從遠轟鳴而來……
“藍旗亞!”
人群比剛剛更狂熱,他們不要命似的往下沖。
葉也跟著看了過去了,心臟撲通跳。
藍旗亞全速駛過來,一點剎車都不帶,車子以一個流暢的z字彎、出彎,“嗡嗡嗡”的聲音聽得人熱沸騰。
到了長坡那里,他進行了一個超長距離的飛跳——
車子騰空,飛出去近三十米,落地的一瞬,著那懸崖邊上的一顆橄欖樹,調轉方向飛馳過去,樹枝晃,落了一地堅的樹葉。
車迷們被徹底點燃了!!
“啊啊啊”的喊聲,響徹了整個山坡。
有人跑到路邊,找江堯的車轍印,回來后他們一面大聲念著“oh,my gosh”,一面夸張地用手比劃著。藍旗亞的落地點,要再往前去幾厘米,就會翻車墜海。
江堯幾乎是踩著那個極限點在控車。
他是不要命的賭徒,卻也是神,真正的神。
“ ron也太不要命了。”
“ron是真正的勇士!”
“我從今天開始,是ron的腦殘。”
葉的心跳得快要炸了,既激開心,又心疼后怕。
開心的是他能在夢寐以求的賽道上肆無忌憚地馳騁,心疼的是他終生都將與危險作伴。
副駕駛上的柯維嚇出了一冷汗,“江堯,我是不是得補下飛機票?順便讓老高把我意外險多買點?”
江堯“嗤”了一聲:“才飛了三十米就不行了?”
柯維:“你剛剛要再往前飛點,我們現在說不定已經見閻王了。”
江堯懶懶地笑:“那不還沒見著嗎?我朋友在路邊,我不想吃那麼多土。”
柯維氣到跳腳:“你就為這個?”
江堯:“嗯,不然呢?難道是為了帶你玩云霄飛車?”
柯維:“……”
周六全部的賽段跑完,江堯依舊是用時最短的那個,但也不算穩贏,排在第二名的雷威僅落后他五秒鐘時間。
江堯回隊后,高峰牽頭開了個會,是關于明天的戰安排的。
等結束了,江堯單獨找了高峰。
平常看上去散漫的年,雙手兜,臉上忽然多了幾分認真:“高經理,我明天的比賽要是贏了,我們重新簽個長點的合同吧?”
高峰有些意外,之前和江堯談合同的時候,他不太愿意簽報酬和獎金更多的超長合同:“怎麼忽然想簽長期賣契了?”
江堯挑了眉,神淡淡的:“最近缺點錢。”
高峰有些驚訝:“分站冠軍雖然沒發獎金,隊里給你的也不吧?幾百萬還不夠花?你可別告訴我你上哪里賭錢去了?”
江堯:“前段時間買了輛y2k。”
高峰:“你瘋了?花一百多萬買輛托車,400碼的托車本上不了路。”
江堯:“嗯,改了下,速度打了個折。”速度太快,他家姑娘騎他也不放心。
高峰:“速度打折,你買它做什麼!就圖它好看?”
江堯有點不耐煩了,嘖了下:“這樣吧,您就說簽不簽吧,不簽我明年去廠隊。”
高峰太的神經猛地挑了幾下:“簽!但你得贏。”
江堯撇笑:“我肯定贏。”說完他往外走,到了門口又回來了,囂張地補充道:“還有個條件,六月、七月我不跑比賽,不接代言,不上班,請假。”
高峰差點起來打人:“請假干嘛?”
江堯拖著音,語氣拽到沒邊:“我當然是去……上學啊,我可是好學生,要拿獎學金的。”
高峰:“……”信他才有鬼。
*
周日比賽,有兩個特殊賽段和四個普通賽段。
江堯依然是最后一個發車的。
葉在終點前的最后一個彎道那里等他。
車子一輛接著一輛飛馳過去,車子每到達一輛,都能看到他們的總時長。
最快的車手,放在最后發車,制造了滿滿的懸念,卻也無形增加了許多了力。
江堯在下了一個陡坡后,車子出現了點小故障,固定車頭蓋的螺被高速顛簸的路面震掉了,引擎蓋在高速行駛中,掀起來,擋住了視線。
柯維:“路邊停下來,我下去幫你弄一下。”
江堯:“不弄了,耽誤時間。”
柯維尖:“你看不到路,盲開啊?”
江堯戲謔地笑了聲:“怎麼盲開,你不有路書嗎?堅持下,開過去。”
堅持下?!
開過去??!
柯維從來沒見過這種不要命的瘋子。
柯維把腦袋到外面,拿著路書,夠著頭給他報路書,聲音都喊破了音。
江堯臉上的表依舊是輕松的,他手腳并用,油門、檔位、轉向控靈活利落,引擎聲的轟鳴聲一點沒往下降。
看不到擋風玻璃的藍旗亞,在路上疾馳。
很快,守在路邊的記者們,尖起來。
接著是所有看到藍旗亞的人……包括葉,都在狂!
藍旗亞就這麼盲開到了終點!
柯維坐在那里臉煞白,抖得跟篩糠似的,上帝保佑,他這條命是撿回來的,他再也不想看江堯了!
反觀江堯則沒什麼表變化,他看了眼比賽時間,發現自己贏了,松掉安全帶下車,點了支煙,扭頭沖還沒緩過來的柯維道:“鑰匙沒拔,你開去洗車吧。”
柯維:“……”
葉一口氣飛跑過來,驚魂未定地看著江堯:“你要不要?”
江堯把胳膊到面前晃了晃:“喏,給你檢查一下,胳膊沒斷。”
然后他又把過來,踢了踢給看,語氣的,著些懶:“也沒斷。”
葉一把撲進他懷里抱住——
江堯在頭頂親了親,逗:“,你要不要檢查下別的地方,比如我的,親一下。”
葉沒理他,在他懷里哭,眼淚鼻涕全抹到了他賽車服上:“江堯,你怎麼這樣開車啊?輸了比賽會怎麼樣啊?嚇死我了!”
江堯愣了一瞬,笑:“下次不這麼開了。”
這場比賽他不想輸。
他得和野牛續簽,拿到那筆錢。
然后,他要去環塔給一個誠摯的回應,關于喜歡,關于他們的未來,關于一切。
那是一切開始的地方,他想在那里向他的玫瑰告白。
懷里的孩還在哭,江堯把的臉捧上來,親了親:“別哭啦,丑死了,一會兒被記者拍去了。”
葉聽到記者兩個字,立刻松開他跑了。
其實已經有記者拍到了照片,江堯笑著用英語和那些記者們說:“抱歉啊,剛剛的照片不要發出去,我朋友會害,要是生氣,后面的采訪我可沒時間錄。”
他語氣輕松,那些記者都被他逗笑了。
江堯如愿斬獲了今年的第六個冠軍,續簽了野牛,也如愿以償地獲得了假期。
回北京的飛機上,江堯旁敲側擊地問了葉,典當的東西,在南城市中心的一家典當行里。
典當的是什麼,沒有說。
到了首都機場,江堯牽著葉下飛機。
遠遠地看到了有人拉著橫幅,寫著“歡迎wrc六冠王江堯回北京”。
拉橫幅的是個二十多歲的孩,一黑的西裝外套短,短靴上著一截又白又細的長,披肩的黑卷發,化著小煙熏妝,耳朵上的香奈兒珍珠耳墜非常點睛。
朝著江堯,徑直走了過來。
江堯頓了步子:“喲?這是整哪一出啊?”
陳璐笑:“看你們隊微說你回北京,我查了下航班,特地來給你接機,再怎麼說,我也是你兩個月的金主爸爸。”
江堯“嗤”了一聲:“我給你打工已經結束了吧,不欠你的。”
陳璐:“是是是,不欠,這不是想再找你拍組照片嘛,趁我請得起,來排個隊,最近店里出了賽車款的t恤。”
江堯語氣淡淡的:“最近沒空,找別人吧。”
陳璐看了眼邊上的葉,說:“江堯,這是你朋友啊,真是又漂亮又可,我請你們吃飯吧?”
江堯攔在了葉前面:“不用,飛機上吃過了。”
陳璐笑:“干嘛這麼不近人?”
江堯牽住葉,頭了也回地走了:“有事,先不聊了。”
上了地鐵,江堯主代:“,我和可不,就是之前幫店里拍過照。”
葉笑:“我又沒生氣。”
江堯低頭親了下的臉頰:“嗯,是我怕你誤會。”
作者有話說:
江堯的錢是要干嘛的,能看出來麼?!
即將分手,為了劇,不要怕,我不是后媽。
盲開的堯堯有點瘋啊啊,興趣的可以搜搜他送的托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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