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撤離的飛機再不到,他們就只能和這些扭曲的玩意兒搏了。
就在這時,通訊頻道里忽然傳來隊長驚喜的呼聲。
「雲蜓!是我們的空軍!他們到了!」
唐風下意識抬起頭,那一片灰濛濛的霧遮擋住了天空,他什麼也看不見。
不過就在這時,夾著電流音的聲音卻傳他們的通訊頻道。
「這裏是『浣熊』,我們已經進你們上空,請放置攻擊信標為我們提供指引。」
本不需要他們的提醒,隊里的確手已經行了,將信號彈打在了菌變最集的高架路橋下方。
那充滿安全的聲音,很快從通訊頻道中繼續傳來。
「信標位置確認,請保持安全距離……3,2,1——」
倒數落下的同一時間,狂風驟雨一般的曳彈也一併從空中傾瀉而下,頃刻間便將那奔行在混凝土碎石上的菌變碾了一片泥。
十數枚火箭彈隨其後落下,瞬間開的火焰竟是在那浪一般的菌變正中心清出了一條真空帶。
在那火焰的中心,一隻缺了半個子的行凄厲地吼著,但沒多久便失去了聲音。
被那洶湧的熱浪阻擋著,一眾行推搡了半天,最終沒有一個敢上前,只能朝著那火海的兩側涌去,試圖繞過這一片燃燒的火海。
「幹得漂亮!」
隊伍里的確手興的歡呼了一聲,接著又如法炮製地發了第二枚、第三枚信標。
據信標圈出的三角形,在空中待命的六架雲蜓撲翼機確認了友軍的位置,更是徹底放開了手腳,一邊持續宣洩著20mm機炮,一邊清空了塞滿火箭彈的彈巢!
一道道沸騰的火牆將洶湧的菌變與火牆之的士兵分隔開來。
而就在同一時間,約莫十架木製的翔機忽然突破了熊熊大火上方的煙幕,重重地撞在了那一片石嶙峋的荒野上。
約莫四五十名士兵,從那十架翔機里跳了出來。
他們的手上端著LD-47突擊步槍,步槍的槍口下還著刺刀,臉上則是清一的戴著防毒面,腰上掛著工兵鏟。
顯然他們是聯盟的人。
而看他們服上的標識,還是聲名赫赫的死亡兵團。
不過不知為何,這些人沒有穿外骨骼,只帶了一些簡陋的裝備。
那些人吵吵嚷嚷的喊著,說著他聽不懂的話,也不知道在喊些啥……
「超!這玩意兒特麼的也飛機?」
「我屁要裂了!」
看著那幫吵吵鬧鬧的萌新,法外狂徒不想起了一年前的自己。
當時在落霞行省,他們朝著戰地佬衝鋒的時候也是這般吵鬧。
不過也正是拜那次「實彈訓練」所賜,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他們便從啥也不會的萌新,長了一名合格的戰士。
如今他也算是晉陞「老玩家」的行列了,為了死亡兵團的中堅力量。
而這次行正是兵團長邊緣劃水親自託付給他的任務,由他來帶著這些萌新們去送死——呸,接戰火的洗禮!
「反正是一次的……別尼瑪抱怨了,趕把機槍拆下來!這玩意兒還能用!」
拎著一桿霰彈槍,走到陣前的法外狂徒不慌不忙地朝著那幫菜鳥嚷嚷著,抬起一腳便踩碎了那鑽出土壤、向他腳脖子的手掌。
還趴在翔機旁邊磨蹭的玩家剛找到自己的步槍,回頭朝他喊了一嗓。
「隊長,彈藥箱呢?也拖出來嗎?」
法外狂徒翻了個白眼。
「廢話!這還用問嗎?」
他的話音剛落下,接著又有玩家喊道。
「隊長!這飛機壞了我們咋回去啊?」
眼瞅這問題問的越來越白癡,法外狂徒不耐煩地回了一句。
「我什麼時候說過要回去了?」
開玩笑,這飛機連發機都沒裝,咋可能飛得回去?
然而一眾萌新們聽見這句話,卻是當場愣住了。
我來組頭部:「臥槽!」
高端的食材:「這tmd是黑車啊!」
熬夜猝死:「哭了!隊長,現在下車還來得及嗎?」
撤退的矮子:「三天上不了遊戲……那種事,不要啊啊!」
看著那幫狼哭鬼嚎的萌新們,法外狂徒忍不住噴了,咆哮著吼道。
「你們加兵團之前難道連規矩都不看的嗎?都給我打起神來!」
「用你們的子彈,刺刀,槍托,工兵鏟,拳頭,甚至是牙齒,用你們能想到的一切辦法,能找到的一切工,砸爛敵人的腦殼,直到他們或者你們停止心跳!」
「死亡兵團沒有撤退的慫包,無論對手是什麼玩意兒,我們都只有一種哨聲那就是向前!再向前——!」
「打開你們的保險,把步槍上膛!讓我看看你們的極限在哪!」
那吼聲確實點燃了一部分人心中的熱,吵鬧的聲音總算平息了下來。
不過他還是想說一句,現在的新人病真多,真是一屆不如一屆了!
法外狂徒在心中如此吐槽著,卻把自己剛進遊戲時的蠢樣給拋在了後腦勺。
得知就算想下車也來不及了,一眾萌新們也只能安分了下來。
哪怕是為了多活幾分鐘,哪怕是為了拿到那筆厚的任務報酬,他們也得拿出點真本事了。
不過,也或許是因為已經知道了自己的結局,這些頭一回上戰場的萌新們反而沒了剛下飛機時的那般張,一個二個對接下來的戰鬥也反倒是期待了起來。
看著兩名士兵將一支支彈藥箱拖出了翔機的機艙,大有一副堅守陣地的樣子,靠在混凝土牆旁邊的唐風愣了下,朝著他們喊了聲。
「嘿!你們是來這幹什麼的?」
法外狂徒笑著喊了一嗓子回道。
「來幫忙的!」
「幫……忙?我們都準備撤了!」唐風一臉懵地回道。
法外狂徒笑著道:「我們就是來掩護你們撤退的!」
聽到這話,唐風心中更懵了,回過神來心中既是,又是慚愧。
令他的是盟友對他們的關照,那真是鐵的沒話說。
之前攻打府山陣地時也是,如果不是他們的幫忙,那座山頭上不知還得死多人。
而令他慚愧的則是,為了救自己這10個人,他們足足派出了將近三分之一個連的兵力……
真是一群捨己為人的好人!
懷著如此心的不只是他,在場的絕大多數士兵都是如此。
他們一邊心懷著激和愧疚,一邊重新振作起來。
隨著支援的殺到,戰況竟是一時間發生的扭轉。
不過即便如此,在這裏繼續糾纏下去也不會有什麼好,他們已經採集到了需要的樣品,通過這次初次的鋒也確認了當地的況,現在是時候帶著戰利品回家了。
二十分鐘剛剛好,一架虎鯨運輸機在空中顯現出了廓,兩團湛藍的等離子羽流就像長矛一樣在了鬆的土壤上。
滾滾灰塵揚起,尾部的艙門重重落在地上,一名穿著外骨骼的士兵站在艙門口,雙手握著一桿固定在機艙的轉機槍。
「撤退!」
企業小隊的隊長在通訊頻道中大喊了一聲,招呼著隊友向敞開的艙門撤退。
包括那輛車頂焊著遙控武站的履帶車,十人的小隊全都撤回了機艙,雖然所有人的臉上都帶著疲憊,卻幸運的沒有一例傷亡。
站在機艙的門口,唐風朝著外面還沒上飛機的友軍大聲喊。
「我們要起飛了!快上來!」
然而令他沒想到的,那人卻笑著回了一句。
「不用了!你們一路順風!」
說罷,那機艙的艙門緩緩向上收起。
唐風瞪大了眼睛,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那道影,消失在了機艙艙門的邊緣。
「等等,為什麼撤走!」
臉上寫著難以置信,他大步流星地走到機組人員的面前,雙手抓住了那人的肩膀吼道,「我們的友軍還沒上飛機——」
「那是他們的任務!」
後傳來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話。
將頭盔夾在腋下的隊長走到了他的旁邊,表沉重的將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們的任務是測試『浪』的極限,他們會在那裏戰鬥到最後,直到『真正的敵人』從那裏鑽出來……那是戰地研究所的推測,納果沒有母巢,但應該有類似的孵化,他們需要完整的研究全部過程。」
除此之外,他們的上還接種了附帶「B型菌株件」的生學義。
不過那玩意兒能產生多大效果,還有待進一步的觀察。
「……心懷著對他們的敬意繼續走下去吧,這場戰爭還沒結束,現在難過還太早了點。」
看著錯愕睜大眼睛的唐風,那隊長輕輕嘆了口氣,拍了拍他肩膀,什麼也沒說,回到了座位上坐下。
雖然他人微言輕,但有時他還是不會想,生活在理想城的他們,可能真的欠了廢土上的人們不東西。
他們的祖先完了堪稱奇跡一般的壯舉,他們比那些廢土客們高尚的多,然而即便如此,這也不該為他們安然一切的理由。
當一部分人為共同的災難而獻出生命的時候,活下來的人理應肩負起與「那份失去的重量」所對等的責任和義務,而不是將活著和富有視為與生俱來的特權。
他們之所以能活下來,是因為有一些人替他們死了……
就像現在一樣。
就在這些來自理想城的小夥子們心沉重的時候,那些被留在戰場上的玩家們卻是緒愈發的高漲。
菌變的攻勢越來越猛烈了!
和剛才的猶豫不決完全不同!
或許是看到一部分人撤退,它們覺得自己又行了,有信心將留下來的這些人!
啟初登場的只是一些行或者狗這類危險等級1的雜魚,但很快越來越多危險等級2~3的怪也跟著冒了出來。
在場的畢竟是新人,已經出現了一些傷亡。
看著那愈發洶湧的「浪」,法外狂徒的臉擰起了一抹獰笑。
來的好!
好久沒有這麼痛快過了!
甩掉胳膊上的粘和跡,他將霰彈槍上膛,發出了最後的吼聲。
「兄弟們!給那幫只敢躲在幕後耍謀詭計的膽小鬼們瞧瞧!讓他們瞧瞧誰才是真正的浪!!!」
回應他的是一聲聲興的咆哮。
「嗷嗷嗷!」
看著士氣高昂的一眾小弟們,他的角漸漸翹起一笑容。
這幫菜鳥……
喊都喊不整齊,真特麼丟人!
不過——
看樣子他們已經漸漸會到死亡兵團的樂趣了。
這條命值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