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看這個！」

蕭渡連忙接過細看，隻見上麵記載，有種名為「滴水觀音」的植，若栽種得當，會從葉尖端或葉邊緣向下滴水，又因形似觀音，十分到大戶人家的喜。而據書中所載，這種植的卻是含有劇毒，若是不慎將服下，則會造皮發黑，頰腫脹，毒發後不足一刻就能致命。而這在極度寒冷的環境下會轉為黃。

蕭渡臉上顯出激之，拳頭往書上一砸，道：「應該就是它沒錯，蔡姨娘死時的模樣和上麵的所記得毒發之狀十分相似。我馬上去問府裡的花匠，有沒有種過這種植。」

果然，據府中的花匠所言，府中栽了許多這種名為「滴水觀音」的盆景，在蔡姨娘的房外就正好有一株。蕭渡於是又人帶來了丫鬟桂禾來問，那桂禾被關了幾日，整個人已是暈暈沉沉，一見蕭渡便「哇」地哭出聲道：「侯爺我真得什麼都沒做，你放了我吧！」

蕭渡鐵青著臉，道：「好好回答我問你的事，至於是不是冤屈，我心中自然有數。」

桂禾抬起袖子抹了把眼淚，怯怯道：「侯爺還想問什麼，桂禾隻要知道的，必定不敢瞞啊。」

蕭渡拿出那本書指著「滴水觀音」的圖樣，問道：「你好好看看，你們院子裡，可放有栽著這樣植的盆景。」

桂禾忙上前來仔細看了一會兒，突然驚呼道：「就是這個！原來它滴水觀音！」

蕭渡聽出話中蹊蹺，忙問道：「你認識它？哪裡見到得？」

桂禾回憶道：「蔡姨娘死得那日，曾說心不好，讓我們去院子裡給搬兩盆盆景進來，也給屋裡添些舒爽。當時特別說了，我們院子裡有種植，會從葉片邊緣滴下水來，看起來十分有趣，讓我一定要找到，給搬進來！就是這株滴水觀音。」

蕭渡握住書頁的手猛地收，幾乎是吼出道：「你說特地讓你去搬這株滴水觀音進來，這是扮你的樣子出門又回來之後，還是之前！」

桂禾被他的嚇了一跳，巍巍回到：「是在回來之後，然後過了兩個時辰，就死了……」

「那在這期間，有沒有人其他人進過房裡？」

「沒有！」

蕭渡重重跌回椅上，將整件事從頭到尾想了一遍，最後似是十分疲憊地了眉心，道：「我明白了，你先出去吧。」

桂禾被兩名護衛帶出了屋子，蕭渡又對著屋搖曳的燭火獨坐了許久，直到燈芯中出一個燭花，才彷彿清醒了過來。他慢慢站起推開門，披著沉沉夜走回房。

「什麼！你說蔡姨娘真的是自殺得！」元夕震驚地站起，不小心把旁摞著的書帶落了一地。

蕭渡彎腰一本本將書撿起，聲音有些悶悶，道：「沒錯，讓桂禾搬進一盆滴水觀音，再其中一中的取出，這時的指甲上也不慎沾染上了了一些，然後就將這帶有劇毒的服下，很快便毒發亡。那盆滴水觀音是故意讓人搬進來得，這期間沒有任何人進過的屋子，而蕓娘本就沒過那些，自然是和無關。」

元夕卻越發覺得迷起來，皺著眉道：「可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刻意用這種方式自殺，卻又留要下一封信，說是餘嬤嬤害得？」

蕭渡終於撿起所有的書，轉過頭著，眼神中帶了些自嘲道：「我想，除了蔡姨娘自己和蕓娘，誰也不會知道。」

蔡姨娘已經是個死人，而蕓娘還活著，雖然現在和一個死人並沒有太大區別。

當帶著空的眼神，聽完蕭渡說完整件事之後，卻隻是輕輕扯了扯角，道：「所以呢？侯爺現在想怎麼置我？」

蕭渡默默地看了許久，語聲中染了些悲慼，道：「蕓娘，到現在，你真得連一句實話都不願告訴渡兒嗎？」

蕓娘曾經的臉頰早已乾枯，一對眼珠仿似含了死水的深潭，再也興不起任何波瀾，了坐得有些僵的雙，道：「我裝瘋了這些年，侯爺也照顧了我這些年，你我這場主僕的誼也該到頭了，如果侯爺覺得我有罪，就把我送到府，由得我自生自滅。如果覺得我罪不至死，蕓娘想厚著臉皮自請去城外的水月庵，從此願意日日吃齋念佛，常伴青燈，償還平生的罪孽，也想為侯爺和夫人求得日後的平安順遂，多福多壽。」

蕭渡重重地闔了闔雙目，突然站起，拿起旁的一把木梳，道：「小時候，蕓娘日日都為我梳頭穿，渡兒無以回報，今日就最後為蕓娘梳一次頭吧。」

說完他不顧蕓娘驚愕的目，解下已經鬆散的髮髻，將那一頭已經乾枯的髮攏在手上，又笨拙得替梳理著。黑白相間的髮自梳齒中過，他彷彿看見許多年相伴的時就這麼在手心溜走。

他忍不住苦笑一聲，中帶了些哽咽，道：「小時候我常常懷疑，也許你才是我的娘親，不然為什麼會對我這般好。十歲那年，我聽見爹爹的門客說要替你贖，發誓會娶你為正妻好好待你。你卻說對他無意，寧願留下照顧小爺，。我可我知道他走了以後，你在房裡哭了一夜，那時我就發誓，長大後，一定要像孝敬親娘一樣孝敬您，」他重重歎了口氣，握住木梳的手有些唞，道：「無論發生什麼事，蕓娘始終是我的蕓娘。隻是對不起，渡兒以後沒法再照顧你了，保重。」

此刻蕓娘的肩已經抖得如風中落葉一般，蕭渡替挽起一個歪歪斜斜的髮髻，放下手中的木梳，大步走出門去，再也沒有回頭。蕓娘死死摀住，發出低沉的嗚咽之聲，遠蕭渡帶著威嚴的聲音傳來，「送去水月庵，好好打點庵裡的師太，不許為難。」

那把木梳不知何時摔在了地上，纏繞著早早長出的華髮，彷彿那些再也回不了頭的歲月。

##

晚霞慢慢染上天際，餘嬤嬤安排下今日的晚飯，正獨自朝房走去。突然旁邊的小道中衝出一個人影，猛地朝撲來。

餘嬤嬤嚇了一跳，還未來得及閃躲，那人已經狠狠將一個掌打在了的臉上。餘嬤嬤被打得眼冒金星，待終於看清來人，不由得怔怔道：「三……三小姐，發生什麼事了？」

蕭芷萱赤紅著雙目，狠狠瞪著道：「是你對不對！我知道是你！是你害死姨娘得！」

餘嬤嬤驚慌失措捂著臉，道：「三小姐說得什麼，奴婢完全聽不懂啊。」

蕭芷萱子因憤怒而不斷唞著，扶住一棵樹幹，道：「前段時間你去找過娘親，我剛好在房中睡覺，當時我隻覺得那聲音有些耳，卻並未深想。昨日聽大嫂說起姨娘留得信，我才想起來，那個人一定是你，對不對！」

餘嬤嬤放下捂臉的手，眼神中閃過一狠戾，卻很快又恢復鎮定，道：「無憑無據，三小姐可不能瞎說啊。侯爺都說了，蔡姨娘明明是自殺得，哪能怪在其他人上。三小姐若想出氣，要打要罵老奴都認了，隻是這罪名可不能安。」

「你！」蕭芷萱氣得發抖，卻也明白自己確實無憑無據，而餘嬤嬤後站著公主，本奈何不了這人分毫。就在這時，又聽見餘嬤嬤低聲道：「老奴也奉勸三小姐一句，日後莫要太過任，蔡姨娘之所以會自殺，可全都是為了你……」

蕭芷萱猛地抬頭，眼神中充滿了不可置信，而餘嬤嬤已經正了正被打的髮髻，朝行了個禮，轉過慢慢走遠。

（本卷終）

作者有話要說：　　汗噠噠終於寫完了，後麵差不多還有兩卷會把前麵的鋪的線全部解開，可可慢慢進收尾了。

順便說一下，作者君排了排時間，發現最近事太多，日更估計有點懸，但是可以保證每週6更，週日或者週一休息一天，大家應該不會介意吧^_^

還有明天可能會發一章蔡姨娘的番外，會把的死稍微做一點解釋，不過不興趣的也可以不買，大致對劇是沒影響的，雖然作者君私心還是希你們不要錯過每一章，畢竟都是作者君辛苦敲噠，捂臉。①思①兔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

☆、第63章056

眼看就快到立冬時節，天氣變得越發寒涼起來。元夕自蕓娘的房中走出，深吸一口氣，冷冽的空氣頓時鑽進的心肺中，令止不住咳嗽了幾聲。

攏了攏襟，緩步走在石板路上，胎青的天幕沉沉了下來，目所及全是枯枝與殘花，這偌大的侯府，不知何時竟變得如此死寂而清冷。彷彿在黑暗藏了口會吃人的深井，默默地將一切鮮活都吞噬殆盡。

突然覺得週泛起寒意，這寒意從心底而生，如同蜿蜒的籐蔓，將一點點纏繞起來，幾乎令無法呼吸。這時有人走到後，為披上一件鬥篷，悉的氣息鑽鼻間，一雙穩定而乾燥的大手牢牢將環住，讓那些哀傷與恐懼頃刻間消散開來。

元夕驚喜地回過頭，道：「你回來了。」

蕭渡一月白的直綴，眸中藏著的足以消融一切寒冰，他將下抵在的額頭上，笑道：「想我了嗎？」

元夕始終不慣在外如此親熱，於是連忙躲開他撲在自己臉上的溫熱氣息，道：「今晨才分開，有什麼好想得。」

蕭渡薄微抿，幽幽道：「我卻覺得已經很久了。」

元夕臉上一紅，又板起臉正道：「不要胡鬧了，說正經得，你今日去義莊，有沒有發現什麼？」

蕭渡的雙眸有些發亮，卻不答反問道：「你呢？蕓娘肯說了嗎？」

元夕歎了口氣，將今日所見蕓娘時的形全對他說了一遍，蕭渡摟住的手猛地一，激道：「你是說，是在蔡姨娘死之後才進了屋子，可為什麼一定要認下所有罪名，為什麼不願向我解釋。」

元夕搖了搖頭，道：「如果蔡姨娘的死和無關，那費盡心思進屋去拿字帖，必定也是了誰的指使。可我還是想不明白，如果蕓娘進屋之前蔡姨娘已經死了，那麼到底是誰害死了，又是怎麼做到的？」

蕭渡臉上出深思之，又道：「我今日又去看了蔡姨娘的，果然被我發現一件不尋常的地方。幸好我當時讓義莊用冰塊保住的，沒有他們隨便置。」

元夕觀他神就知道他一定有了重要線索，連忙追問道：「是什麼事！」

蕭渡道：「我發現的指甲被染了黃，而之前是沒有得。我懷疑可能是生前手上沾上了某樣，而這段時間，因為冰塊造的低溫，才讓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