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孩子收拾好東西,一人背了一個空竹簍,在一旁等著趙學義。
趙學義去向聶雙打聽了消息,走回來。
趙泱立即問過去:“四叔,怎麼樣?”
趙學義道:“那位武衛軍聶大人說了,一會兒是要帶著我們去寧州衙署。聶大人邊就有寧州的衙差,我也問了衙差,山下沒有時疫,我們去山下村子里收東西,應該沒啥問題。”
慶那邊也是才發現時疫,還沒有蔓延到寧州。
趙元吉忍不住道:“那咱走嗎?”
趙學義看向趙泱,趙泱點點頭。
“走,”趙學義道,“反正一會兒我們都要去衙署,就在山腳下等聶大人他們。”
趙學義得知娘要買驢車,算一算家中也就不剩什麼銀錢了,能賺點也好為以后做打算,從前他就經常將村中的什背出去賣,多多也能補家用。
拿定了主意,幾個人就向前走去。
走出一段路之后,趙泱將腰上綁著的一個包袱拿下來,遞給了趙學義:“四叔,這些銀錢是給我的,一會兒收東西用。”
反正這些銀錢不算的財富值,拿著也是沒用。
趙學義著鼓囊囊的包袱,耳朵就是一疼,仿佛老娘正在旁邊揪著他,這次帶著三個孩子先下山,也沒敢知會老娘,老娘知曉了,肯定要氣。
現在他又要私自家里的銀錢……
“四叔,”趙泱在旁邊慫恿,“眼下咱們最缺的就是銀錢,咱們現在了銀錢沒錯,卻能賺回來更多,錢多了,還能生氣?”
是這個道理。
不過……萬一賺不到呢?
算了,三個孩子,六只眼睛瞧著他,他還能退不?
趙學義果斷將包袱綁在自己上。
幾個人走得很快,一會兒功夫就瞧見了山腳下的村落。
村頭有七八個人聚在一起,聽到了靜,正紛紛向他們看過來。
有陌生的臉孔出現,村民們登時戒備起來,將孩子往后塞去。
趙學義要上前說話,卻被趙泱攔住:“我們畢竟是生人,四叔材高大,難免讓人戒備,不如我先過去。”
趙學義聽著有道理,憨憨地囑咐趙泱:“可要小心著些,萬一發現不對頭,就喊我一聲。”
趙泱應聲,整了整背簍,快步走向村民。
村民們瞧見過來的是娃娃,微微放下了心。
趙泱眼睛也沒閑著,視線從村民臉上掃過,這些村民中間有一個與年紀差不多的老太太。
“時玖,”趙泱在腦海中道,“那老太太在村子里應該有些威。”
時玖知曉趙泱指的是誰:“這一會兒功夫,這里的村民都有意無意看了看。”
看來思量的沒錯。趙泱得到了時玖的肯定,當下也不含糊直奔被人群圍在中間的老太太而去。
“阿,”趙泱臉上帶著一抹靦腆的笑容,聲音清脆好聽,“我們要往洮州去,從這里經過,想要跟您討個水喝。”
時玖雖然瞧不見趙泱的表,單聽說話的聲音,就讓人難生防備之心。
不過,沒有人知曉,這小姑娘親手殺過山匪,過來的時候將手刀包起來綁在了手臂上。
時玖忽然想看看趙泱的相貌如何,是不是看起來特別的弱、良善。
果然,趙泱這樣一挑頭,村民就像打開了話匣子。
被趙泱喊“阿”的老太太先開口:“你們是往洮州搬遷的人?”
趙泱點頭:“是。”
一個材略微壯碩的小媳婦跟著道:“聽說昨晚有山匪來?”
提及山匪,趙泱眼睛里一閃懼怕:“有,我們就是一路逃命到山中的,幸好衙門的人來得快,否則我們只怕就要落在山匪手里。”
小媳婦道:“我就說昨晚山上有靜,可將我們嚇壞了,眼下村子里沒有男丁,山匪若是闖進來……”
小媳婦話說到這里,邊的老太太清了清嗓子。
小媳婦這才想起來,不能與外鄉人說太多實話,于是訕訕地岔開話題:“你們能沒事,也是造化好,那些山匪殺人不眨眼,我們村中有人就死在山匪手里。”
趙泱早就注意到了村中男丁了些,這樣的形,要麼是被強召軍,要麼是去衙門帶去做了役夫。
趙泱道:“我們一行人中,也有人被山匪害了,傷的更是不在數,許多人在奔逃的時候都丟了上的包袱。”
大家聽著趙泱的話,再看看趙泱等人狼狽的模樣,不心中唏噓。
在外趕路,到底不比在家里。
老太太看向不遠的趙學禮和趙元讓、趙元吉:“那是你什麼人?”
趙泱道:“我四叔,和兩個弟弟。”
老太太道:“你們都是來討水的?”
趙泱搖搖頭:“我們還想看看村子里有什麼東西能收,一會兒我們要到城中衙門里作文書,若是能順路帶些東西賣去市集,也能賺些銀錢,這一路大家損失不小,能賺一些,也好買些吃食路上用。”
趙泱話音一轉,接著道:“沒有東西賣也行,村中有沒有人想要寫書信的?我可以代筆,一封信函,只需要十五文,若是沒銀錢,給蛋或者米糧也行,再不不穿的服、糧,只要我們能用得上的,都能當做銀錢換給我。”
聽到趙泱說可以代筆,小媳婦眼睛就是一亮:“真的?你識字?”市集上找個人寫書信,需要十八九文,還得一路走進城去,眼下在家門口就能寫,自然心。
趙泱道:“我祖父考中了秀才,我小時候祖父、父親教我讀書、寫字,本來我們一家在村中日子過的也算不錯,可惜不久前祖父沒了,家里又要搬遷,才了如今的模樣。”
趙泱說著解開自己的包袱,拿出里面的什,有一小塊墨、一支用舊的筆,還有一些紙張。
這些是的寶貝,離開家的時候被妥善地放在包袱里。
看到趙泱拿出這些東西,剛剛還半信半疑的村民們,現在倒是覺得這話沒假了,不會寫字的人咋會背著筆墨?
最先跟趙泱說話的老太太道:“你真會寫書信,先幫我寫兩封,若是寫的好,我就付你銀錢。”
“拿東西換也行?”旁邊有婦人又開口,“我拿自己做的草鞋換行嗎?”
趙泱痛快地道:“行。”反正給什,系統也能算銀錢,而且讓娘去問了,經過了一晚上,他們一行人缺不東西,草鞋、吃食都在其中。
代寫書信價錢不低,很多人不舍得,但用舊服什麼的來換,至心里會舒坦些。
最重要的是,現在這些東西先經的手,不耽誤漲財富值。
漲了財富值,可以兌換東西來賣,順利的話,今天能通過系統弄出不銀錢。
趙泱看向不遠的四叔和小弟們。
“讓我叔叔和弟弟們也過來行嗎?”趙泱道,“我叔叔還是好木匠,村子里需要修什麼,他都能行。”
“誰家有什麼重的東西,想要賣去城中,倒不如賣給我們,就是要便宜些,讓我們賺個腳錢。”
眾人都去看錢老太,錢老太的兒子是這里的里正,平日里誰想討主意都會與錢老太商量。
錢老太點點頭,然后轉頭去看邊的人:“搬個什來,就讓丫頭在這里給大家寫書信。”
大家對會讀書、寫字的人,一向會高看幾眼,即便是個小姑娘。
趙學義看著侄兒很快就與村民們說上了話。
他這侄兒可真厲害。
片刻之后,他就看到侄跟他招手,顯然是讓他們過去。
這就行了?
好快!
趙泱那邊已經開始磨墨,也沒忘記與腦海中的時玖談:“時玖,一會兒咱們多打聽打聽,從這往西南,有沒有什麼地方不好走的,再問問城里哪兒賣牲口,哪里賣糧食,有沒有大酒樓。”
替人寫書信能得知許多消息,如此一來也省得他們再去城中四打聽,不是一舉多得嗎?
“萬一我有不會寫的字,”趙泱一點都不臉紅,“時玖,你就告訴我。”早就發現了,時玖懂得比可多。
帶著一個現的先生,還怕什麼代寫書信?
時玖不知該說些什麼,趙泱用他用的愈發順手了。
趙泱提筆開始寫書信,趙學義這邊也有人喚他幫忙修什。
看著一群人圍著侄兒,趙學義咋舌,家里學到爹那些學問的人,可能不是大哥,而是小侄。
一會兒等二哥他們過來了,瞧見這場面肯定會嚇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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