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蛋炒麪

被劉氏罵了一通的趙蓮悻悻的放下了筷子，了袖袋裡的銅錢去了廚房，同溫姐姐出去買個餅子對付一下也。

兩個孩子胃口又不大，一人一個餅子也夠了。

待得趙蓮走後，劉氏這才瞥了眼一旁悶頭拉飯的趙大郎：“你看看！你看看！”指著趙大郎的鼻子，罵道，“我便道你那在宮中做了司膳的阿妹不是好相與的，眼下是不是我說中了？”

“人要到來年纔出宮呢！今年便這姓溫的罪之後來咱們家裡吃白食了！”劉氏氣的擡手給了趙大郎一掌。

趙大郎捂著捱了掌的臉，訥訥道：“興許不會呢！我阿妹上次說了，溫小娘子只呆幾天就要走的。”

“走？一個罪之後能去哪裡？去下頭找那些親眷嗎？”劉氏冷笑著對捂著臉的趙大郎罵道，“伱看看那姓溫的丫頭沒臉沒皮、笑瞇瞇的樣子。不是同你那怪氣、做司膳的阿妹一個德？我方纔藉著罵阿的口罵打秋風，連點反應也沒有。臉皮這般個厚法，怎的不會一直住下去？”

一直住下去已經劉氏難以忍了，更無法忍的是：“你那做司膳的阿妹明年要出宮了，到那時，這趙記食肆做主的是我還是？”

趙大郎捂著被打腫的臉默了默，道：“可……可這食肆的地契是的，食肆也是蓋的。便是真出宮了，畢竟是我阿妹，不會太過爲難於你我。你到時候讓著點……”

“要我讓？做夢！”劉氏尖了一聲，對著趙大郎的那張臉擡手又是一掌，指著他的鼻子罵道，“我告訴你，我劉素娥看人臉行事，你想都不要想！”

“出宮前你若沒有將地契同鋪子弄到手，我們便和離！”劉氏道。

一句“和離”把趙大郎嚇的臉都白了，忙苦著臉道：“可我沒辦法，那地契……”

“所以，得聽我的，想辦法！”劉氏懶得聽趙大郎廢話，打斷了他的話，轉了轉眼珠，手指了指後頭廚房的方向，道，“先從這丫頭片子手，這丫頭片子若是出了什麼岔子，你那推薦人來的阿妹也不開關係。到時候藉著這把柄，待你阿妹一出宮，便將賣……呃，嫁出去還能換些禮錢。嫁隨，嫁狗隨狗，都了別人家的人了，這地契不就了咱們的？”

聽著劉氏一手算計自家阿妹的算盤打的啪啪響，趙大郎卻連說句話都沒有，只低頭嗯了一聲。

這般說什麼是什麼，任人拿的樣子看的劉氏很是滿意，當年就是相中了趙大郎這等沒甚卵用的樣子，外加一個厲害能生金蛋的阿妹。

通過趙大郎，將他阿妹的錢財弄到手豈不比自己出去賺錢財容易多了？

正想著，一香味突地涌鼻間，劉氏愣了一愣，察覺到是自廚房裡涌出來的之後當即變了臉，對還愣在原地的趙大郎道：“你在這裡看著鋪子，我去後頭看看去！”

早說這姓溫的小丫頭片子便沒把自個兒當外人，廚房裡還存了些貴價買來的，這丫頭莫不是用了的做吃食？

這可不得了！劉氏寒著一張臉急急忙忙向廚房走去。

……

……

卻說得了劉氏一句“洗洗重新燒了吃也”的溫明棠走進了廚房。

那一碗沾了鍋灰的麪條果真放在竈臺上，看著碗裡被刻意灑了鍋灰的麪條，溫明棠也不以爲意，直接舀了一瓢冷水進碗裡，攪了起來。

被劉氏勒令不準吃飯的趙蓮一進門看到的便是溫明棠默默“洗面”的場景。

趙蓮看的臉又紅了，見狀，忙上前拉溫明棠的手，道：“溫姐姐莫吃了，我這裡還有幾個銅錢，咱們上街買兩個餅子吃！”

溫明棠卻朝搖了搖頭，笑著問趙蓮：“吃過炒麪嗎？”

炒菜知道，可麪條這等白水煮的東西也能炒的嗎？

“沒吃過。”趙蓮看著正在“洗面”的溫明棠，老老實實的搖了搖頭，“也沒聽過。”

“那你今兒有口福了。”溫明棠朝眨了眨眼，道，“今兒就讓你嚐嚐炒麪。”

讓趙蓮在廚房看著“洗過的麪條”，溫明棠回了一趟屋子，將從集市買來的十個蛋同一把青菜和胡人的洋蔥拿了過來。

兩個蛋磕碗中打散攪勻、青菜去，洋蔥切。

油、鹽、醬、糖這些東西便是尋常人家的廚房都不會缺，更莫說食肆的廚房了，都有。

一切準備就緒，溫明棠舀了一勺素油下鍋，待油變的滾熱，當即倒攪好的兩個蛋。

炒蛋的香味立時涌了出來，趙蓮看著炒蛋還不待有所反應，聽的鐵勺同鐵鍋撞的幾道磕聲，黃橙橙的炒蛋已經被溫明棠盛了出來，放在了一邊，而後又一勺素油下去，將青菜同洋蔥倒了進去。

洋蔥遇油，香味立時激發了出來，原本看到洋蔥跑到門邊的趙蓮實在沒忍住又跑了回來。

胡人的那些個菜在騾馬市看到過，這個洋蔥的自也知曉。有一回，同劉氏逛騾馬市時看到胡人在用生洋蔥配饃饃吃，過往有路人好奇便上前討要，那胡人也大方，來者不拒，以劉氏貪便宜的子自然也上前討要了。結果……生洋蔥口的辛辣險些沒二人嗆死。更糟糕的是劉氏還用過洋蔥的手了眼睛，結果整整一個下午眼淚都流個不停。

自此，趙蓮看到洋蔥便繞道走了，可沒想到這洋蔥的炒了之後香氣竟然這般霸道。

趙蓮沒忍住，只覺口舌的津不控制的冒了出來，眼睛的看著鍋裡，捨不得挪開。

青菜同洋蔥略略一炒之後，那“洗過的麪條”同蛋便被溫明棠一同倒進了鍋裡，加了醬、糖、鹽翻炒了起來。

趙蓮只看到溫明棠炒麪的手法快而利索，一點不比切菜時的手法慢上半分。

本就霸道的洋蔥香上醬的香味更是勾的人肚子裡的饞蟲都跑出來了。

趙蓮大口大口嗅著炒麪的香氣：在自家食肆那麼多年了，還是頭一回聞到這麼香的味道。

待到炒麪出鍋，溫明棠將炒麪倒了趙蓮拿來的兩隻盤子裡。

才倒好炒麪，趙蓮便忙不迭地端起盤子夾了一筷炒麪往裡塞去。

溫明棠見狀，連忙喊道：“小心燙！”

只可惜話雖說得快，到底還是慢了一步。

舌頭被燙到了的趙蓮眼淚汪汪的看向溫明棠，口中卻捨不得將炒麪吐出來，而是含著麪條含糊不清的說道：“好……好好吃！”

這模樣……溫明棠笑著搖了搖頭，對道：“好吃便多吃些！慢慢吃，不夠我這裡還有！”

話音剛落便聽外頭一道尖銳的聲音響了起來：“慢慢吃什麼？吃我的呢？”

隨著那道尖銳的聲音，劉氏拉長著一張苦瓜臉風風火火的殺進了廚房：“櫥櫃裡的是客人吃的，哪是你吃的？你個打秋風的是真把這裡當自己家了不？連都敢拿？”

要死了！櫥櫃裡那一大盤備好的豚可花了不錢呢！素日裡就指著這豚換換口，這死丫頭竟敢的，當真是反了天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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