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男人側耳聽著外面漸遠去的馬蹄聲和人聲,翻手收回匕首,再瞧一眼被嚇得面慘白的人,突然上前一步。
蘇細屏住呼吸,整個人不可抑制的僵。
男人微低頭,抬手,指尖略過蘇細的裾,從腳邊撿起一個東西。
那是一只娃娃,長得很丑,沒有眼睛,上被了幾個小,瞧著十分可憐。
男人撿了娃娃,后退一步,看到地上的帷帽,作輕巧地拾起,然后猛地一甩,蓋到蘇細臉上,翻跳出馬車。
蘇細僵了一會兒,待回神便迅速扔掉臉上的帷帽,開馬車簾子,卻見外頭空的,哪里還有那男人的影。
養娘一出門,看到從馬車簾子探出半個子的蘇細,立刻咋呼著把人塞了回去,“我的娘子,您的帷帽呢?”
被養娘一推,蘇細子往后一倒,腳下似乎踩中了什麼東西,跌坐在馬車里摔了個結實。
黑拾起來,借著外頭的風燈一看,居然是一截竹子。
蘇細蹙眉,手將竹子拿起來。
竹子細窄且短,甚至還帶著淡淡余溫。蘇細想了想,把它往自己脖子上一抵,猛地恍然。
難道方才那黑男人手里拿的本就不是匕首,而是竹子?
那邊養娘終于收拾干凈,壯實的板進馬車廂,還沒坐穩,就被蘇細抱了滿懷。
蘇細委屈道:“養娘,方才有個男人鉆進了馬車里……”
“什麼!”養娘神大駭。
“搶了我的娃娃!”
養娘,“……娘子,就您那不知是男是還是狗的娃娃,誰認得那是個什麼東西?還指賊惦記?”
蘇細:……可分明是被惦記了啊?
……
月凝籠,一堵高墻后,停著一輛古樸的四馬車,穿雜圓領袍的小廝正牽著馬車左顧右盼。
黑男人翻墻而過,形輕巧如燕,正進馬車,就被小廝發現了。
小廝眼前一亮,上前拱手作揖道:“郎君!”
男人一僵,緩慢站直,盯著那小廝,不言語。
小廝被盯得莫名其妙,而后恍然道:“郎君又記錯路了?”
男人繼續不言語,更僵。
“這京師胡同那麼多,長得都一樣,郎君記錯了也是應該……”在男人愈發深邃的目下,小廝立刻改口,“小人真是該死,又記錯路了。郎君如此辛勞的去引開那些虎狼之徒,小人卻在這里扯了郎君后,真是該罰!”
小廝請完罪,拍著馬屁保證道:“郎君放心,老馬識途。這次保證不會再錯了!”
男人慢條斯理地抬腳,上馬車,撥開簾子的手一頓,終于開口,聲音清冽,從面后傳來,猶如甘泉雨,碎玉落珠,“老馬識途?既然我有了老馬,還要你作甚?”
小廝立刻面張之,“這馬瞧著似乎確是年輕了些……哎?郎君!郎君!小人還沒上馬車呢!”
黑男人駕著馬車,絕塵而去。
那小廝只得邁著兩條跟在那馬屁后頭跑,“您當心顛著了李老先生!”
京師街道,地面齊整,皆由青石板磚鋪就,即使疾馳,也十分平穩。不過速度太快,也著實令人吃不消。
躺在馬車廂看著似乎只剩下一口氣的李老先生直覺自己剛出鬼門關又進閻羅殿,真是太難了。
江南第一才女,士族第一家毗陵陸氏女風禾,還未及笄求娶之人已是絡繹不絕。 最終陸氏女嫁與本朝唯一異姓王之子,戰功赫赫也惡名在外殺人如麻的沈南珣。 不少大家士族痛罵陸家失了士族風骨,丟了大家體面,居然與勛貴做親,又說二人婚姻必不會美滿。 上一世,陸風禾憋著一口氣,沒一天快活日子過,把自己熬成了名滿京城的全福夫人。 這一世,生完女兒的陸風禾第一想做的就是和離,不管世人怎麼說,自己快過才重要。 只是,明明要和離的兩個人,怎麼聽說又喜得麟兒千金了。
洛慈不喜神佛,因為神佛不渡她洛家滿門忠烈,可偏偏那個人的腕間常戴著一串佛珠,他殺人如麻,卻虔誠跪拜。 洛慈做生意喜歡明碼標價,一開始和晏溫各取所需,最後一次交易,洛慈問晏溫“侯爺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麼?” 慣來冷靜自持的男人丟盔棄甲,掌著她的後腦勺,虔誠的輕吻她的眉心“你說楚洵是你人生前十五年唯一心動過的人,可以……” “但是洛慈……你聽好了……我要你這一生餘下的歲月,下輩子,下下輩子許我一人。” 那天她主動勾引太子,男人夜闖閨房用力掌控她的下頜,語氣嘶啞盡顯嘲諷“本侯真想剜了你這雙杏眼……怎麼看誰都柔情似水!” 再後來,晏溫向來無欲無求,平靜涼薄的眼睛裏染上了哀求和絕望,聲嘶力竭 “洛慈!你看著我!” “冬已盡,春將至,你說你沒有以後了,可是你還有我” “般般,你說神佛不渡觀音,那我來渡,好不好” “洛慈……你不要死! 洛慈以為她再也沒有勇氣拿起破山劍了,可是後來她血染劍鋒,橫刀立馬於晏溫身前,冷漠淩厲的聲音響徹三軍“我已嚐過痛失至親之苦,不願再痛失摯愛,諸位聽好了!我乃麒麟之主洛慈,今日過破山劍者…神佛妖魔,皆為亡魂!”
顏姝瓊花玉貌、千伶百俐。在家深得偏寵,養出挑剔奢靡的嬌縱性子。 就連算命的老先生,也說她命格富貴。 喜歡鋪張享受的嬌嬌女到了適婚年紀,立志高嫁。 偏皇城中最高的門第,身份最貴重的未娶公子,是國公府世子奚元鈞。 聽聞他性情冷傲,眼高於頂。 顏姝偏要迎難而上。 爲了拿下奚元鈞,賞花宴上,擅長鳧水的顏姝,當着奚元鈞的面“失足”落入花池中。 奚元鈞眸光冷淡,毫無波瀾。 每年在他面前落水的姑娘,沒有十個也有五個。 在顏姝快裝不下去時,他還是救了她。 只不過,奚元鈞救她只是爲了譏諷她:“落水老套。綁石頭,不如下次換點別的花樣。” 顏姝面上窘迫、內心得意。她故意讓他看到腿上石塊,果然有效。 如他所說,後來,顏姝的花樣層出不窮。 奚元鈞撫琴,顏姝合奏,然後跑調。 奚元鈞生辰,顏姝送他別人的畫作,內附紙箋:這位公子畫得比你好。 奚元鈞參加蹴鞠大賽,顏姝登臺獻舞,豔驚四座,然後當着衆人的面將鞠球遞給了好友的哥哥。 奚元鈞盯着那個以往都是遞到他手上的球,起初並不在意。他以爲又是顏姝引他注意的小把戲。 直到發現顏姝果真將目光瞄準了別人,更換了想要高嫁的目標,奚元鈞心煩意亂。 天之驕子生平第一次嚐到後悔的滋味。 …… 有傳聞說,國公府世子傾心一名外地來的商戶女,費盡心思討好,還落不到個好臉色。 奚元鈞:不是假的。
崔寄夢是二表兄未婚妻子,同那位常居佛堂、清冷疏離的大表兄並不熟絡。 但落水後,她卻常夢到他。 端謹自持的貴公子,夢裏卻很偏執,“二弟這樣時,你也這般喜歡?” 有時也很耐心。在她哭求着“不可以,我不會……”時,溫聲誘哄:“乖,我教你。” 若是不會,他會說:“無妨,再來。” 然而現實裏相見,謝泠舟依舊克己復禮,不染塵埃,與夢裏截然不同。 因而夢越荒唐,崔寄夢負罪感越強。 直到某日,她奉命去佛堂送白玉櫻桃糕,謝泠舟望着糕點,眼含探究。崔寄夢下意識後退。 謝泠舟擡眼,目光幽深,凝得她腿軟,才淡道:“不了,昨夜夢裏已吃夠了。” 崔寄夢才知,原來她和表兄互通夢境。 / 謝泠舟是陳郡謝氏長子,因自幼被教導着克己寡慾,性子矜漠如雪、冷情冷性。 二弟的未婚妻子初到謝府那天,意外落了水。他路過救了她,因不願與她有過多牽扯,便同她的侍婢自稱是謝家二公子。 然而此後,他常會夢到她,夢中她很乖順,任他擺佈,被欺負得落了淚,也不出聲。 怪異之處在於,每次夢醒後見到表妹,她行禮時越發恭謹,頭也一次比一次低。 她怕他。可她越怕,他越想欺負她。 謝泠舟陷入掙扎,那是他未來弟妻,他不該如此。幾經剋制無果後,他偶然發現,自己和表妹,能感知對方的夢。 “表妹覺得,你我之間還能清清白白?” “莫非,你想成婚後與二弟共枕而眠,卻依然和我做一樣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