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察博泰有些不明所以:“說是指點了一下,可是咱們也給他銀子了,一百萬兩呢,分明就是他占便宜了好吧。”
富察爾多瞪了自己兒子一眼:“你都這麼大個人了,這點賬還算不明白嗎?”
被老爹訓斥了一句,富察博泰一臉的戚戚然。
“比起咱們每年要的關稅,這一百萬兩算什麼,你再想想,比起我們富察部的安危,那一千多萬兩罰金又算得了什麼。這次算是拉攏了楊軒,懂嗎?”
富察博泰一臉的不忿:“那楊軒跟咱們可是有仇的,怎麼還拉攏他啊。”
‘嘭!’
富察爾多舉起手邊的杯子就砸了過來,富察博泰躲都不敢躲,直接被砸中了腦袋,大半杯的馬酒順著臉頰流淌下來,狼狽不堪。
“我說過多次了,不要被仇恨蒙蔽了雙眼,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懂不懂?”
富察博泰連連點頭。
“那你說說看,拉攏楊軒有什麼好?”
富察博泰傻眼,人都被砸懵了好吧,哪里還想得出這麼復雜的問題來。
不過看著他爹的神越來越不善,他靈機一說道:“拉攏楊軒咱們就了個敵人,多了個朋友?”
富察爾多臉上出意外的神,點了點頭說道:“你說的沒錯,這還像個樣子,如今明面上大盛跟埃辛部是盟友關系,但是我覺得他們之間的關系并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麼融洽,只要楊軒能暗中幫助咱們一手,他埃辛部想要吞并我們就沒那麼容易了。”
富察博泰趕點頭:“兒子明白了。”
“明白就好,如今我們富察部已經到了存亡關頭,什麼仇恨都要放在一邊,以后楊軒這關系還要好好保持。”
“可是他會不會,反手坑咱們一把啊?”
富察爾多沉著點了點頭,臉上出欣的笑容:“此事倒是不可不防,你能看到這一點倒是難能可貴,不過相對于他能夠給我們帶來的好,這個險值得冒。”
富察博泰撓了撓頭:“可是他為什麼要幫咱們呢?他不是跟我們有仇嗎?”
富察爾多氣得胡子都吹起來了:“剛才還夸你,我不是說過了嘛,從大盛的角度,他們不希看到一個統一的漠北王庭,所以楊軒當然是支持我們跟埃辛部作對的了。”
富察博泰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我明白了,這回兒子是真的明白了。”
“不過,他這不是拿咱們當刀子使嗎?”
富察爾多嘆了口氣:“現在是形勢比人強,我們這麼做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啊。”
說著他又教訓起了自己兒子:“你要是爭氣點,就把這個局面扭轉過來,什麼時候咱們也能拿他當刀子使,我這個位置,將來就是你的。”
富察博泰聽到父親的許諾,當即眼前一亮:“爹你放心,我一定努力用心,爭取做到這點。”
富察爾多點頭,出了欣的笑容,果然人還是要在逆境中歷練過才會長,這次不就學聰明了點嘛。
……
瓦剌圖爾特部,坎布里收到了楊軒的信,角不自地撇出一笑容。
“這楊軒可真是會做人啊,這算盤打得,我在漠西都聽見了。”
一旁的崎科好奇問道:“楊軒又干啥了?”
坎布里說道:“他說給我們介紹一個大客戶。”
“什麼大客戶?”
“富察爾多。”坎布里笑著說道:“漠北王庭跟阿日陶勒聯手阻斷了富察部的商路,征收他們重稅,現在楊軒讓富察爾多跟咱們采買資,以免除這個重稅,不過咱們跟富察部向來就有集,他就不提這個事,這個大客戶也跑不掉的,所以我說他算盤打得響啊。”
崎科撓頭:“那咱們就等于是從阿日陶勒采買貨,再賣給富察部,這中間賺差價的事,不是好的嘛。”
“是好,可是咱們就等于是欠了楊軒一個人了。”坎布里著下說道:“這個人咱還不能不認,要不然的話,他給咱們也漲一下關稅,咱們這個中間差價可就賺不著了。”
“欠人就欠人唄,反正咱們欠他的也不了,多一筆也沒事。”
“話是這麼說,不過只要咱們跟他不斷絕關系,這個人遲早還是要還的,但是都無所謂了,只要有楊軒給咱們支持,咱們圖爾特部在瓦剌只會越來越強大。”
日子就這麼平平淡淡的過去,直到徐侍郎和陳貴妃兩人踏甘州府境的時候,楊軒才得知這一消息。
“陳貴妃來甘州府了?”收到陳長青傳來的消息時,楊軒頓時眉頭皺。
陳長青雖然沒說陳貴妃來干啥,但是楊軒很清楚,那不就是沖著太上皇來的嘛。
楊軒作為甘州府的總督,陳貴妃到來,于于理都要去迎接一下的。
不過臨出發之前,他還是要跟太上皇說一聲。
這段時間里,楊軒是天天不落地去江寧路八號報到,跟太上皇聊天,聽他講故事,兩人之間的關系也是越來越融洽,甚至是楊軒偶爾都能夠開點太上皇的小玩笑了。
所以當太上皇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只不過眉頭微微一挑:“來就來唄,只要能在這待得住,我也算是多個伴。”
楊軒嘿嘿一笑:“俗話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想必陳貴妃也是想念太上皇的,這才不遠千里前來尋夫。”
太上皇恙佯怒:“跟我開這玩笑,來尋我是因為夫妻分嗎?無非是來探探風聲罷了,這個承瞻啊,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也不知道承弘能不能應付得來。”
楊軒說道:“我倒是聽說皇上最近有些進步了,這段時間里,皇上可是強勢了許多,我聽說,西廠的大獄可都是人滿為患了,都是在朝會上針對過皇上的大臣,全都被西廠給抓了。”
太上皇皺起了眉頭:“寡人也聽說了,能強勢起來是好事,可怕就怕他過猶不及啊。”
楊軒的笑容僵在了臉上,的確,朝堂上雍王黨的勢力是遠超皇上的,鬧得太僵,可不一定是什麼好事,兔子急了也會咬人,以雍王的格……
指不定就會生出什麼子來啊。
楊軒聽太上皇又自稱寡人了,就知道這是要聊正事了,他也收起了嬉皮笑臉的態度說道:“既然太上皇擔憂國事,何不再幫皇上一把,也免得朝堂混。”
太上皇哼了一聲說道:“沒有逆境就不得長,承弘還是需要磨練,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