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之后，

李長安一襲素白長衫，手捧寫好的書作，在護葉使的引領下，一步步走向總院布置好的廣場上。

此次文脈脈主考核，有昭告天下之意，所以也不可能蔽。

反而還要大張旗鼓，顯示其正統。

從圣地走出，

沿途全部都站滿了人。

首先是總院各脈的學子，接著是教諭，掌樓，山主……

地位越來越高，而且每個人都穿著白鹿書院的青白長衫，一眼看過去，漫山遍野，浩浩。

所有人都把目集中到李長安上。

即便是李長安，見慣了無數大場面，也不由地到一力。

這種萬眾矚目的覺，已經很久都沒有過了。

而且可不只是一兩萬，兩三萬這麼簡單。

這是白鹿書院要對外展示其強勢輝煌的盛典，前來觀禮的人很多。

文氣匯聚了五彩斑斕的綢彩帶，點綴天空。

祥云仙鶴，靈氣飄飄。

從圣地，有低沉厚重的鐘聲響起，震著天地。

所有人的臉上，都顯出激興的神。

可以親眼目睹文脈脈主的考核，這可是數十年難得一遇的大場面。

李長安一路前行，在前面引路，以及護衛四方的護葉使越來越多，場面也變得越發肅然威嚴。

再往前走，

就是書院的各脈脈主副脈主，以及另外三院一監同層次的大人。

他們站在即將考核的高臺兩側，已經極其靠近中心。

李長安還在人群中，看到了獨孤卿。

二人目錯，點了點頭。

而后李長安繼續往前走，登上了臺階。

一節節臺階宛如白玉雕琢，李長安每往上走一節，都會有一道華沖天而起，在天空中烙印下一個個金閃爍的古篆大字。

整座京城的百姓，都在關注。

他們雖然無法進書院，現場觀禮，但并不妨礙他們看到書院的熱鬧場面。

映照文法，早已將其中的盛況，實時展示出來。

朝廷百盡皆抬頭看著天空，久久無言。

“從此，李長安可就走上另一條通天大道了……”

“我等還擔心他主朝堂，搶奪權力，如今看來，當真可笑。”

“白鹿書院的文脈脈主……位比大儒，只差一步，就能走上人間巔峰。”

“若是將書院比作朝廷，那便是敕封的太子，甚至位份還要尊貴。”

“畢竟那可不是簡簡單單的份，而是決定了最終話語權的實力現。”

“怪不得他從未在意我等……原來從始至終都盯著那條路，這是瞧不上我等啊……”

“哪怕此次考核不通過，他也是白鹿書院的第一傳承序列，自然有瞧不上我們的底氣。”

“我們……不過是沒有專注文道，而選擇道的普通書院學子，而他，可是英中的英。”

……

皇宮書房，獨孤曌依靠在窗邊，看著天空中的映照文法。

看著那漫山遍野的書院學子，以及大人們，如眾心拱月般地看著李長安走上屬于他的尊貴高臺，眸流轉，卻始終不曾說一個字。

并不知道，在皇宮深的太廟，

晉帝上的氣息已經有了逸散的趨勢，

“很好，若登上文脈脈主之位，他日再為朕所用，方不負這驚世之才。”

晉帝氣涌，仿佛蛟龍嘶吼，正在一點點沖破枷鎖，引得太廟的氣息不斷鼓。

但這些氣息，都被太廟上供奉的先祖牌位遮掩了下去。

“快了，快了……我很快就可以走出太廟了……這天下的人間六國，是朕的；這天下人龍巫妖佛，都是朕的！”

“朕要為千年以來，第一位圣人皇帝，一統天下，開創大漢都未曾開創出的萬代盛世！”

太廟仿佛有恐怖存在的咆哮，但仔細聽來，卻又安靜的詭異。

……

李長安一步步登上高臺，耳畔響起仿佛是先賢大儒們誦讀經典的聲音。

莊嚴而又神圣。

每一步都有文氣洶涌，金彌漫，天地共鳴。

當他走到高臺，發現這座高臺，寬闊平整，仿佛是將一座小山攔腰斬斷一般。

廣闊的像是一個小廣場。

一尊尊三品大儒站在高臺北方，靜待他的到來。

這些三品大儒，不僅僅只是白鹿書院，另外三院一監的三品大儒，幾乎都過來了。

只不過白鹿書院的三品大儒站在了中間。

待李長安來到高臺中央站定。

趙洪山緩緩走出，張口言道，“文道昭昭，圣者興焉。萬彌生，俱往千年。”

“今白鹿書院學子李長安，文治救民，武略振邦，詩才蓋世，大義明煌。”

“經文圣宮三品大儒共計四十有三，一致決定，為李長安開啟文脈脈主考核……”

“文脈三考，一曰文賦；二曰圣道；三曰神通。”

“李長安圣道已定，本日主考文賦與神通。”

說到此，趙洪山上的氣勢威嚴如山，對李長安，也是對天下人，朗聲道，

“恭請先賢，垂憐圣聽，聞后進弟子之文，張先圣賢人之道。”

“文脈第一考。”

“李長安，誦讀書作……”

李長安后背直如松，上的氣息也極為肅穆，緩緩打開手中書卷，開口道，

“弟子所作《中說》十卷，恭請諸公先賢賜教。”

“周公，圣人之治者也，后王不能舉，則仲尼述之，而周公之道明。”

“仲尼，圣人之備者也，后儒不能達，則孟軻尊之，而仲尼之道明。文中子，圣人之修者也，孟軻之徒歟，非諸子流矣。蓋萬章、公孫丑不能極師之奧，盡錄其言，故孟氏章句略而多闕。”

“房、杜諸公不能臻師之，大宣其教，故王氏“續經”抑而不振。”

“……”

“小人不激不勵，不見利不勸。”

“易樂者必多哀，輕施者必好奪。”

“……”

“君子之學進于道，小人之學進于利。”

……

李長安的聲音清朗洪亮，雖沒有用文氣震，但依然可以傳開去很遠很遠。

不只是高太上的三品大儒，以及臺下的那些脈主級大人。

全京城的百姓，都能聽到他的聲音。

高臺正北方，一棵小版的建木玉雕，正在一點點被點亮。

這些三品大儒，一邊聽李長安的誦讀，一邊盯著建木玉雕。

只有當建木玉雕完全被點亮，李長安方才算得上被承認。

否則，文賦一考便算是失敗。

隨著李長安的聲音不斷回響，高太上一眾三品大儒的面，很快便有了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