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犢子。”穆雷對于無關要的人向來沒什麼耐, 言語之上也沒有多恭敬的意思。

 “這是兩碼事，我一個外族人都能分得清，你這漢人是漢語沒學好麼？今天趁著人多, 咱們就把態度給撂在這了, 你們中原人的那些個磕磕絆絆的自己各憑本事吧，我們沒興趣參與。來往貿易可以, 打著招攬的意思，哪涼快哪待著去。”

 裴朔確實還有買馬的意思，但顯然現在若是退一步繞開了招攬的話題去談貿易，日后再想提及此事就困難了, 男人看了眼幾乎是不近人的穆雷，又看了眼旁邊一直沒有出聲阻止他的酋長, 心中明白過來這人必然有著不小的話語權。

 裴朔很快轉過彎來, 拱手先來了一招緩兵，也好給自己留個余地再去聽聽赤沙的意思，“閣下不必急著一口回絕我, 還請再多考慮考慮, 我的人是先騎快馬來的, 等過兩天大部隊到了, 再商議貿易的事不遲。那今日便先告辭了。”

 裴朔言罷便準備離去，轉時候恍惚在鹿角臺側后的某個地方恍了一眼，他目稍作停頓，很快便又再神如常地走了。

 大夏的人了一鼻子灰, 最高興的人莫過于是商寧秀了。

 原本都已經做好了舍取義的思想準備，沒想到竟是如此的峰回路轉, 以至于晚膳時候的心相當好, 邊起的笑意不會騙人, 穆雷多瞧了好幾眼，都沒有躲避或是收回笑意，后來便干脆直接大方盯著人看了。

 “有什麼值得這麼高興的？”男人樂意看笑，但也并不太明白的點在哪，跟著一起拉起角，攥著的腰把人抱坐上來，“說出來我聽聽。”

 商寧秀心里清楚，穆雷此舉，伽藍部落此舉，不可能是為了討好。畢竟威脅遠遠要比討好來得更有效果，也就是說今日的那番話，是出自草原人自己心意愿的。

 這個糙的莽漢雖然子霸道言行舉止輕浮魯，但在大是大非上卻是拎得很清。確實很怕這群看起來就容易熱上頭的壯漢真的一拍脯去投戰場，可以說，在聽見穆雷的那番話之前，對草原人的的想法與猜測，和裴朔多是有幾分相似的。

 “黎民免無妄之災，當然值得高興。”商寧秀和他面對著，也不是第一回被他這麼抱法了，沒太介意。

 男人的大掌本能地就在脊背后腰游走，著也沒影響說話:“鄞關里不正打著麼，說得跟沒打仗似的。”

 “正是因為現在原本就已經憂外患，所以才更加經不起再有沉重打擊啊，你們這一個個人高馬大的，跟普通士兵還是區別很大的。”商寧秀被他親了脖子，不得已仰起了頭，說話時候秀氣的珠，穆雷就越發想要懟著那地方親，最后一口含進了里，拿溫熱的與舌一齊作弄。

 商寧秀仰著頭，有點不知所措地吞咽了一下，眨著眼看著帳頂，忽然想到:“你知道赤沙部落是什麼態度嗎？他們會同意嗎？”

 “想法都差不多的，那年大疫草原上死了很多人，我們對大夏這個國家印象都不大好，即便他們也不是故意牽連，但總歸是因為戰爭死了不人才導致的瘟疫。”穆雷含糊不清說著，在頸間親出了聲響，撥開的頭發，方便自己埋進更里的位置。

 “正經部落都不愿意應茬的話……”商寧秀被他咬得了下脖子，嘶了一聲拿手打他膛，“你別咬我啊。”

 “疼？”穆雷又再連著親了好幾下那位置安，從咬換了。

 商寧秀沒回應他的話，松了口氣后問出了最擔心的事:“正經部落不愿意，那他們會不會去找蛇？蛇部落可不講什麼道理。”

 穆雷察覺到了今天對自己的縱容，一雙手也越來越不老實，解了帶往里頭鉆，埋在上的腦袋發出了一聲輕笑:“寶貝兒，連你都知道蛇不講道理，他們要真找了，蛇會教他們什麼做請神容易送神難的，把這毒瘤從草原上摳走了，塞進了大夏去，哈哈，皆大歡喜。”

 “那蛇……嘶，你干什麼呢！？”商寧秀整個人一抖，終于忍無可忍開始推搡他，掙扎著想要攏起服往下跳，但穆雷向來都是個收不住韁的野子，平時玩命似的掙扎稍微還能有點作用，現在明擺著覺到有縱容，他才不會把人放跑了。

 平時總是把自己收的太了，讓他難以下手，所以每當讓他看見了疏之，都像聞見了腥的狼，絕不放過任何機會。

 “你別這樣。”商寧秀不知所措卻又跑不掉，僵著扭了兩下，的衫松垮，被他摟在懷中用手細細把玩。

 “別，讓我弄一會，就一會。”穆雷的手代替了正主去溫鄉，輕攏慢捻抹復挑，里還在一遍遍哄，“你非得立規矩不讓吃，給我弄一會總行吧。”

 商寧秀后悔死了，為什麼剛才沒在第一時間反抗這個坐姿，現在騎虎難下簡直就是在要人命。

 過了半晌之后，穆雷毫沒有要自覺收手的意思，商寧秀兩頰緋紅帶著哭腔打他，“什麼一會，你個大騙子。”

 男人的另一只手也一直沒閑著，仗著自己指腹有繭，反復挲著，商寧秀氣息不穩，打的手臂抱住自己口，試了好幾次才將那作的元兇從肚兜后頭趕了出去。

 離水的魚也不過如此了，商寧秀躬著子抱著自己，額頭抵在他的膛上息著，堅決不再給他任何的可乘之機。

 穆雷看著那微微起伏的脊背，心大好，他對的越來越悉了，只要肯下功夫，總有一日，即便沒有任何的附加條件，他也能正面攻下城防。這一天不會很遠的。

 男人高興地親了親的發頂，著后背給順氣，“好了好了，沒事的，沒事了。”

 裴朔回到雁麓山外與自己的十六個鐵衛隊匯合之后，又在伽藍部落的哨崗還有留下盯梢的幾個異族男人的注視下，完全退出了領地范圍外。

 日落近黃昏，副將裴十七躊躇問道:“將軍，我們今日先扎營，明日再去赤沙試試？”

 裴朔沉著一張寡淡的臉，凝視著伽藍部落的方向，忽然問道:“大鄞有跟草原聯姻？”

 裴十七一臉懵:“啊？沒有吧應該，將軍何出此言？”

 裴朔:“剛才在那個鹿角臺邊上，我看見一個中原人，長得很眼，像是鄞京里的昭華郡主。”

 裴十七之前也注意到了那個人群中唯一的中原人，但他此前只是聽說過有這麼一號人，并沒有見過正主究竟長什麼模樣，猶豫道:“這……此前一直沒聽說過有聯姻的事兒，會不會是巧長得像？”

 “這是在塞外，又不是什麼中原人扎堆的地方，能有這麼巧？”裴朔擰眉回憶著，年前深秋的時候，大鄞皇帝曾試圖與夏聯姻，當時送來的畫像就是這位鄞京第一人昭華郡主。

 “那個時候我正好因為絞殺逆黨述職賞，當時三殿下桌上就鋪著的畫像，讓我瞧過一眼，我記憶很深，廓還有幾個特征點都很像，眼睛下和耳朵上還都有顆痣。”裴朔慢慢搖頭道:“況且能長那個模樣的人，很難找到像的。”

 裴十七還是覺得不太靠譜，說道:“但是怎會嫁到了草原上來？”

 裴朔不屑嗤笑一聲:“怪不得伽藍部落這個態度，大鄞這不吭聲的狗，不聲不響竟是先一步將主意打到了草原上，拿一個人籠絡兩邊人，誰先表態就選誰做盟友。去查清楚嫁的是誰，什麼時候的婚，在這個部落里地位如何，悉的人都有誰。”

 裴朔扯著角，皮笑不笑，“英雄難過人關是吧，呵，走著瞧。”

 .

 又過了兩日，大夏的昭武校尉裴朔，第二次到訪了伽藍部落。

 這一次是以貿易買家的份，正正經經在部落外三里地安營扎寨，遞了帖子，書明來意，想要向伽藍部落購買馬三百匹。

 商寧秀是從穆雷里問出來這個消息的，咬著筷子不吭聲了，三百匹馬可不是小數目，猜也知道是為了投戰事，打造英的刀鋒騎兵。

 但沒辦法跟穆雷開這個口，讓他不要賣給他們。

 買賣本就自由，賣刀的無法控制別人買去殺人還是防，且不說相當明白自己人微言輕說了估計不起什麼作用，但退一萬步來說，即便是伽藍部落自己也有此意，也不會真的敢在明面上直接拒絕。

 不接大夏拋出來的橄欖枝這是一碼事，但若是針對的拒絕與之貿易，那就直接從中立方跳去敵對方了，平白惹一火星子，保不齊會惹出什麼沒必要的后果來，他們沒必要冒這個險。

 商寧秀跑神跑得明顯，穆雷用指節敲了下的桌面，“吃飯的時候別開小差，本來就瘦，不好好吃飯你又掉，著全是骨頭。”說完又再給碗里加了一大塊炙羊。

 “那你正好別。”商寧秀被拉回了思緒，小聲嘀咕著碗里的，頭埋下去沒多久又忍不住抬起來，睜著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問他:“可你們部落里有這麼多馬能賣嗎？”

 “沒有那麼多，平時沒事誰養那麼多閑馬，算上會跑的馬駒，最多給他一百匹，剩下的得給自己人留著騎，不夠數的讓他自己上草原拿繩子套回去自己馴。”穆雷嘖了一聲，對于媳婦又停了筷子凈說話這個行為非常不滿，“你快吃，湯要趁熱喝，吃完了再說話，別又筷子一放來一句我飽了。”