磐雲大師邊走邊合什向四人說:“阿彌陀佛,諸位且住手。”聲音倒不高,卻將現場嘈雜的聲音蓋下去,衆人覺得心頭猛地一跳,而場中朝觀弟子象被針紮了一下,竟然打了個哆嗦,張恆甚至很清楚地覺到兩人經脈裡的真氣在這一瞬間失控了一下。
高手過招,勝負乃至生死都懸於一線,除非實力懸殊的比鬥,否則哪容得如此鬆懈,朝觀弟子力一鬆,頓時空門大開,靈鶴門弟子的拳掌夾著威猛的聲勢破空而直襲他們口要害。
朝觀弟子大驚之下匆忙運功於雙臂護住口,但倉促之間只能積聚起不到三的功力,卻又如何能抵擋住攻擊。
圍觀的人齊齊發出驚呼,從磐雲大師飛快地掠出兩道影疾撲過去分別拍向靈鶴門弟子的手掌。這是三山青道人、青釜道人出手救人。
偏生此時靈鶴門弟子似乎不願傷害對手,竟然同時生生地撤回攻勢。青道人、青釜道人措手不及,只能目瞪口呆地看著本來拍向他的手掌的招數打在了他的口,而靈鶴門弟子在他們的攻擊下象片狂風裡的枯葉般倒卷著飄出老遠,半空裡撒下一片珠。
這個變化大出在場人所有人意料外,喧譁的聲音一刻完全停下來,幾乎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圈中站著的三個人和一個飄飛著的軀。
三山二長老很快回過神來,青道人急忙施展輕功直向即將落地的靈鶴門弟子飛去,才掠過一半距離,從靈鶴門衆裡躥出一個影,徑直向他撞過來。兩個人影空中輕輕一後馬上分開,兩人倒飛回到原地落定,而那人垂直落下來穩穩地站立著,在他後數丈靈鶴門弟子已經被他們的同門接住輕輕地放到了地上。
接下來,張恆瞇著眼睛死死盯著靈鶴門衆人,便是這羣人與六大門派、朝觀和靈鶴門的爭論也是聽得清清楚楚。
原來朝觀和靈鶴門的爭論焦點便是朝觀的籍《朝一氣通天神功》和他們鎮觀的朝寶劍,朝觀說靈鶴門了他們的籍和寶劍,而靈鶴門堅決否認,甚至拿出了門中包袱請衆人驗看。
就在六大門派、朝觀檢查靈鶴門的包裹時,明野忽然低聲對張恆道:“朝觀的人在說謊,明明是他們那個祖師用《朝一氣通天神功》的副本跟我們換了《九氣玄功》,拿朝寶劍換了我谷的一柄伏魔寶劍。說是公平易,其實《九氣玄功》和伏魔寶劍比他們的兩件東西要好得多。”
“照此說來《朝一氣通天神功》的副本和朝寶劍以前應當收藏在洗劍谷。”張恆想了想,“這一次被人擄走,現在出現在靈鶴門手裡,嗨,還真有意思。”
“豈止靈鶴門,千年來大秦江湖上的各門各派莫不有武功籍和兵重寶流我洗劍谷,照此看來武林免不了一場腥風雨了。”明野略有些沮喪:“各門各派到飄雲谷興師問罪,究竟主持公道多一些還是覬覦籍寶多一些呢?”
正在這時,六大門派、朝觀沒有在靈鶴門中發現朝觀的籍和寶劍,但又不放靈鶴門衆人離開,引起了在場諸多江湖武人的不滿。
人羣象炸開鍋,立時掀起一片指責之聲,要知道最近十餘天來六大門派長老四出面平息各派之間紛爭,總有不服他們調的人因爲勢單力孤不得不暫時忍下來,有道是人多膽氣,此時仗著人多壯膽便來了個總發,四面八方的指責聲立時將六大門派十二長老的分辨聲淹沒。
吵嚷中,忽聽得一聲“且慢”,聲音雖然不大,但在人羣嘈雜的聲音中卻字字清晰,立即將衆人震懾住了,每個人都不由自主地停止說話,目齊刷刷地向一個人,那人正是張恆。
張恆笑地道:“且慢,讓學生再驗看驗看如何?”
正要取回自家包袱的靈鶴門掌教愣愣地停了下來:“驗就驗,怕你怎的?”說完這句話後,他心裡不後悔,不知爲何總覺得心裡不踏實。
張恆走過去先將寶劍取在手裡出來看看,笑道:“寶劍手柄厚而不重,劍前輕,似有中空呀。”說完,挽了個劍花將劍往下一揮。
只見聽一聲輕脆的錚鳴聲,劍上一件狹長的東西而出進地下沒不見,地面上留下一個寬約兩寸的窄,再看劍已經比方纔短了兩寸。
張恆單手倒轉劍柄手掌一一然後手腕一彈,又有一件東西化一道黑影沒進地下深,而寶劍則彈到半空裡,劍在火的照耀下留下一串金,待到寶劍落下來在地上的時候其樸實無華的劍柄、寒氣森森的劍刃無不顯出跟之前完全不同的模樣。
朝觀觀主在一旁激地大聲起來:“朝寶劍!這正是朝寶劍!”
隨即他興地說道:“據本門錄記載,劍柄由下至上三分之一有一道凹痕寬約一分半,劍三寸中脊上鑲嵌著朝日初生的圖案,那都是祖師留下來的。請無量大師驗看。”
崑山無量大師取劍在手,將劍柄和劍亮給圍觀的衆人觀看。
衆人驚歎道:“真是邪了門,果然是朝寶劍,剛纔怎麼就看不出來呢。”
張恆再將包袱中的一本書取到手裡,從封面挑起極細的一線角,捻住邊角一扯將薄撕下來,封面變黃,上書八個黑字“朝一氣通天神功”。他再單掌將撕下的薄進掌中略一,張開後手掌上燃起一團火焰,另一手將書在火焰上烘烤,完畢之後遞到無量大師手中。
封面的變化衆人已看在眼裡,無量大師隨即要求朝觀觀主默背其中一頁。檢驗完後,無量大師笑道:“不錯,一字不差。恭賀觀主萬千之喜,失落多年的寶終於重回貴門,你們要好好謝謝這位高廷高相公。”
朝觀觀主帶著一衆弟子向張恆拜謝,被張恆虛擡手攔住:“呵呵,你們也不要謝我,這兩件寶爲何會失落以及它們流落到哪裡,觀主應該心知肚明。兩能不能回到貴門手中我也作不得主,你們還是問問這位明兄吧。”
張恆的手指向明野,朝觀觀主臉大變,開得足以塞進一個西瓜,眼閃爍不定,吭哧了半天才期期艾艾地嚮明野道:“如此就請明大俠示下吧。”
圍觀的衆俠下掉了一地,誰也沒想到朝觀收回自己的東西還要請求一個陌生人的同意,其中曲折著實是非他們所能想象的。其實張恆如此做也是爲明野日後著想,雖說明野不能踏上修行的道路,但卻不妨礙他重新建立洗劍谷。既然要重立家門,這明野就要獲得江湖大佬們的支持,至不濟也要他們默認,而現在就是個好機會,一旦明野代表洗劍谷宣佈放棄追查丟失的籍和寶,那麼那些江湖大派自然知道是爲什麼了,總會留些面給他。
明野瞬間也是想通了其中關節,嘆了口氣道:“你們要拿就拿去吧,一切皆是天定,我也沒那閒功夫管這些了。”
朝觀觀主大喜,竟然帶著一大幫門人下跪相謝,顯得十分隆重。
明野也不迴避,坦然領,只是臉上卻沒有毫欣喜,流出的是深深的痛苦和失落。
衆人正看熱鬧,又聽見張恆的聲音:“你們蠱凡人,妄自散播法,只恐怕天譴之日已近。”衆人這才發現靈鶴門的人居然全都立在原地沒有挪步。
說完之後張恆用指一點,頓時數十道芒一閃即逝,而以靈鶴門掌教爲首的靈鶴門衆人突然發出了悲慘淒厲的慘,山谷裡森森的回聲在山壁間不絕響起,聞者莫不起了一皮疙瘩。
靈鶴門掌教神黯下來,幾下,忽然眼睛閃出怨毒的目,惡狠狠地對他道:“我也有良言相勸,你先顧好你自己和你的同夥吧,這裡的事不是你們區區幾個無知小輩所能改變的。”
張恆不神,只是“哼哼”了兩聲,便看也不看他一眼,見磐雲大師等人似乎要過來敘話,連忙對他們道:“請諸位前輩將各路高手遣散,有事明再說。”便施展遁法,化作一道虹往自家駐地疾掠而去。
剩下的諸多江湖人士眼見的這一幕,紛紛做目瞪口呆狀,還有人囈語道:“原來真有神仙呀!”只有六大門派的十二位高手面面相覷,暗自嘆了口氣,心中卻是瞭然,爲什麼他們十二人一起出手也是沒法讓那人手指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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