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小籠灌湯包（一）

“他同元清結怨遠不止一個妾室那麼簡單。”靖國公說道，“越查牽扯越深，早年間他就同元清結怨了。”

“元清發妻在世時自老家來京途中經由澧縣到了溫玄策，他便曾同元清的髮妻起過爭執，這兩家都有不人證可以證明此事。”靖國公說道，“你看他待旁人那副樣子，待那妾室卻那般樣子……這還有什麼可說的？”

“還有，他曾因軍費的問題參過元清數回，直言元清鋪張浪費。”靖國公說到這裡，火氣再次涌了上來，“元清軍中是個什麼樣的，我親自去看過的，沒有半點鋪張浪費之，你說此人不是心狹窄又是如何？”

林斐聞言，開口問靖國公：“溫玄策爲何認爲邵將軍鋪張浪費？”

“他口口聲聲道自己算了一筆賬，元清軍費本用不了那麼多。”靖國公說到這裡，忍不住低聲罵了一句，“他個連戰場都沒上過的書生懂個什麼？學趙括紙上談兵？”

林斐聽到這裡，想了想，道：“我翻閱過往卷宗，查過溫玄策的爲人。以他的秉，既參邵將軍軍費問題，必然給了明細單子的，那單子沒人覈對過？”

靖國公聞言擡頭瞥了眼林斐，道：“這些事早有工部、兵部衙門的人算過了，哪用他來算？更何況他是直奏君前的，單子先帝聽完一不小心掉掖池裡廢了。”

不過這也不打……

“先帝尋人去看過軍中狀況，沒有查到元清他們一點鋪張之，人人都說沒問題，就他個沒上過戰場的書生道有問題，你說這不是找茬是什麼？”靖國公越說越氣。

“元清因著鮮回京，兩人之間的衝突也未鬧大過。不過後來查了一番才得知他但凡回京，那溫玄策只要遇到元清必會使絆子。心量狹窄這樣的人，早把元清當畢生大敵了。”靖國公說到這裡，不由冷哼了一聲，道，“謀不能拿元清如何，便用謀。阿斐，伱覺得都這樣了，這溫玄策害人的機還不足夠？”

林斐搖了搖頭：若是都已經鬧到這樣了，溫玄策爲此而害人也不是說不過去。

“可我聽趙大人說他不曾承認過。”林斐頓了頓，說道。

“他拿出證據或者爲自己辯駁他也拿不出來和辯駁不出來。”靖國公說道，“他這等人當年文會之上以一敵多的辯才都有，要當真沒殺人怎會一句話都辯駁不出來？”

“倒是如此。”這一次，林斐總算給出了一句靖國公想聽的話，他若有所思的說道。

說了一番當年舊事，靖國公起回了屋，臨走前，不忘將溫明棠做的烤紅薯扔回了石桌上。

溫玄策兒做的東西，便是玉瓊漿，他此生都不會一口的。

拿起桌上已放涼的紅薯，雖然不及熱時的香氣濃郁，口的紅薯陷卻依舊香甜，輕輕一抿，便能如泥一般化開，林斐出了靖國公府，回了侯府。

……

……

溫明棠並不知曉因爲自己做的烤紅薯，險些林斐同靖國公起了爭執。

隔日一大早，報曉鼓的鐘聲才響，天剛矇矇亮便起牀開始做朝食了。

同紀採買關係好了之後，除卻採買食材上不會苛扣之外，卻也同時要幫著紀採買減食材的浪費。

一大早同他們一道早早來大理寺的還有紀採買，他抱著一大盆白花花的皮從存了冰的地窖裡出來，找到溫明棠：“溫師傅，這皮你可能用得？”

才淨完手，待要開始做事的阿丙同湯圓看到那白花花的皮時，臉都變了，尤其那皮齊整的被刀特意片下的切口，兩人看了忍不住道：“這是故意的吧！就爲了拿時些的，多些瘦的？”

能幹出這種缺德事來的，想也知道會是誰了。

“我找了孫定人問是不是他乾的，他再三保證不是，把一切推到了王軍山上，要我不信去問王軍山去！”說到這裡，紀採買忍不住冷笑，“我去哪裡問去！去大牢裡問麼？王軍山又不關在這裡。”

溫明棠：“……”

所以，眼下沒了對證之人，也不好拿孫師傅怎麼辦了。

阿丙看著那些皮忍不住道：“這哪個吃了不膩？人怎麼吃？”

“是啊！怕是趙差役那等都吃不下呢！”湯圓憂心忡忡的跟著說道。

明明是憂心的場景，可因著湯圓這句話，卻莫名的人有些想笑。

溫明棠看著紀採買拿來的皮，又看了看一旁已經倒出來的麪，想了想，問紀採買：“朝食可有豚可用？”

紀採買聞言點頭：“倒是有的，”頓了頓，又問溫明棠，“你要多？”

溫明棠道：“做包子用的。”

“那夠的！”紀採買估算了一番用量，點頭應了下來，將那一大盆皮放下，轉去了放冰的地窖。

待到紀採買走後，阿丙和湯圓兩人忙問溫明棠：“溫師傅，要這皮做什麼呀？”

這東西看著就吃不下呢！

溫明棠一邊將那一大盆皮焯水，一邊道：“做個小籠灌湯包吧！”

小籠灌湯包？聽這名字又是個新菜，同一般的包子不同的當是“灌湯”了吧！這包子能怎麼個灌湯法？

兩人好奇的看著溫明棠將焯過水的皮撈了出來，而後挑了把趁手的刀，去了皮上的雜同背面的，颳得只剩乾乾淨淨的一張皮。

這個活阿丙和湯圓的刀工尚且不能勝任，便由溫明棠自己來了。

一大盆的皮轉眼的工夫理的便只剩薄薄的幾張皮了。

溫明棠將皮切片之後上鍋同蔥、姜、酒一道煮了起來，而後叮囑湯圓：“一個時辰左右，湯變得白之後關火，取出皮，立時送去冰窖。”

湯圓聞言忙點頭應了下來。

便在此時，紀採買取了豚過來了。豚剁糜的活計阿丙最擅長了，只下意識的看了眼溫明棠，見溫明棠點頭，便挑了刀走到砧板前開始切豚準備剁糜。

看阿丙和湯圓分工明確的樣子，紀採買忍不住道：“溫師傅倒是個好師傅，再多教個一年半載的，這兩個孩子指不定也能獨當一面了。”

溫明棠似是並沒有在意，笑著應了一聲，自己開始和麪。

倒是說完這話之後，紀採買突然停了下來，看著正認真做事的阿丙和湯圓，目微微閃了閃：其實這般……倒也不是不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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