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扎匠,扎鬼紙,扎來鬼紙祭。
我國自古以來,五花八門的行當就不。
其中,賺死人錢的行業被稱為撈門。
紙扎匠便是其中之一,起源于古代的喪俗,迄今為止已有上千年的歷史。
古老而神。
傳說手藝厲害到一定程度的扎紙師傅,扎出來的紙人紙馬在沒人的時候是能的。
當然,陳默現在是做不到的。
剪裁好紙人的雛形后,他把剪刀收進兜,用自來水調了糯米漿糊,把紙張一點點粘起來。
其實調漿糊用井水更好,但短時間不知道去哪找,也就不講究那麼多了。
最后,再用筆墨畫上五。
不過值得注意的是,他在眼睛的位置,只畫了兩個眼眶,沒有眼珠。
紙人畫眼不點睛!
這是紙扎這行的忌之一。
爺爺生前時常掛在邊,陳默怎麼可能忘記?
做完這些,他長長的吐了一口氣。
這是他做的第一個紙人。
其實都算不上真正的紙扎。
因為只是薄薄的一張紙,不是那種里搭框架,可以站起來的紙人。
但用來做替足夠了。
黃紙皮,朱砂。
有手有腳,高比例用的是他自己的尺寸。
那沒有眼珠的眼睛,看著有些瘆人。
當然,如果只是這樣,紙人也就是普通的人形紙張而已,不可能替陳默消災避難。
最關鍵的一步,是無名指。
陳默用剪刀劃破無名指,在紙人的眉心抹了一滴。
相傳無名指連接心臟,蘊含著人。這樣做,紙人就能帶上他的氣息,為替,蒙蔽的眼睛。
剛抹完,陳默就覺一陣頭暈目眩。
但他心里是高興的。
因為這是替紙人功的表現。
陳默緩了緩神,汗,將窗簾掀起一角,了外面。
現在已是黃昏時分了。
天邊最后一抹夕,正在緩緩的消散。
暮降臨。
黑暗籠罩大地。
旅館這條街上,燈漸漸的滅了。
夜風從窗外拂過,發出嗚嗚的怪響。
陳默房間里漆黑一片。
替紙人被他放在床上。
而他躲在柜里,忐忑的等待。
隨著夜的加深,空氣里多了冷的氣。
窗戶上起了一層白霧,房間里漸漸的寒冷起來。
滴答。
滴答。
霧氣凝結水珠從玻璃下,滴落在地板的聲音,在這漆黑的午夜是那麼清晰。
“來了!”陳默頓時警惕起來。
過柜門的隙,他看到門口不知道何時,多了一只紅的高跟鞋。
鞋面猩紅如。
皮面上布滿水漬,仿佛剛從水里打撈起來。
啪嗒!
高跟鞋了。
一步步走向床邊。
每走一步,都有水珠滴滴答答的落下,在地面留下一串漉漉的鞋印。
陳默握著剪刀,大氣也不敢出。
高跟鞋來到床邊,徘徊幾步后,停在了床頭的位置。
仿佛有個看不見的人,站在那里冷冷的凝視著床上的紙人。
紙人蓋著被子,只出一個腦袋在外面。
陳默的心咚咚直跳。
他才剛剛學習紙扎,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功騙過。
滴答。
滴答。
水珠不斷的滴落。
高跟鞋靜靜的停在床邊,仿佛在等待它的主人。
過了一會。
被子突然了。
陳默驚悚的看到,紙人竟然緩緩的從床上坐起。
薄薄的雙下床,一只腳剛好套進了那只紅高跟鞋里。
然后輕飄飄的站起來,歪著子,從柜前走過,進了衛生間。
黑暗中,那一歪一扭的薄薄影簡直恐怖到了極點!
嘩啦啦——
水龍頭打開,渾濁腥臭的水流進水池。
穿著紅高跟鞋的紙人,歪著靜靜的站在水池邊。
水很快就滿了。
滿滿一池水,仿佛深不見底的眼睛,冰冷的看著紙人。
噗通!
下一刻,紙人的腦袋猛的一,重重砸進水池里。
水花四濺。
那作不像是紙人自己把頭埋進水里的,更像是被一只看不見的手狠狠的摁著腦袋。
紙人沒有掙扎,任憑水流將自己淹沒。
嘩嘩嘩——
水漫過池子,流了一地。
看到這一幕的陳默,頭皮陣陣發麻。
如果沒有紙人,趴在水池邊的就是他了。
不過,現在以為他已經了,以后不會再找他的麻煩。
但是。
紙人替死,只是陳默計劃的一部分。
他小心的推開柜門,悄悄的走向衛生間。
沒有任何猶豫和停頓,舉著剪刀朝著高跟鞋狠狠的扎去。
“啊——”
這次不是指甲抓撓的聲音,而是一道凄慘的嚎。
高跟鞋像被魚鉤掛住的魚那樣拼了命的掙扎。
但陳默就是不松手。
雙手的握著刀把,發狠的把剪刀往下扎。
尖刃刺破鞋底。
腥臭黏膩的從鞋底流了出來,嚎聲弱了下去。
高跟鞋不了。
黑暗的衛生間安靜了幾秒,響起陳默大口大口氣的聲音。
燈重新亮起。
陳默看到自己滿手污漬。
高跟鞋被剪刀死死的釘住,歪在地上一不。
下面好大一灘像淤泥般烏黑的粘稠,散發著陣陣惡臭。
利用紙人替死,趁不備將其徹底消滅,永絕后患,才是陳默計劃的全部。
陳默關掉水龍頭。
把替紙人撈起來,放到一邊。
紙人的整顆腦袋已經泡爛了,看起來更加嚇人。
替紙人用過以后,要及時燒掉,不然對正主不好。
不過陳默現在顧不上,當務之急,是先徹底解決高跟鞋。
他拿出早就準備好的金屬盆,點燃幾疊黃紙放進去。
高跟鞋突然抖起來,甚至發出了嗚嗚的哭聲。
聽起來凄慘又瘆人。
陳默拔出剪刀,把高跟鞋丟進火盆。
轟!
高跟鞋上猛竄起一綠的火焰。
綠焰之中似有一張猙獰的面孔,惡狠狠的撲向陳默!
陳默立刻再丟一疊黃紙下去。
明黃的火瞬間吞沒了那張臉。
不多時,高跟鞋就變了一堆灰燼。
火徹底熄滅。
陳默才敢放松下來,一屁坐到滿是水漬的地上。
但才剛兩口氣,他猛的看到,窗戶外有一個奇怪的綠亮點。
好像一只詭異的獨眼,靜靜的凝視衛生間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