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直守在診室門口的軍裝中年人敲了敲門框,“儲大夫,外邊的病人想問您,今天還方不方便接診?如果現在不方便的話,他們想知道之后怎麼安排。”
沉浸在喜悅中的儲星洲這才回過神來,外邊還有一堆病人等著呢。
自從于彪被抬進來,眼看著近兩個小時過去了,也難怪外邊的病人著急。
王老大夫笑道:“星星,你這醫館辦得著實不錯啊。等了兩小時,也沒鬧事催促,這些病人脾氣蠻好。”
在三甲醫院呆了大半輩子的錢老更是慨:“沒有毫戾氣和抱怨,實屬難得啊。可見他們都非常信任醫館和大夫。”
“司尚,你去安排,現在就可以——”
儲星洲正準備繼續接診,診室另一邊,于彪的母親突然哭了起來,“大夫!大夫!你快來看看!彪子這是怎麼了?!!”
眾人聞聲趕過去,還沒有靠近,就聞到一便臭。
再一看,病人仍在昏睡,原先蓋在他上的已被于母掀開,而他下,一灘水便,混著腐臭的黑水和暗紅的膿。
便臭中夾雜著某種腐臭味。又酸又腥,撲鼻而來。
胡雪見等人沒經過這陣仗,頓時胃氣上涌,一陣干嘔。
幾位老大夫卻是見怪不怪了,痢癥便是如此,所以病人及其家屬都十分累。
看著儲星洲抬起病患手腕,偏頭聽脈,王老大夫擰起眉頭,頗為頭疼,“睡得好好的,怎麼又開始下痢了?”
儲星洲診完脈,不急不緩地道:“沒事兒,脈象是有好轉的。司尚,給他換到干凈的床上。太爺,再端一碗藥來。”
最開始那個方子,一共煎了三碗藥。算算時間,也差不多可以服用第二劑了。
幾位老大夫也紛紛上前聽脈,果真如儲星洲所說,脈象比之前是平穩許多。
“腸下膿,脈懸絕則死,大則生。雖然看著可怕,但從脈象來看,無需擔心。”
“星星,他是不是還會繼續下痢?”
儲星洲點頭,“是,幾位前輩有沒有好的方法?”
王老大夫說道:“膽子仁可清熱止痢,不妨取20粒,以白糖水送服。”
錢老微瞇著眼,盯著床上那團臟污,細想片刻,搖搖頭,“不好。依我看,病患如今的狀態,不妨讓他,繼續下痢排些膿毒之后,再想法兒給他止痢。”
安老點頭,“是。雖然病患這些天一直痢下無度,但從未像現在這般便出膿,繼續下痢未必不是好事。”
袁老轉向儲星洲,“星星,你是今天的主治大夫,你看呢?”
對上幾位老大夫信任的目,儲星洲也不推辭,緩聲道:“嗯。我想給他加一方,用生山藥、生山楂、三七、赤石脂和紅參研磨細,輔以紅白糖沖服。這樣,哪怕他繼續便,也不會太傷元氣。”
“不錯。”袁老點頭,“等他醒轉,還可以用山萸和西洋參煎湯,代茶飲下,多補充些水分。”
幾人你一句,我一句,這麼一會診,多管齊下。
王老大夫笑瞇瞇地嘆道:“咱們幾個,是多年沒有這樣一起會診了!”
“哈哈。原來不用當主治大夫是這麼輕松的事,真是久違了。”
“可不。現如今無論去哪兒,小輩們都得指著我們,用現在年輕人的話來說,真是力山大!”
“你個老不休,你在外邊說這話,還能唬弄唬弄別人,我們可不信!年輕的時候,你學個三腳貓功夫,就恨不得全世界都聽你的。小輩們都指著你,你心里才舒坦吧?”
“瞎說八道啊!如果那些小兔崽子都有星星這本事,這靈秀勁兒,我早十年就退休了!”
幾位老人家聊著聊著,又開始毒舌互損了。
儲星洲又仔細檢查了一遍于彪的況,輕聲對于母說道:“他沒事兒,我隔一個小時會過來給他診一次脈。您先守著他,有況我。我讓開心跟著你,有需要跟講也可以。”
于母抹著眼淚,“謝謝你了,小大夫!”
“不客氣。”
儲星洲正要返回診桌,繼續接診其他病人,袁老突然說道:“星星,你外邊的病人等了也久的了,我們幾個閑著也是閑著,要麼給你分擔一下?”
幾位老大夫愣了愣,“呃,對,我們也可以幫幫忙。”
“我倒是沒意見,但是那些病人,不都是沖著星星來的嗎?”
儲星洲眨了眨眼睛,跟袁老深深地對視一眼,馬上明白了他的用意,“我讓徒弟們去問一下。先謝謝幾位老師了。”
聽到的稱呼從“前輩”變了“老師”,幾位老大夫頓時眼睛都亮了。
雖然都是客氣的稱呼,但前輩和老師還是有區別的嘛。
他們收不到這樣天才絕頂的徒弟,能當個掛名老師,也頂頂好的呀。
為了這一聲老師,他們干什麼都沒有二話的!何況只是分擔幾個病患呢。
“開心,你去人,抬幾張桌椅進來,先給幾位老師安排一下位置。然后問一下今天侯診的病患,就說咱們醫館今天來了幾位首都的專家,如果他們愿意,可以先進來,讓幾位老師給看診。如果不愿意,也可以繼續排隊。”
“好!曉得!”魚開心點頭,步伐輕巧地跑出門去了。
外頭的病患雖然心里著急,時不時探頭探腦地打聽進度,但也沒有人抱怨。
特別是軍裝中年人,一直守著門口,有人打聽況,他斟酌著也了一些無關要的信息。
不一會兒,幾乎所有侯診的病人及家屬都聽說了,里邊躺著的急診病人來頭可不簡單,他可是即將榮獲“華夏人”大獎的消防員英雄!
這病啊,還是之前抗洪救災才得的。
這種況,他們等個一兩小時都不耐煩的話,可就太喪良心了!
也是因為如此,當魚開心說到換其他大夫看診的時候,不病人也沒有異議。
魚開心甚至讓接待機人調出幾位老大夫的履歷,一一展示給病患及其家屬們看。
“嚯!還真是首都的專家大夫!這大老遠的,一下子來了四個厲害的大夫呢!”
“他們應該就是特地送那位英雄過來的!”
“這位錢大夫我聽說過!他最擅長治科癰癥了,之前我還想帶我媽去首都掛他的號來著。一個號掛號費就八百,而且每半個月才開放一次預約,我搶了好幾次都沒搶著。”
“那我們豈不是撞大運了?”
“這位袁老好像是儲大夫的師父呀?喏,首都回春堂的創始人。”
“回春堂?就是我們知道的那個回春堂?”
“錯不了!還有安大夫、王大夫,您們瞧瞧,這介紹資料就兩三頁,這幾位大夫絕對牛!”
“那我就不用猶豫了,直接改換其他大夫吧!這樣就不用繼續等了。而且,我這病也不是啥疑難雜癥,這幾位大牛肯定分分鐘就治好了。”
“幾位老大夫基本都七十多歲了,是滿頭的銀發,就夠有說服力了。”
“哈哈哈哈你怎麼跟我媽說的一樣,中醫就是看經驗,大夫年紀越大,越有本事。這個說法在儲大夫上可行不通!”
“儲大夫是特別的嘛。這全華夏,也沒有第二個儲大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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